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野尽头是扁平的海平面。天空和海面是亮眼的灰色,平整有如裸岛的幕布。
上帝随手剥下了某种矿物质粗粝的黑色的壳,信手扔在海的一角,成为了这座怪异的孤岛。孤岛横陈在海面,看去如同人类局促的侧脸。
你远远看去,守岛的人让你觉得恍惚,笨拙到好像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从天上看,蜿蜒的行迹像蚂蚁,迈着机械的蟹步,扁担与麻绳是徒生的肢体与触角;从海面看,他们面无表情地浮现在天幕,摇橹。云在冷漠地浮动,脸便跟着浮动。
周围都是水,一望无际的水,可他们哪怕挑上一桶水就好像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水浇在贫瘠的土地,瞬间便顺着土地的肌理渗入干透的土壤。作物在苦苦挣扎下便哑了气。他们向这座裸岛吃力地索要收成,裸岛也向他们疯狂地汲取生命力。他们互相索取,在现代文明的中心上演着令人费解的戏码,没有人知道这种早已陌生的进程的尽头。
这进程的意义晦涩不明,却没有人去读它。
好像有一种天然的权力,在这片土地得以外显。上天将强权降于男人,男人将强权降于女人,女人将强权细细无声地还给土地与水。
没有见证时间的武器,于是必定会有冲突打破这畸形病态的平衡。后来他们仅剩无几的生命力被蚕食耗尽,人类在那一刻如此脆弱渺小,但也只有人类前来孤岛怜悯人类。
女人将泪哭得干了,也什么想不清楚。于是拔掉作物,掀翻了水桶,对这块裸岛实施愤怒的报复。大自然毫不动容,将尘归尘土归土的心意写在女人匍匐的躯体上。
风景依然是黑白的,高曝光,低对比。人类与自然的碰撞终于无果,当生命的余量还足够苟延残喘的时候,太阳照常升起。
首先收藏该片的剧本。收藏一下《裸岛》的剧本//www.douban.com/note/158873231/
影片的名字叫《裸岛》,其实也可以叫《孤岛》,上映与1960年,居然是默片,但是却是“无声胜有声”,虽然没有对白,但是是有配乐的,并且配乐很简单,却很抓心。
一家四口生活在一个岛屿上,名曰裸岛,其实从世界范围将日本也是算“裸岛”,我们生活在大陆,尤其生活在内陆的,无法体会到生活在一个岛屿上的感受。最直接的就是虽然岛四周都是水,但是却无法饮用,也无法浇地。不得不每天划着船到最近的地方挑水,电影中给夫妻二人挑水一步一步上山的很多镜头,艰难中透着坚韧,也告诉我们水的重要性,妻子脚底下打滑撒了一桶,保住了一桶,紧紧抱着一桶,我原本以为丈夫过来会安慰妻子,但是瞬间看到的缺失丈夫狠狠的给了妻子一记耳光,将瘦弱的妻子扇到在地,正是这一记耳光,可能正是导演要告诉我们这部电影的要表达什么。
生活不容易,可是还得生活,生活有意义吗?难道没有意义就不生活了吗?进入后现代,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似乎人对生活也来越不懂了,需求的越来越多,获得的越来越多,可满足感越来越少。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我们自己的“裸岛”上,有如这对夫妻一样的无奈、幸苦,但是我们应该要想着跳出,不知道这对夫妻的具体情况,为什么不离开这座岛,为什么不打鱼为生,为什么孩子病了不直接带着孩子去看病,太多为什么,或许有答案,或许永远没有答案。这就是“裸岛”的意思吧。
孩子去世了,同学们来参加葬礼,挺好。忽然让我想起了小学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我的同桌得了脑瘤,我居然没有去医院看看她,直到最后她去世,我已记不起当时是什么原因,我只记得她姓“解”。
《裸岛》
做导演的思维和作为观众的思维是不同的,观影也要有电影思维,不断与语言概括情节,了解导演意图。
一颗松果在海水边飘来荡去:一些小细节的捕捉会为电影增色。
拔树根,脚踩麦苗:很细节,很专业。这是好电影必备因素。
孩子死后的背影与烟花:悲寂场景不一定要配乐,有时只有无声的音效更有氛围。
追悼会众人拾柴的时候需要音乐,作用是掩盖杂乱,控制氛围。
用细节来补足情节的可信度。大儿子死得不真实,后面的和尚超度和全班同学悼念就显得格外真实。
与大地之歌一样,都以一个家庭成员的死亡将影片淡淡的哀伤上升到悲痛的高度。
等到同学走了再埋土:上升到一种人性关怀高度。
与大地之歌都没有过度的拍哭戏,像断背山一样,都是淡淡地描述,将悲痛包蕴在细节之中,更显沉痛!
碑名显得没必要了。
儿子死后很平静,再过后将愤怒倾泻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情绪由此引出大爆发,妙!实在是妙!
贯穿全片的主配乐最后升级为人声。
读书笔记:
充分利用了电影语言表现人与自然,人与土地的深厚的感情,特别是在摄影上追求构图美。这是日本电影史上独立制片的不朽名作,是60年代新现实主义的里程碑。
我很敬佩导演通过极端重复来阐释人的根本悲剧性命运与挣扎的努力。只是影像上带来的愉悦实在太少。
不禁感慨新藤直人对电影构图的出色运用恐到现在也很少有人能够企及。
植物的时间度量衡是从发芽到死亡的季节,孩子的时间度量衡是从上学到放学的一天,而这对父母的时间尺度可以缩小到一担水、甚至是一隅菜,一级台阶的时间。缆车是空中的船。十分纯粹,换言之就是挺闷的。不知为何导演十分钟爱从低角度仰拍人物。
真厉害,不用一句台词,就完成了千言万语也描述不了的力量。
语言的静默 庄严舒缓的配乐来舒展情绪 肃穆的祭祀声 爽朗的笑声 动天的哭声 他们生活在裸岛之上 连水都没有 每天他们划着小船去打水 挑着上山 一步一步的 我总在猜想她什么时候会倒 终于有一次她摔倒了 于是他给她一个清脆的巴掌 最后她怒吼了 她推翻了水 挖掉了菜 而他只是在一旁默默
新兼藤人真是喜欢拍封闭空间的最为原始的生存。沉默而重复的劳作,男人的责骂和麻木,女人的默默承担与哭泣。遇到不幸也只是在悲恸伏地大哭后继续浇灌,一切都会终归平静。唯有生存本身才是意义。生命是个周而复始的四季循环。
1.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喜怒哀乐春去秋来,不言不语坚韧不摧;2.生活、四季、土地和死亡。
观影间,两瓶啤酒下肚,不时插进来的遐想的场景,偶尔瞥见的没有对白的花絮字幕,与动人的诗意的映像在迷人的背景音乐中交辉相映,甚至形成了一种“断裂”般的“互文”。这是近半年来“读”到最漂亮的诗。
“这种纯粹的电影就是完全通过映像来表达。”新藤兼人很强调黑白映画的力量,他拍《鬼婆》时曾说:‘与其不知道用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来表达,不如用黑白来的好。’配乐虽然不多,但很好,旋律久久回荡。浇灌的镜头反复出现,干涸的土地贪婪的吸收着田水,而这水却要从划船从别处挑来,在这贫瘠的小岛上
别具一格、化繁为简的独立电影杰作。介于默片与有声片之间,对白悉数消去,但写实性的环境音基本留存,摄影调度与配乐也极为考究。身体动作、神态表情与日常情境取代了语言符号的位置。黑白片过滤掉了色彩。或者说,人在这个孤岛上日复一日的辛劳生活,既质朴粗犷、自然原始,又千篇一律、单调乏味,言谈已经不再必要。人类生活庸常枯燥与精疲力尽的本质也由此呈露出来。但新藤兼人却依然能拍得引人入胜,究其原因,除了唤起观者素朴的劳作记忆与集体无意识外,视觉语言上的变化也不可忽视,看似无尽重复的摇桨划船、挑水上阶与浇水种地,每一回都有不同的机位、构图与剪辑(几次交叉剪辑也各有差异)。步履维艰的担水上坡总让人捏一把汗,戏剧性也适时出场:摔跤,急病与死亡。人吃饭与动物进食的交剪,夜里独自哀痛时远方的烟花。(9.0/10)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新藤式岛国小农苦逼史。生活啊,就像这片裸露在烈日下瞬间汲干水份的土地,是吸血鬼,也是命之源。
非常能调动情绪的配乐,蒙太奇运用的典范,不断强调着人与自然关系的镜头,虽然仍用了一个较为戏剧化的悲剧收场,但还是将新藤兼人对生存的理解升华到了哲学的高度。
原始的劳作生存状态,以配乐调动无对白拍摄把悲与喜都融于默默无声的耕耘。生死大限的恸哭后,看着浇贯的秧苗又跟着有了希望。事关劳动与生存的良心电影。日本岛国浓缩,孤岛锻造日本国民性:自食其力、进取、谦卑(负面的孤高矜傲、偏执不在这个故事的讨论范围内)。
1、干不完的农活,说不出的苦痛,生活的目标消失,开始迷茫自己做着一切究竟为了什么;2、苦难是天注定的还是社会的根源,如果是前者,那么它又是否存在着一个尽头;3、没日没夜的干活虽然辛苦,但更多的时候,我们连这种卑微的生存希望都不能握牢。1960年的神作,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褪色。
电影史教材标记。牛逼的一塌糊涂!没有对白,简单重复的节奏深深表达了一个很直白的道理——环境太重要!环境太重要!环境太重要!8.4
Silence~感叹啊,日本民族顽强的意志~
被孤島遺忘的苦難 被風景吞沒的凡夫俗子 沉默枯燥的日常越是淡如白水 越是叫不忘生存的虔誠的人們充滿力量
无需言语又何必音乐,真的牛逼该一彻到底。
无台词,纪实性,时间线索,日复一日的坚韧劳作;匮乏的物质环境与简约的故事架构具有民族性表征。
我很敬佩导演通过极端重复来阐释人的根本悲剧性命运与挣扎的努力。只是影像上带来的愉悦实在太少
这是一部伟大的默片,不禁感慨新藤直人对电影构图的出色运用恐到现在也很少有人能够企及,本片的配乐有人说异常精妙,有人说画蛇添足,你认为呢?
新藤兼人:“通常电影拍出汗会用化妆术去伪造汗珠。我则不然。我要让汗自然生成。对于出汗之人,那汗必须来自内心,由心底渗出。除非真在辛苦劳作,人是不会出汗的。如果他假装自己正在从事体力劳动,你就不可能用镜头捕捉到真实的体力劳动。裸岛片中,人们真正担水上山,注入田间枯地,地再将水分吸入。这是一场比拼,要么人赢,要么地胜。地不断吸走水分,人就得浇注更多,直到地开始恳求够了我不要了。”……至于无台词,反而不算特别亮点。就像弗拉哈迪的阿兰人,沉默是由生存环境与行为特征所赋予的。挑水摆渡时本来就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