(文/杨时旸)
美梦变成了噩梦。这就是《人生切割术》的基调。
任何一个职场人士都或多或少曾冒出过那个念头——如果能将工作和生活彻底分开该有多好。工作时工作,生活时生活,像两个自己,彼此永不搅扰。《人生切割术》中的卢蒙公司将这这个美梦实现了。这家神秘又庞大的公司用分离技术,将人脑装上了“开关”,进入那栋公司大楼,从电梯缓缓下沉的时候,你就变成了工作人——innie(内部人),下班,走出那栋楼,你就成了生活人——outie(外部人)。工作人知道自己在外部有“在别处”的生活,外部人也知道自己在卢蒙上班且接受了分离手术,但也仅限于此,两者之间横亘不可逾越的界河。直到有一天,卢蒙公司进入了新人,一切原本稳定的状态开始抖动起来。
无论从题材、设定还是故事内部的构架与推进方式来看,《人生切割术》都是一个标准的反乌托邦故事。它冷峻又邪祟,既有《1984》的黑暗和肃杀,又有《美丽新世界》中的狂欢和迷乱,它有诸如《黑镜》《西部世界》一类的新兴敌托邦中的科技感,又有上世纪cult式的恶作剧范儿。
《人生切割术》的推进方式是反乌托邦故事标准的走向:禁锢——觉醒——受阻——挣脱,人与人从被隔绝的原子变成真正携手合作的团队,从分裂变得凝聚和信任——这种走向与故事中的“切割术”形成了巧妙的共振、对照与反差,都是分离与弥合,对峙与重建,大脑中的机制如此,人与人的行动与关系也如此。反乌托邦的叙事范式得以从内而外地建立起来。
而那个让超级稳定结构产生裂缝的因素是从Helly R的出现开始的。这个年轻女人从一间会议室醒来,发现自己逃脱无门,声音从小小音箱里传来,令其回答几个莫名其妙、互无关联的问题,然后,她被告知自己即将在这家卢蒙公司工作,并观看了自己此前自愿接受分离术的视频。她被介绍给三位同事,资历最长的Irving,有点猥琐的热心小哥Dylan ,以及刚刚替补前任担当主管的Mark,他们的工作——如果那算得上工作的话——是要在屏幕上挑选出“令人害怕的数字”,并消除它们。圆咕隆咚的古老电脑,屏幕上舞动的数字像是红白机时代的电子游戏。从这开始,一些微妙的图景渐次显现,其实,这个公司的一切都像是舞台的布景,员工的行为也像自己都不知为何而做出的表演。这里充斥着古怪,空旷、肃穆的巨大办公室里,四个人的工位彼此紧挨,公司充满极简主义的线条,洁癖般的干净,到处是创始人的谚语与画像,这一切既肃穆又扭曲,又崇高又低劣,这些乖谬景象伴随着四个主角对于公司的探索,逐渐揭露出整个公司的全貌,惩处与奖励,心理治疗和行为干预,永远满含笑意但却深藏阴谋的中层主管,视公司为信仰的高层 Cobel女士,只通过声音出现的公司董事会,以及其他那些藏在公司各个角落里的、彼此不能交流的神秘部门……
故事氤氲出一种独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一座孤城般的公司,一座终日被白雪遮蔽的小镇,几个散落在各处的孤独的人。卢蒙公司看起来一切都好,熨帖又稳妥,但似乎总缺少有些什么?缺少什么呢?自由,自主,以及对于所有事、所有人身份来龙去脉的交代。换句话说,这里像个隔绝舱,每个人没有来由,没有去处,所做的事情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他们的头脑中像被突然植入了一组代码,如提线木偶般完成眼下的事,换取一块巧克力,几块糕点,一张象征荣誉的照片,似乎这就是最值得兴奋争取的事。他们像是猴子和白鼠,在迷宫与转轮里奔突,总被看不见的眼睛盯着。
工作与生活的内外两个世界,原本一直稳定,直到新到来的Helly R决定冲出这个公司,结束这里令人窒息的生活。于是,困境出现了。这是一个极其典型的黑色幽默般的困局——如果你想从卢蒙离职,就需要外部的你掌握这个想法,做出这个决定,不然,这就无法成立,外部的你只会一直保持每天上班、回家的无限循环。而卢蒙有着严格的安检制度,离开的时候,身上是不可能藏有文字,也就是说,任何一个接受分离手术的人都无法做到自己与自己“里应外合”。这是经典的“22条军规”般的魔咒,也犹如那个令人绝望的假设:如果你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如何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从这个角度去讲,卢蒙几乎就是边沁的环形监狱与《1984》的老大哥的杂交升维版,只是换上了现代和温馨的环境,但却随时泄露出更原始的凶恶。那些古老的监视办法都来自于外部,而现在的监视直接嵌于大脑内部。
说到底,这一类敌托邦设定中唤起反抗决心和勇气的缘由都是爱。在这个故事里,有Irving的同性之爱,有Dylan对孩子的父子之爱,也有Mark对亡妻的追忆之爱……所有这一切凝聚成代表人性温度的一端,而与之对立的则是公司里那些高管对卢蒙体系的信仰,炽烈和冰冷,柔情与刚硬,这二者构成了不可避免的对决——来自于普遍人性与后天灌输的“信仰”。
这故事的几个接受分离术的主角大都是生活中的孤独者,虽然也有社会关系,但并不紧密,Mark丧妻,Irving只有一条狗作伴,从某个角度去去看,他们做出这个选择,无非是畸零人拯救自己,但最终却陷入了更深的绝境,而女主角Helly R的外部生活却极为鲜见,一切到了最后才昭然若揭,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反转,一种宏大的牺牲,一场不可理喻的献祭以及最终极的革命。
《人生切割术》之所以被剧迷奉为久未见到的封神之作,一方面在于坚持反乌托邦经典配方的同时又萃取出崭新味道,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部剧中暗藏着的无数细小的“梗”,初看从未觉察出什么,而走到最后一集,才猛然发现,前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暗藏深意。公司的俯瞰图犹如人类大脑的切片;Irving在工作时出现的黑色粘稠液体的幻觉是“外部自己”绘画的颜料;卢蒙强调的9大核心价值与四种脾气秉性对应着公司里的各种设置,再加之那场读书会上来宾们奇怪的言谈举止……这些谜题一个勾连一个,似乎无穷无尽,成为了一场挑逗剧迷参与的解谜盛宴。这部以职场为背景的剧还特意设置了领英的官方账号,提供了与剧情相关且更深入的一个个谜题的入口。对于这些数量庞大的梗,注意不到也并不影响理解剧情,但如果找到了这些,就像坠入盛大狂欢,到处是明显的象征与隐秘的指涉,让人惊骇地回想起某个久远的细节或者让人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这个故事由AppleTV出品,导演是以喜剧出名的本·斯蒂勒,但他曾经导演过一部扎实的现实题材美剧《逃离丹尼莫拉》,而另一位导演伊费·麦卡德尔则参与过剧版的《美丽新世界》,这一次他们将现实与飞升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
乔治·奥威尔在《让叶兰继续飘荡》中写道,“摩西的十诫被缩短成了两条,一条是‘汝等应当挣钱’,而另一条是‘汝等不可失业’”。某种程度上讲,这成为了解释《人生切割术》的一句谶语,当然,这部剧里的公司已经脱离了金钱和利润,而上升为一种隐喻,一种权力系统的浓缩。这个故事并不瞄准政治,但用公司这个概念对准了一切系统、机构和体制性的权力机制,完成了一场冷峻的审判。从这个角度上看,这个故事就像是由卡夫卡重写了《第二十二条军规》,又被奥威尔编辑了一遍。
《人生切割术》向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的身份和人性被什么定义?是记忆,捍卫记忆就是捍卫自由,捍卫自己,捍卫人性本身。我们不应允许记忆被外力篡改、截取、添加和挪用。在这第一季的结尾,故事留下了一个更大的悬念,男主角Mark的妻子还活着,且一直生活于卢蒙公司之中。这将成为一个更大的推动力,解救妻子也解放自己,而那些埋藏着的无数个小小的谜团,或许也将渐次解开。
(本文首发 南方人物周刊 )
上海疫情,在单位封闭了半个月,回家又关了一个月。坐牢的滋味,每个人都真切地享受了一遍。五点起床一样抢不到菜,看新闻又可能被气出问题。人在家中坐牢,工作却一点不能拉下,元宇宙的乐趣尚未到来,饿肚子的危机已经满溢。
还是看喜剧演员转行导演的悲剧吧。
这部切割术一开始设定绝妙,但高开低走,节奏拖沓,9集最后为了保证下季下的hook几乎是在欺负观众了。
首先注意到的,是卢蒙公司的科贝尔的制服,接待处,公司建筑风格,基尔的侧面浅浮雕风格,有东欧和前苏联的美学影子,但说它是斯大林风格是不准确的,苹果风格的苹果剧,乔布斯孜孜以求的方尖碑式庄严洁净,在剧里面贯彻了大致一小半。老大哥化身蓝绿晶体管,不仅满足于在从外部观看你,还深入脑体,将你人格解离。
但看完9集,也不知道卢蒙公司的目的是什么,看这个剧情走向,大致是要滑向买办政治的阴谋论,所谓“基尔的孩子”,也无非重复了技术进步被集权洗脑术利用的政治学老路。被关在break room里接上测谎仪,这件事无需太高超的手段,乌姆里奇对哈利波特做过,白色恐怖对小四的父亲也做过,一间炎热的房间和一支笔,一堆写不尽自己罪状的白纸就够。格列佛游记中,某国思想警察的工作是检查人们的大便,以此来确保没有不适宜的思想被生产(排泄)出来,世界在进化,如今保安大叔不需要翻大便,从源头开始做切颅术即可。果然先进,洁净了很多。
马克思的话不好多说,不说也罢。
另一方面,主角Mark·S之所以愿意来卢蒙接受这份工作,全是因为情感受创,爱妻车祸惨死以后就陷入了危机。这和受到创伤而将自己原本人格压抑,解离的心理症候——人格分裂症是一致的。假定悲惨的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分裂出一个承受痛苦,压力,和精神压力的人去承受。正如戴文在分娩中心遇到的孕妇,将部分的自己分裂出去承受孕产的痛苦,剩下的自己即可安享轻松惬意的生活,不过是代孕故事的另一个转喻版本。
新人格,baby人格,从出生就受到母亲(科贝尔)的严厉教导,训诫,但随着新人格的成长,也必然会遇到代际冲突,对权威的不信任和挑战,小分队的密谋,反抗,研习的都是这条道路。
人格既然能一分为二,自然也可以一分为四,四分为八,乃至无穷尽,夸张如污鬼大群,有上千人格齐聚一身的情境,无法统合的自我和分裂成碎片的记忆,每一个,都受人操弄,被人控制。
谋求统合,在个人,在时间流中是自我认识的路,在社会,是不同阶级群体寻找共识的路。但时间行至21世纪,没有佛洛依德也没有马克思,只有“基尔的孩子们”,分裂的污鬼。
对老板而言,员工全身心或如机器一般精准地完成任务是他们的最大愿望;而对员工来说,许多工作现在回到了它最原始的目的,即赚一份工资与口粮。因此,如果能把工作与生活彻底地分开,或许也并非一件坏事……
伴随着当代数字媒体与新技术的出现,导致传统8小时工作制在许多职场场景下被日渐分解,原本在固定时间与空间内的工作开始弥散进个体的24小时生活,从而导致了当下一种普遍的“生活成了工作的点缀”结果,也进而使得曾经古典的“工作/生活”二分模式被颠覆。
或许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近来的热播剧《人生切割术》中,卢蒙公司就开发了一项叫分离手术的新技术:个体记忆被一分为二,一份属于公司内的工作状态(称作innie),一份属于外面的生活(称作outie)。然而恰恰是这个被卢蒙公司宣传得十分完美的新技术开启了对传统个体存在、记忆和自我的摧毁与重塑。
在许多评论《人生切割术》的文章中,人们都关注卢蒙公司分离手术的目的,即为了分开工作和私人生活,从而让两者都能不受彼此影响而达到最好的效果。但这一点却恰恰是对现代晚期资本主义工作现状的补救,就如《24/7:晚期资本主义与睡眠的终结》一书中所指出的,当下个体的工作时间早已经超过了传统的8小时制,并且这种新的工作模式——尤其在时间和空间中的弥散性——导致人们几乎24小时处于一种“工作”状态。
也正是在这点上,我们能够发现剧中卢蒙公司的矛盾之处,即它还遵守着古老的8小时工作制,并且容许员工下午5点下班。相较于我们当下所处的工作环境和状态,卢蒙公司更像是一种传统的公司结构,或说是古典公司制度的稍微现代版本,而非真实的当下状况。或许,从一开始作为一部科幻剧的故事设定本身,卢蒙公司更像是一个隐喻,是对我们当下所处的社会、工作以及其与个体生活和存在意义的展现。
撰文|重木
卢蒙公司与其说是一家资本公司,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台现代经典的全权机器(Totalitarian Machine)。许多评论指出它与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讨论的“边沁监狱”(或称为全景敞视监狱)的相似性。区别于传统展示性的暴力惩罚,现代规训制度的运作模式变得更加细腻和隐秘,并且它主要作用于个体的身体,通过各种技术和手段,把人的身体当作一种工具和媒介,从而使其被控制在一个强制、剥夺、义务和限制的体系之中。而这一规训手段最主要的目的甚至不再是终结错误,而是为了实现一种“灵魂控制”,即“不仅控制他们的行为,而且控制他们现在的、将来的、可能的状况”。
在《人生切割术》中,卢蒙公司对此有着一系列完善且细化的规训方式,其目的也是为了能够通过消灭个体的多种不必要的情绪达到一种自我控制的理性状态。就如当下诸多公司内部的企业文化或规章制度也往往有着此类作用。这一状态与他们的工作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很显然恰恰是“机器化”的个体改造导致其不得不面对可能的问题。因为无论如何,个体总非机器,任何一处短路或是稍犹疑就可能对整个流畅的系统造成短路。新员工赫利的到来以及其极具个性的叛逆气质,成为这个一向风平浪静且总能准时完成公司季度任务的宏观数据精检部的问题。
在很多地方,《人生切割术》都流露出典范式的理性和科学主义,很大程度上,它也可以看作启蒙主义最极端的产物。在以赛亚·柏林的《启蒙的时代》中,启蒙主义的重要理想和信念之一便是人类最终能够仅仅依靠其理性来建构一个良善的尘世之国。而伴随着其后科学技术的发展,机器与科学理性渐渐成为个体理性中的主角,一种科学主义与对机械规律的着迷让现代思想中充满了对理性规划的信念。也正是在这一普遍思想的影响下,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才得以获得自信,而其中的工作问题,尤其是对效率和标准化的追求,使得社会经济发展得到了质的变化。
埃伦·拉佩尔·谢尔在其《工作:巨变时代的现状、挑战与未来》中便指出,恰恰是工业时代雇主们对效率的追求,使现代工作的细化和标准化得以实现;而因对效率的关注,使资本主义经济得以迅速发展,但与此同时产生的问题便是“效率至上”所导致的剥削与对员工个体生活的侵蚀。在《人生切割术》中,卢蒙公司的部门细化、员工工作的隔离几乎到了一种妄想的程度,这种绝对的制度隔离对现代工作个体的意识和道德产生了鲜明的影响。
现代工作的细化和标准化带来的一个典型特征,是职业道德和规范的重要性增强,在日渐分化的工作模式之中,员工与员工之间的交流渐渐降低且对彼此的工作内容所知甚少。伴随着现代专业的分化和隔绝,导致每个人只要围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辛苦耕耘就行,这取消了他们对于自己工作整体的关注以及工作本身的价值问题。
也是在这一背景下,出现了鲍曼在其《现代性与大屠杀》中对德国纳粹大屠杀中理性且极具现代工业模式的官僚机器的反思,而如果我们再结合汉娜·阿伦特在其《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书中对艾希曼的观察就会发现,恰恰是“各司其职”这一现代工作美德,导致员工们的“螺丝钉化”,从而让他们不必去思考和质问。在《人生切割术》中反对分离手术的宣传单中便出现对技术造成的个体“道德选择自主权”剥夺的警告。每个人只需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至于这一工作内容或是其价值问题则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因为他们几乎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工作在整个系统中所起的作用和意义。
在这里,工作和个体自身不再存在任何关系。尤其是如剧中马克等人所做的数字技术工作,更是与传统需要身体参与的劳动和工作不同,这也消除了它对个体带来的直接意义。它只是一项需要完成以获得奖励或工资的任务,对个体本身的生活和生命不再产生任何积极的影响。
或许也恰恰正是这样的观念,使得卢蒙公司认为其分离手术是可以被理解的。在很大情况下,我们能够理解马克的选择,他说“工作只是工作”而已,是一份自己日常生活不需要的记忆,因为它和我们自身无关。因此卢蒙的分离手术就是为了进一步解决传统中关于工作/生活二元的苦恼,这一手术本身也正是建立在这一意识形态基础之上。为了更好地工作与私人生活,彻底使两者分离,从而也就避免了我们当下所面对的生活工作化的困境。
工作不再是为了获得更好生活或是实现个体意义和价值的手段,反而成了个体存在的目的,最终导致人的异化。其实,分离手术就建立在工作和生活可以绝对无关联的基础上,从而质疑了传统认为的个体能从工作中获得自我成就、认同和创造性的观念,进而也彻底否定了韦伯所发现的新教伦理在现代工作中的延续。卢蒙公司的分离手术几乎从字面上粗暴地理解了这一异化问题,从而选择彻底切断工作-生活的联系来保障双方的完整性,但问题也由此而生。
卢蒙公司分离手术的“副产品”便是对个体意识与记忆的一分为二,而其所挑战的便是西方自柏拉图以来就强调的自我同一性(identity)问题。或许《人生切割术》最精彩的部分是我们在这样一种外科手术的介入下,个体能够在不同的空间中展现不同的“我”,且二者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交叉。虽然卢蒙公司一直强调分离手术的不可逆,但我们最后发现它其实是可逆的。由于记忆与意识的不共享,对个体自身而言,innie和outie完全具有自我独立性(指分割后的工作、生活两种模式)。他们虽然都知道在外面还有另一个自己共享这具身体,却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但这样的彼此独立本身却又是脆弱的。就如我们在第一集看到的对赫利一系列操作所展现的,卢蒙公司在为刚刚完成分离手术的新员工介绍完情况后,便会播放他们outie的视频,且视频中的内容也大同小异,即表示自己是自愿参与分离手术的,由此来安抚或是打消innie在公司内的不满或辞职倾向。在这里,公司内与生活中的两个自我是存在等级的,后者主宰前者,就如当赫利想尽办法希望辞职时,她看到自己的outie录制的视频,后者强调:“我才是真实的人,你不是。我来下决定,你没有这个权力,给我乖乖在公司干活”。这便是吊诡之处。
许多评论指出此处的隐喻是现代资本主义工作制度中的规训通过内化而形成的自我剥削和压制。一方面,我们可以这么理解,但另一方面,我们或许还可以就此来讨论个体同一性本身的霸权问题。这一同一性霸权也是当代最典型且隐秘的剥削形式,即个体削减自身复杂性,从而导致(或渴望)自身处于一种纯洁的状态之中。恰恰是在这一削减过程中,我们进行自我规训的同时也对自身非人化处理。在《人生切割术》中,宏观数据精检部的四位员工都因为某种原因而自愿地选择接受分离手术,男主马克的经历或许最有代表性,他为了逃避妻子车祸身亡之后的痛苦和悲伤而选择分离手术。
分离手术在这里像是记忆剪切器或是对个体感受到的复杂情绪进行抹除的手段,尤其是痛苦、悲哀和难过等“消极情绪”。而卢蒙公司的分离手术所面对的也恰恰是人类身上的各种情绪,在这里,我们看到个体需求和现代工作模式需求之间的联结点,即对于自我情绪——非理性——的逃避。这一方面是科学理性本身对非理性的压制,就如福柯所说的,理性的建立本身就意味着一系列非理性被排除;另一方面则是现代个体在面对自身情绪问题时渐渐失去了处理和应对的能力,转而祈求一种机械式的或是科学式的管理。弥漫在现代社会中各种各样的情绪管理或是情绪练习课程背后所分享的也恰恰是这一套意识形态,古老的“做自己情绪的主人”从古典的修身艺术转变成当下的理性、科学甚至是医学化的管理。
无论是在《黑客帝国》还是《楚门的世界》,我们都会发现,对理性的、科学化且管理井然有序这类极具全权意味特质的颠覆往往来源于个体的“非理性”情绪,而其中又往往以爱情最为经典。在《人生切割术》中,宏观数据精检部中原本最循规蹈矩的埃尔文最终恰恰是因为自己所喜欢的对象的突然离职而决定参加其他三人的“颠覆”计划,而在第一季的最终,我们也发现马克的innie在公司外苏醒且发现了自己妻子并未去世。
除此之外,另一个有意思的点是赫利这个新成员,她几乎从一开始就十分反感在卢蒙内工作,且一直寻找各种各样方法和手段希望能把消息传递给自己的outie,最终甚至不惜自杀。对于宏观数据精检部来说,赫利就是那个不稳定因素,是那个机器中的“非理性”因素。虽然剧中并未过分强调性别因素在这里的影响,但我们依旧可以说赫利的女性身份在某种程度上依旧继承了西方典型的两性性别观念,即作为非理性的、感性且情绪化的“女性”始终是现代启蒙(男性)理性中最大的bug。而剧中马克的老板——另一个最主要的女性角色——科贝尔则是另一类典型女性,即拉康所谓的“阳具女孩”,她们按照男权社会的制度与标准把自己“去女性化”,最终由此得以进入男孩俱乐部,成为其中一员。
科贝尔深深折服于卢蒙公司创始人的意识形态,并把他当作上帝信仰,对其的信条也是深刻于心。她在卢蒙公司内的形象几乎是最典型的“全权”形象,她是一种去性别化的男性化,作为这一卢蒙制度和意识形态最忠诚的守护者。她与赫利形成鲜明对比,而有意思的是公司之外的赫利正是卢蒙公司当下掌权者的女儿。
在《人生切割术》中,马克的公司好友佩蒂是第一个解除分离手术的人,结果两种记忆的融合导致她整个生活和存在都出现危机,最终也由此死亡。正是在这里,卢蒙分离手术的天真被揭露:从来就不存在那种截然无关的两个个体,即使记忆和意识被空间分割,但它们始终都存在于身体之中,因此也就必然会留下相应的痕迹。工作之我和日常之我其实并没区分,生命和意识的绵延本身是不可能阻断的,卢蒙的分离手术所面对和处理的依旧是——只不过以一种更加夸张或现代性的形式——工作之异化问题。
除此之外,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对于纯洁同一性的迷思,一种对于自我存在的有意设限或简化,把自身复杂的意识、情感、欲望和存在缩略为一个个标签,放入一个个框架之中。然而,个体始终是一种处境式的存在,即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流变和变化(becoming)中生活、思考、做出判断以及道德抉择。
对自我的剥削一方面或许来源于现代工作制度的机械化与其弥散性,另一方面也可能来源于我们自身对复杂自我的简化与暴政。我们对自身进步的追求、对“更完美的自我”的塑造以及对内化了的机械思维的信仰,就如韩炳哲在其《暴力拓扑学》中所发现的,这两点最终都会在绩效主义的背景下形成对当下个体存在的最大危机与困扰。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作者:重木;编辑:走走;校对:贾宁。封面为《人生切割术》(2022)剧照。
氛围、布景、剪辑、角色的演技都不错。但剧情真的不够好。
二个想法开始的一部剧。工作(工作和人生的意义)+人脑记忆分割(分割工作和人生)。由这两个点出发完善剧情,不过编剧的功力实在不敢恭维。
很多对话和场景都不必要(减掉也不会对这部剧有什么影响),有些冗长和浮夸。前三集的剧情完全可以控制在20分钟,第一季如果是一部电影的第一集,我想会更好。
剧里角色思想的转变,感情的转变,剧情冲突点有些奇怪(情节设置得不够细致,对角色思想、情感转变的刻画太浅薄)。可以一瞬间突然怀疑自己,一瞬间爱上一个人,这些是可能的,但在剧里就给我一种“剧情需要”的感觉。还是编剧处理的不够好。
前四集剧情如水,我就想为什么不让他们下班进电梯就直接麻醉,睡到上班。因为人权?那记忆分割不应该是反人权的技术吗(没记忆的时候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这让我很矛盾,甚至盖过了编剧想让我们思考的点(工作与人生的关系)。直到第八集,近300分钟,剧情对角色的刻画还是不够(太多无效的剧情),冲突又僵硬,我是耐着性子看完的,因为我想想看看为什么这是部高分局。
第九集还不错,剧情推进的节奏总算正常了,但也结束了。
第一季结尾都没把主要问题(他们的工作到底是什么)说清楚,恰恰也说明编剧故事情节上的匮乏(或者野心大到不考虑观众的想法)。
这部剧国内外分都很高,我不是太理解。仔细想想,确实是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吧。
总的来说,细节支撑不起主创们想说的宏大主题。
第二季我不会追,接受不了这么慢的叙事节奏和粗糙的剧情。但我还是会看“五分钟带你看完人生切割术第二季”,不得不说这种耍流氓的留悬念方式确实挺吸引人的。
设想剧情的两个方向。一,他们的工作就是间接杀人。找出感到恐惧的数字(代表有暴力倾向的人)。二,他们是克隆人,因为名字里都带字母。找出感到恐惧的数字(代表不好的基因,完善下一个克隆体)。但这两个方向和已有的剧情又不合。
WLB,(work life balance,工作生活的平衡)想必是许多打工人的理想。苹果TV+播出的职场惊悚剧《人生切割术》倒是精确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可毕竟惊悚剧,又会多美好呢?
第一季共9集,前两集进入稍微需要点耐心。第一集扑面而来的苹果美学,科技感、极简主义、清冷的画面,这种冷淡的开场及叙事,的确稍显无聊。
但,平静之下,必有暗涌,一切当然不会如看起来这般协调。
《人生切割术》中,要进大厂卢蒙公司就职,需要自愿实施一项分离手术,做完这个手术,记忆便会受到空间限制。在公司大楼里不会有外面的记忆,出了大楼,不会记得与工作有关的一切事宜,哪怕最亲密的同事也互不相识。
男主马克因为受不了丧妻之痛,主动选择了分离手术。他时常哭着开车到公司,一搭上到部门的电梯,便化身战斗力爆表的干活机器。其他接受手术的人也如此,在公司的员工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但是很快,暗涌来袭。
首先,马克的老领导,他工作人格(马克A)的死党佩蒂突然离职,马克A被提拔为宏观数据精检部新主管。但是现实中的佩蒂找到了马克B,原本作为分离技术坚定的拥护者的马克B,逐渐开始动摇。(后文人物工作人格均用A表示)
其次,新员工赫莉的到来打破了部门的平静,赫莉A三番五次尝试离职均以失败告终,最终,她选择自杀。这些暴力行为也多少刺激到部门其他同事。
最后,部门还有两位成员,爱上光学设计部主管沃肯A的老员工欧文A,以及在家被唤起工作模式见到儿子的迪伦A。
如果说工作模式是没有感情的干活机器,那么在最终决定反抗前的阶段,宏观数据精检部的同事们的情感意识被激活了,这个号称永不可逆的分离手术,还是没有战胜人性。
最后一集,四人组计划让工作人格走出大厦寻求帮助,至于他们成功与否,就要等下一季才能揭晓了。我预测不会成功,下一季还会有更大的骗局给主角几人。他们依然需要重新认识,再次实施揭秘计划。
赫莉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作为家族接班人,她原本是要以身试教,昭告天下分离手术是多么好。结果当她的工作人格第一次醒来,整个人对眼前的一切都是怀疑和抗拒的态度。为了成功离职,她甚至以死相逼赫莉B,真的太勇了。
也许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即便做了分离手术,仍然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我愿意,我不愿意,我喜欢,我不喜欢,一切都由我决定。
而至于那个把我送进地狱的自以为是的我,F**k me!
剧名人生切割术,可是人生真的是可以切割的吗?
剧中给出的方案是将记忆分割,可见记忆与人格是强绑定的。你的人格来自于你的过往经历与记忆,记忆没有了那部分人格也就死亡了。
所以对于工作的人格,生活的人格不存在,反之亦然。
虽然不知道怎么只留下工作相关的记忆还能保持人格的健全和正常。
从第一集的测试题目来看赫莉只能记起美国的州名这种绝对客观的知识,但是所有有关个人的记忆与经验全部丧失,有的只是绝对理性的部分,那这个人恐怕会比谢耳朵更像机器人吧,用绝对的理性来对待工作本身。
这部剧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对于工作人格来说,生命是007无休止的工作,没有休闲。即使身体经过了睡眠和8小时之外生活的修养但是精神没有得到丝毫滋养。想象不到这是怎样的无间地狱。
而人类真的可以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吗,仅仅因为“我感觉不到”这一点。
假如被奴役的人是自己是否就没有了可指摘的地方,这么说的话,自杀在某些国家也不应该被批判为道德瑕疵了。
记得爱死机还是黑镜里面,有一集探讨的就是这个问题。女主把自己的人格备份一份做成了AI成为自己的管家,类似于小爱或者Siri。因为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也最能够全面的照顾好自己。
但是这个被装到AI里面的人格却十分痛苦,因为她就是一个7*24小时不休止伺候主人的工具人。
人格与时间线一样,分开的那一瞬间就变成了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另一方的喜怒哀乐哪怕死亡都与己无关了。就如同最后一集伯特的“退休”,其实就是工作人格的死亡。
这部剧目前我不太理解的是这个“公司”的设定,为什么要用如此非人性化的方式来管理这些可以说007吃住永远在公司的员工。(对于工作人格来说,公司就是他永远的家,他的家人只有同事和上司)这是非常不明智的。从管理学的角度来看,为了让员工有更好的产出也应该让他们有更舒适和更愉快的工作体验——“以厂为家”,才是更聪明的办法吧?
当然这种归属和认同感不是通过剧中这种神化创始人的方式缔造的,虽然这里包含着巨大的对现实的讽刺。确实非常多的企业还没做大做强,已经开始急着神化创始人了,比如前段时间文峰集团那件事,简直贻笑大方。可是现实中我们确实会不经意的把成功人士捧上神坛,虽然细究起来其实很多人只是刚好碰在了风口上,成了一只会飞的猪。
最后我觉得这种制度最细思极恐的是,在公司里,封闭的地下环境,不见日月,你会失去时间感。
当没有参照物的时候,你相信的只有墙上的时钟。那么你怎么敢保证公司只奴役了你8小时,理论上只要他想,它可以奴役你24小时,直到你的肉体拉响警报。事实上,佩蒂的台词里有暗示或许公司已经在这么做了。
你的权利保障只在于外界还有没有关心你的亲友——比如发现你很久没有出现,可以怀疑是否一直在“加班”。假如你的社会链接断掉,那么公司可以无所顾忌的奴役你,而你一无所知。
这也许是一个关于当今社会人类原子化的警告,就像老人院无人问津的孤寡老人可以任由护工虐待,你永远需要你的社会关系作为你的一根保险绳。
还有,记住,永远不要愚弄自己的大脑和意识,这是你之所以为你能保留的最后一样东西。
目前印象最深刻的台词 好消息是地狱是人臆想的 坏消息是人想的通常都能创造出来(剧节奏很慢 但又十分吸引人 )
还没看过第一季的人是幸福的,如果知道第一季这样结束,那我宁愿自己还没看过。
发现本·斯蒂勒是一个被低估的导演,平时总觉得他是一个明星,做导演的片子印象中有点鸡汤,看完他在这个剧里导演的几集,才发现他的能力远不比如此。他的镜头调度做的远比绝大多数市面上的电影都要优秀,让中间几集另一位导演的水平瞬间变得平庸。如果本·斯蒂勒导演整季,这个剧无疑会是年度最佳剧集,没有之一的那种。第一季最后生育线和爱情线的伏笔都有料,开始期待下一季了。
按《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所说:“(打)工人对自己的劳动的产品的关系就是对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因为根据这个前提,很明显,(打)工人在劳动中耗费的力量越多,他亲手创造出来反对自身的、异己的对象世界的力量就越强大,他自身、他的内部世界就越贫乏,归他所有的东西就越少。”打工人都懂
职场惊悚剧,终于看到了想看的题材了
职场版心慌方,主题曲太魔性。然而人家就算是这样都是八小时工作制,我觉得还是人性限制了编剧的创造力,来咱们这走一遭肯定能拍出更惊悚的。PS女主是怎么做到正常走路都像走猫步的,姐真飒啊…… 第四集更新:各种规章制度出来后,相信大家都会觉得眼熟了….“基尔”简直是高级黑….完结更新:多线叙事反抗统治者,这才叫爽剧!
用极端夸张折射出一些企业资本家控制员工的可怕现实
#下班后谁也别想找到我。留下太多让人期待的悬念了,期待下一季!
从职场戏切入,其实仍是一个卡夫卡式噩梦在“科幻时代”的复活演绎,繁复的职能部门叠床架屋无法窥其全貌,正是永不抵达的城堡的象征,几代资本历史如一个遥远未知的、无肉身形体的巨兽高高盘踞,以家族性的技术垄断的形式操控人类情绪,并将机械时代最宝贵的情感压榨利用,各种配置完全是现代企业的缩影,也可以扩展格局至更高权力层面;相较于近乎邪/教般的掌控、监视、规训、洗脑,个体为逃避创伤或达成目的而主动选择被切割、被异化,或许是另一层面的惊悚——outtie对innie的自己说“你不是人,我才是人。”清冷影像基调太适配人类孤独之声式的画风,白色办公室内的规整构图,迷宫般走廊里的幽深黑暗,变焦镜头的运用。
当你不认为“你”的自由被侵犯后,你还会去保护“你”认为的自由吗?
既《1984》又《美丽新世界》。人性由什么定义?记忆。捍卫记忆就是捍卫自由。它不可被外力篡改、截取、添加和挪用。一场冷峻的审判。人们被装进卢蒙的“盒子”,就像被扔进精神病院的人如何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
第一集非常惊艳,讲述故事方法让人意料之外。非常新奇的科幻概念设定。第二集剧情冲突的点慢慢隐现,有的后劲不足的感觉。主要角色选角都非常quirky,很对味。希望后面几集Ben Stiller别让人失望!
只需理念一句话就创作出一部电影!你不需要工作,是工作需要你;马克思说资本控制下的打工人的劳动,就是人的异化,也就是非人,因为失去了自由,打工人失去了对劳动过程的控制。就算是爱好当工作,自己干就是完整的人,因为自己想停就停,想干就干;如果给人打工,不是想不停就停的话,那这工作就从爱好变成了惩罚。打工就是打工人的异化,这部剧就是将这句话扩大化、形象化、戏剧化了。驯服囚犯的最佳方式就是让他们相信他们是自由的。然后操纵他们做我们想要让他们做的。国外的社会治理不就是这一套的各种变形嘛嘛?The surest way to tame a prisoner is to let hem believe he is free好看想法好玩。而且结合了当下996.人工智能劳资矛盾自由与独裁。各种因素,打破颠倒重组
看完后决定多摸鱼,让工作人格和生活人格多多交流和融合
上班这件事本身就是一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惊悚片
在那种一直有性感美女弹窗的在线网站看,没注意集数把第八集当第一集看了,然后234567无缝衔接看完也没发现看错了,我还鼓掌:好牛逼的倒叙啊
资本主义打工人的科幻惊悚剧集,上班时不记得外面的世界,下班则不记得上班的生活这设定总还比工作随时随地要“工作生活平衡”一点?第一集里面男主作为小头目隔墙提问女主的情景非常互害了,情节推进很慢,目测后面男女主会发展出恋情来。本斯蒂勒导演,他们这些喜剧人严肃起来还都挺吓人的(
特别库布里克那种科幻惊悚,寡淡到极致的剧情,不明觉厉的高概念,莫名其妙还是很想看下去,本·斯蒂勒能拍出来这个还是有点狠的
近年来最怪异,最黑暗,最难以捉摸的科幻剧,在电影院和几百人一起看季终集效果惊人的好。主创主演都到了,几个fun fact: 主创dan原来是在造门工厂工作,五年前开始有这个想法因为极其厌恶上班;距离开拍六周迎来疫情,结果从三月拖到十一月;所有的戏都是一起拍的最后再剪辑分集,所以对于演员挑战非常大,尤其主角;妹夫的那本人生宝典一共写了50页;Ben Stiller说当觉得里面公司情节过于荒谬时,dan总能举出现实里的例子说服他,比如安利,又强调,我们不是在影射Apple,dan补充:对,是Google。Dan说他脑子里已经设想了十九季的内容。Apple已经宣布续订第二季。
牛逼到无以复加,完全无法预设是本·斯蒂勒的作品,高度提纯的概念,毫不含糊的表达,教科书级的调度,所有视听方面的元素都极简到冷淡,并异乎寻常地贴合主题与类型,令人震撼,脑补了数种或套娃或反转的走向,冲第三集开头近乎完美的调度,我赌导演不会烂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