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达·斯文顿旁白的纪录片《最后与最初的人类》。在拂晓或黄昏,以天空为背景、黑白画面拍摄展现铁托时期南斯拉夫的建筑群。 令人想起《柏林苍穹下》的独白: 当孩子还是孩子时,总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 为什么我在这里,而不在那里? 时间从哪里开始?空间又在哪里结束? 阳光下的生命难道不是一个梦? 我所见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 不就是这个世界的外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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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北京电影节的“镜界”单元是一个特殊的单元,它由不同风格和主题的纪录电影、及含有纪录电影特征的剧情电影组成,总共含十部之多。今天,笔者重点为大家推荐其中的一部话题之作——由已故冰岛著名电影配乐师、音乐家约翰·约翰逊执导的《最后与最初的人类》。
《最后与最初的人类》的核心,是一部以拍摄南斯拉夫铁托时代修建的建筑为主要内容的纪录电影。在摄影师Grøvlen具有质感的黑白镜头下,这些本就造型奇诡的建筑,更显得宏伟、肃穆,又具有未来感与神秘感。镜头时常会缓慢地推、拉、移,这似乎赋予了这群水泥钢筋巨兽以生命,使观众们能够透过银幕听到它们的低语。
这些建筑,是南斯拉夫时代的遗迹,也是人类史上的奇迹。当初修建这些建筑的目的,大多是为了纪念二战战役和在二战中牺牲的人民,在斯洛文尼亚语中,这些建筑被称为“Spomenik”,也就是纪念碑的意思。独树一帜的风格,与其修筑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令这些纪念碑们天然具有了庄严、恢弘的气质。
在约翰逊的影片中,仅主要择取了其中的几处遗址,但这几处都有着重要的历史意义。如,其中一个段落,展示了一群正面雕刻着像两只眼睛一样的图案的长方体石块,形同外星造物。这些是完成于1975年、名为“法西斯遇难者墓地群”的建筑,用以纪念1941年在此地被克罗地亚极端国家主义民兵团所屠杀的约700名平民;另一个段落中,摄像机置于一座建筑下方,镜头缓慢旋转并向上推去,可以见到一些水滴从建筑底部滴落,深黑色的水痕清晰可辨……这座建筑则名为“革命圣殿”,或“遇难矿工纪念碑”,完成于1973年,用以纪念二战期间在此地对抗德国入侵者的塞尔维亚及阿尔巴尼亚矿工。其它在影片中出现的建筑,都有着各自的纪念意义。约翰逊以此为拍摄对象,具有诗意的历史回眸的意味,优雅而沉重。寻找到它们,并将它们摄入镜头,是电影人告慰逝者的一种方式。
但是,在建筑核心之外,还包裹有另二层要素,它们让影片的内涵更加丰富、深厚。其一,是由蒂尔达·斯文顿担任的旁白角色,她用温柔、沉稳、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将奥拉夫·斯特普尔顿所著的科幻小说《人类向何处去》中的“末人”话语表演出来。这部成于1930年的文学作品,从未来的最后一代人类——“末人”的角度进行书写,为读者讲述了人类漫长的文明发展史。正如书中序言所道,“……这本书的情节完全是在庄严且一成不变的背景下展开的,丝毫没有涉及人类真实生活环境中的内容……”随意翻上几页,都能感受到从文字里溢出的庄重感与想象力,令人产生读下去的欲望。
或许,约翰逊正是看重这两项特点,从而选择将其作为与具有同样特点的建筑相配合的契合点。文字的“音”让纪念碑们摆脱了地球与现实乃至实体形象的局限,超越现实,成为了在海王星或宇宙其它角落里或死或生、或象征或写实的神秘之师;而纪念碑们的“像”,则让小说文字具体化、为“一千个哈姆雷特”定型,可与此同时,由于建筑本身具有的神秘性,这种具象化的结果反倒又生出了进一步的暧昧和朦胧感,让观众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中,继续穷尽、享受下去。
影片还有一关键要素,便是约翰逊的独创音乐。在此之前,约翰逊就已经是音乐和电影界中一颗耀眼的新星。刚出道时,他创作的《Englabörn》、《IBM 1401,一本用户手册》等实验音乐专辑就大获好评,进入电影界后,他先后与丹尼斯·维伦纽瓦、娄烨等著名导演合作多部电影,并凭借《万物理论》和《边境杀手》的原创配乐得到两次奥斯卡提名。从过往的作品来看,人们很难对约翰逊的音乐下简单的定义,根据不同的影片,他不仅能创作出与电影相适配的主题性音乐与功能性音乐,还灵活地运用人声、管弦乐、电子音乐合成器等音乐创作手段,令配乐显出与众不同的个人特色。由于笔者不是专业人士,无法对他的音乐创作进行深入的分析,但是,相信看过由他配乐的影片的观众,都一定会被背景音乐的旋律所感染。在《最后与最初的人类》里,约翰逊的音乐深沉、凝重、神秘、庄严,它与纪念碑、与斯文顿的旁白一道,构成了完美的“圣三位一体”,将原本可能仅限于摄录建筑的文献纪录电影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在“镜界”单元中,还有一部电影同样具有科幻特征,而且,也同样是以“未来人”的口吻叙说故事——由越南导演张明归执导的《树房子》。影片采取了伪纪录片的拍摄方式,讲述一人用自己的摄像机,记录下了移民火星后的生活。所谓的火星,其实不过是越南的丛林一角。影片中,那些生活在丛林山寨中的山民们,对着镜头讲述了自己过去在山洞和树房子里的原始生活,真实而质朴。有趣的是,张明归没有选择单纯地记录这些山民的故事,而是嵌套上了科幻的外衣,在虚构的火星移居故事框架内,包裹上这群越南山民们的真实迁移经历。这番构思,某种程度上令山民的移居行为显得更加波澜壮阔,其份量似乎与移居火星能够等同——确实,类似的移居事件在人类史上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是,对于个人而言,其份量同于移居火星、乃至甚于移居火星是确凿无疑的,因为那是对个人命运的彻底改变。张明归有着对个体的深切关怀与怜悯意识。
除此之外,单元里另有两部电影值得特别关注。其一,是一部具有纪录片特征的诗电影,由卡塔里娜·瓦斯康塞洛斯导演执导的《鸟类变形记》。观看这部电影时,笔者经常想到帕拉杰诺夫导演的名作《石榴的颜色》,片中的每一个镜头都经过精心设计,色彩、光线、构图如印象派画作,斑斓生动,在16mm胶片机的拍摄下,富有美感与质感。影片的叙事全靠旁白推动,画面可以看作旁白的“佐料”,即使跟不上剧情也没关系,尽情享受影像之美足矣;其二,是一部以著名记者罗伯特·菲斯克为对象的纪录片:《这不是一部电影》。从片名看,这部电影就异常写实,镜头跟随菲斯克穿梭于黎巴嫩和叙利亚,目睹了战争之惨烈,所以说,“这不是一部电影”,而是真实存在于世的悲剧。近年来,叙利亚题材的纪录电影层出不穷,仅在今年初的奥斯卡中,就有《为了萨玛》和《洞穴里的医院》两部获得最佳纪录电影提名。《这不是一部电影》没有从当地人的视角出发,而是以外来者的视角进入事件中心,展现出不同的特点,另外,对菲斯克本人感兴趣的影迷朋友们,也千万不要错过这部精彩的影片。
为电影带来过革新的往往是一些业余者,科班出生的导演似乎注定因循守旧的命运。
《最后与最初的人类》,本质上是Vblog视频:旅行见闻搭配叙述旁白。
画面播放铁托时期塑造的南斯拉夫战争纪念碑(spomeniks),声音放送蒂尔达·斯文顿朗诵的英国小说家奥拉夫·斯特普尔顿创作于1930年的科幻小说《人类向何处去》。
纪念碑和小说没有必然联系,但组合在一起,又产生了一定的关系。
纪念碑被摄影机捕捉到“末世”的质感,《人类向何处去》以“末人”的视角讲述人类漫长的文明史。
于是,文本为抽象的影像赋予了实体空间,影像则将文本具象化。
这是虚拟影像空间生发的源场域:影像与文本并非对等的关系,而是互为促进。
某种程度上,电影最强大的魔法——蒙太奇,也发生在影像与文本之间。
两者之间的空隙如果能调控恰当,便能产生“1+1>2”的效果。
是玛格丽特 · 杜拉斯 “发现”了声画分离的影像生成机制,迷人影像由此诞生。
迷人影像的创作铁律:若即若离;即画面和声音不能彻底合一或分离。
在画面和声音间离的裂隙间,“迷人”的光线照射了进来。
纪念碑之所以展现出末世质感,原因在于摄影机的精心设计。
时机:凌晨或黄昏,景别:特写或近景,速度:极为缓慢的平移。
一切都为了将建筑从周边的自然环境中抽离出来,并通过局部摄取的方式将建筑陌生化。
将具象的纪念碑转变为抽象的视觉形体,以模拟一种未来“乌托邦式”建筑形态。
约翰·约翰逊自己写的配乐并非可有可无,三重间离:影像与声音、影像与配乐,配乐与声音。
任何两者组合在一起,都能成就一部伪科幻电影;三者组合在一起,将影像的迷人效果螺旋式推进。
附:三重间离,我们也能在保罗 · 托马斯 · 安德森的电影中见到,如《魅影缝匠》。
你们陪伴我,我们一同成长,我想这就是成长的力量,我觉得成长的力量,就是我的满足保持赤诚是我们对世界的一种态度,一种生活的信念和原则,对于我来说,就算遭遇怀疑和不理解,我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保持一颗平常心,做事情的时候竭尽全力地去做,然后用这颗平常心去对待最终的结果人品的话我觉得是要低调一点,自己做好自己手上的事就好。因为我觉得,喜欢你的人总会喜欢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们能做好的,就是当下。我交出了一份答卷,然后答卷给了我答案,给了我反响,仅此而已。没有一件事情是一步登天,我认为所有的成果,所有出来的结果,都有一个积累的过程,而这个积累就需要坚持。一直以来的陪伴,长久以来的支持,谢谢你们。闲下来看看你们记录给我的生活,看到大家的关心和鼓励,看到我们一起经历的这些年,都会有满满的幸福感。 没错,很多人是因为阿令认识我、了解我,很开心这几个月我能成为你们记忆里的一部分。还会有新的故事等着我们一起奔赴,这个夏天风起,风止,一切又回归平静。只有迎风的树干低语,下次见,我会更挺拔
低维度下的思考 探讨 高维度下生命存在的意义 可能和必然 最初生命的象征性 源于对二维的摸索 对三维的感叹 痕迹游动在巨大的架构造像上 惊喜 恐惧 崇拜 都融入其中 最初的存在衍生于对无声的想象 自然界的虚化 诱发了群像的共鸣 透过巨大造像感受其内部的可能性 正是最初生命的前行 架构的延展与融合 推生了教义和科技存在的必然性 此时生命还是在自己的维度里 渴望着未知 渐渐繁衍的崇拜 促进了 低维度的膨胀 这就是生命的可能性 介于 架构延展的交叉 和 对未知的升华 不断的失败促成了 人对不解的无奈 从单一个体冥想到集群思考 正是信息交互诞生的前奏 为此人类的坚持 固化了对于架构延展的无限可能 持续延展过后 人类可能受迫于膨胀的束缚 变得举步维艰 低维度到高纬度 可能就是正向的缩减 未知的尽头是什么 就像架构延展的可能性一样 存在或湮灭 只是在有限的所谓生命传播里 为生命提供了机会 无了
镜头以尽可能多的仰望的姿态,看向天空,它再次提醒我们这个宇宙中最孤独的存在,终将交付把世界还给世界。末世图景置于16mm之上,来自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那其中似乎有2001的凝望,Tilda的语气宛若降临,配乐真的真的真的帮助太大了!In memory of Johann Johannsson. 请全片加入令人着迷或恐惧的巨大沉默物体。
#BJIFF2020# 独特而复杂的美学和文化涵义,在拂晓与黄昏,以天空为背景,黑白画面展示建筑轮廓。影片更像是一个极其艺术化的vlog视频,不过一旦沉醉其中,就会发现声音和画面的魅力,文本为抽象的影像赋予实体空间,影像则将文本具像化。
BDO患者的福音 一定要在音效非常非常好的厅看 配乐是艺术品 tilda很像HAL9000
又是边境冲突,又是设施爆破又是疫情反复,又是种族问题,是,放在什么狗屁“岁月静好”的时光里,这星球70多亿人,随时随刻发生点什么都不必讶异,可今年这摩肩接踵的悲剧总会有点千丝万缕就像这南斯拉夫焦灼的土壤里,拔地而起的巨大又令人沉默的建筑,风光无两时,是伟大,是朝气大厦已倾后,是颓圮,是墓地人类啊,就是这么有趣且无趣
配乐非常棒,原作非常棒,Tilda非常棒,但是…… 说好的很多BDO呢?我以为卖点主要是BDOs,结果有,但不多,感觉没拍几个巨大建筑……
不恨人类走向灭亡,只恨约翰•约翰逊走得太早。
就这样,拍成了一部伪科幻片。如此简单。
#Berlinale20-21 约翰·约翰逊遗作,高度实验性的影像作品。Spomenik的纪念碑直指天空,配合蒂尔达·斯文顿气韵悠长地吟诵原著同名科幻小说的选段,加之约翰逊自己的配乐,哲学、诗意、未来、无限,是一场平静又汹涌的视听体验。
#70th Berlinale 纪念约翰约翰逊,其35mm拍摄短片集合,配乐诗朗诵,局部建筑拍摄制造的科幻感,适合在musum或者美术馆里。
#Berlinale 70th 15# 配乐和南斯拉夫建筑太美好了,数次想起莱姆的小说,那个缄默的万能的全知者。建议蒂尔达斯文顿来BFI拿奖的时候可以谈谈这部电影,最好搞个现场诵读的剧院project。
【此刻死去也很好 - double feature - 之二】有种Michael Snow的视觉风格(主要是运镜吧,缓慢zoom由尺度带来的drama)+ Chris Marker的sci-fi叙事的感觉,再加上Jóhann Jóhannsson自己强大的配乐,和Swinton的旁白,特别指出间隔出现的小红点,以及共产主义纪念碑,最终达到的效果也是一种,嗖滴一下抽离出自己的世界与躯壳,被甩进飘渺的未来里,虽然很虚无但是感觉很美妙,就是,此刻死去就很好(导演本人可能也这样感觉吧…… PS. 如果刘慈欣的《朝闻道》要拍电影,here it is the production design. 夕死可矣。
Jóhannsson的末世预言书,Tilda Swinton的声音真的太仙太适合这种调调了。相比于电影院,艺术馆和音乐厅显然更适合这部作品
#70th Berlinale#官方展映。片名正解:最后与最初的人类(或按照小说中文译名"人类往何处去“)。冰岛大姐Hildur Guðnadóttir的大提琴和人声!听得我兴奋到浑身鸡皮疙瘩!影像上的参考是比利时摄影师Jan Kempenaers的著名作品“纪念碑”(Spomeniks),本上的来源则是由蒂尔达·斯文顿朗诵的科幻小说《人类向何处去》。虽然影片基本就是一个配乐诗朗诵(16mm+8mm黑白影像,以及制作的数字影像)或者音乐专辑的大型MV,但是仍然要打五星五星五星!
8.30 希望能有中文版的配音。看到小说即将有新译本出版。想起王拓的《痴迷录》。论沟通的不可能。巨大沉默之物,全然不服从于或服务于表达。凝视。观察。虚影和似乎可辨识的文字,某些行为似乎就在挖掘历史。
镜头以尽可能多的仰望的姿态,看向天空,它再次提醒我们这个宇宙中最孤独的存在,终将交付把世界还给世界。末世图景置于16mm之上,来自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那其中似乎有2001的凝望,Tilda的语气宛若降临,配乐真的真的真的帮助太大了!In memory of Johann Johannsson. 请全片加入令人着迷或恐惧的巨大沉默物体。
声画分离的人类散文诗,黑白画面让人联想到柏林苍穹下。导演不愧是娄烨和维纶纽瓦御用的配乐师,把仙姑旁白魅力发挥至最大。祝天堂安好...
Berlinale Special 极致声场和16mm黑白影像下失落的混凝土乌托邦。
几乎有德莱克贾曼《蓝》的气质和韵味了。一趟南斯拉夫宏大建筑之旅,结合上蒂尔达斯文顿配乐朗诵科幻小说,太有意境,而且仅就我而言,真产生一种对未来对人类对生命的悲观恐惧
片尾看见约翰·约翰逊的名字有种恍惚感,好像他还在这个世界,又觉得这个世界之于他,有没有其实不怎么打紧。蒂尔达的呢喃似乎是全片唯一尚有一丝余温的存在,冷的建筑,冷的音乐,冷的像个末世。可以预见这一定是一部评论会两极分化的电影,又或者它其实根本不是电影,只是一种悲观,一种冷漠,一种可有可无的情绪,what shall be shall be
本片既不是科幻片也不是纪录片,更像一部配图有声书。影片节奏极慢,但配乐要比摄影优秀。 文本旁白改编自1930年同名小说的最后两章,讲述了20亿年后最后一代人类 (第18代) 移民到海王星后的发展和灭亡。
声明,这不是纪录片!这不是纪录片!是改编自1930年同名科幻小说的科幻电影。约翰约翰森通过先锋手法,用南斯拉夫铁托时代未来主义的雕塑来展现未来人类的世界,配合上标志性的音乐,让观众进入一个自由想象的影像世界。再次声明,这不是纪录片,电影类型不是牛鬼蛇神有资格赋予新定义的地方,请不要误导观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