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影评
1 ) 《红河》:张家辉的一次诚意演出
文/压马路
不得不说,在影院看着银幕上张静初的表演时,我脑子里出现的都是去年一部美国恶搞喜剧片《热带惊雷》里面的一段对话,小罗伯特. 唐尼对本.斯蒂勒谆谆教导一个“隐秘的好莱坞法则”——好莱坞电影刻画“弱智角色”时候,这个“弱智角色”绝对不能是真的“弱智”,比如《雨人》里面的霍夫曼,其实是孤独症,智商比一般人高多了;比如《阿甘正传》,虽然真的低智商,可不但会打乒乓,还能搞外交,跟总统说笑话;总之,“弱智角色”一定得有非常人的魅力,这样电影能出彩,演员也更容易拿奖。反面的例子就是西恩.潘的《我是山姆》,西恩潘扮演了一个只有8岁智商的爸爸,结果呢⋯⋯这片子都快被人遗忘了。《热带惊雷》里刚出演完《笨人杰克》的本.斯蒂勒一直不明白自己这么努力去扮演一个“弱智”,却始终不能得到“业内承认”,此刻才仿佛醍醐灌顶!当然,其实上面这些只是好莱坞拿自己开涮的笑话,但如果套用这个“规律”,我只能说《红河》在女主角塑造方面,又提供了一个反面案例。
说到底,《红河》还是在讲一个爱情故事,小混混阿夏(张家辉)偶然发现弱智越南少女阿桃(张静初)唱歌动听,就雇佣阿桃在自己摊位上唱卡拉OK 招揽生意,而阿桃则一直误认为阿夏是自己早年死去的爸爸。直到故事最后,两人才发现彼此在自己心中的真正位置,但为时已晚。所以这是一段两个人一起经历了反复的磨难之后才产生爱情,这爱情来得有点啼笑皆非(阿桃一直叫阿夏爸爸),有点令人措手不及(阿桃最后咬了阿夏手指那一刻阿夏才明白爱情已经撞到了自己),甚至有点不合常理(最初弱智的阿桃不过是阿夏赚钱的工具),但这爱情最终是发生了,让这两个银幕上的小人物的生活产生了意义,正是这一点,无论影片有着种种不足和欠缺,我相信它都会打动一批银幕前的观众。
影片在讲故事手法方面没有给人太多惊喜,倒是上世纪末中越边境的时代质感让人印象深刻,对观众来说也应是一种奇观。苛刻的说,影片不乏刻意和做作之处,但张家辉出人意表的演出,大大削弱了这些不足,因为阿夏是全片几个人物中被刻画最丰满的一个人物,而且这个角色对张家辉表演难度上是最有挑战的。观众看惯了张家辉类似《黑社会》里面亡命杀手的冷酷形象,但《红河》里的阿夏赤裸上身、一条宽大裤衩加一双破拖鞋的造型,估计够让喜欢张家辉的观众大跌眼镜。但正是这样一个小混混角色,让张家辉有了足够的发挥空间,说他支撑起全片的看点这并不过分。扮演阿桃的张静初在片中一如既往的“努力表演”,但吃亏在导演并未赋予阿桃更多独具魅力之处,表演自然也大受限制。
《红河》里四位主演中还包括李修贤和李丽珍,这样香港演员就占了三位,而且三位可以说都是老牌香港演员,主演张家辉其实也已出道20 多年了。这样的演员搭配,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怀旧气氛,甚至还看着有点像港片,但这刚好跟影片整体上世纪末中越边境气氛相吻合,只是三位香港演员的港味普通话有点“脱离现实”,但显然导演为了保障影片表演的统一性,而坚持没有配音。影片会吸引一批钟爱爱情类型片的观众,但总得来看,影片整体中规中矩,偏温和,相对平淡是影片的遗憾。
09-4-20
2 ) 故乡远去,童谣不再
这部电影被称为中国版的《情人》。法国版的我也看过,感觉就是在营造一种潮湿绵软的情欲气氛。至于穷女孩和异国贵公子之间的纠结情节,过于单线条,于我似乎并不构成吸引。而看完《红河》,反倒让我一下子想到去年看过的另一部中国电影——《朱丽叶与梁山伯》,两者都是关于两个沦落到满身伤痕的人慢慢互相慰藉的故事。
张静初自从《孔雀》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章家瑞导演的“御用女演员”,从《芳香之旅》、《花腰新娘》一直到这部《红河》,这些电影的共同点是故事背景都在云南。《芳香之旅》中云南因素还只是若有若无,《花腰新娘》则着力表现云南的民族风情,《红河》终于探入了云南的深处,于风景内外触摸云南边境底层的按摩女、摆摊者、老兵、来自越南的打工者们的生活。而故事的核心,其实是围绕着七十年代中越边境的那段战火纷飞的历史,虽然整部电影都不见一场战争戏。
张静初饰演的阿桃和张家辉饰演的阿夏之间的关系,当然没有“情人”那么简单。他们之间,开始是偶遇关系,接下来是雇佣关系。在阿桃看来,他们其实是父女关系;而在阿夏看来,他们应该只是兄妹关系(有那么几瞬他想越过防线,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到影片结尾,阿夏带阿桃回到他的瑶族故乡,阿桃咬了一口阿夏的手臂。在瑶族,这代表着男女婚姻关系的确立。可惜不久,阿夏入狱,阿桃失踪。
在这两人之间,还有一个疑似黑帮老大的“坏人”——李修贤饰演的沙巴。他一眼便看上了阿桃,想带走她,这也引发了阿夏保护阿桃的决心。不过到结尾,我们得知,沙巴只不过是想让阿桃做他的女儿。阿夏原来是打过仗的老兵,在战场上负伤累累,还失去了一条腿。阿桃的纯真善良,还有对他背上伤痕的无惧,使他喜欢上这个孩子,渴望能与其建立父女关系,共同生活安享天伦,以此抚平战争带给他的伤痛。在沙巴和阿桃中,也包含了“占有”“父女”等各种关系。
越过这重重的关系,我想,章导演想表现的,无非是战争之后,人与人的相互依靠,并因此得以站立在废墟之上,继续生活。阿桃是越南人,童年时亲眼目睹爸爸在树林中踩中地雷被炸死,从此便有些精神障碍,时间仿佛就停在爆炸的那一刻。二十多年后,已近三十岁的阿桃,神智仍如孩童,在异乡单纯面对一切人事,付出那么多,却满足于一只槟榔。张静初把这个苦命的女儿演绎得纯真可爱,忽闪的大眼睛、旖旎的童音以及稚拙的肢体语言,都使这个角色仿如宫崎骏电影中小女孩的真人版。二十多年来,爸爸常常出现在阿桃的噩梦中,直到阿夏的出现。因脑门上也有一颗黑痣,阿夏被阿桃视为爸爸的“再生”,于是立刻亲昵,从此不离不弃,精神上也有了依靠。而阿夏,只是在边地小城的街头摆卡拉OK摊点供人娱乐为生的流浪者。他离开故乡和瑶族的身份,来到这个小城讨生活,时时受现实的摆布,寂寞时只能找洗头女解闷,他又何尝不需要精神上的慰藉。起初,因为阿桃美妙的歌声,他只把阿桃当做吸引顾客的工具。可渐渐的,阿桃对他的完全信任,甚至莫名大发的醋意,都使他有如在异乡寻到亲人。
两个男人,一个被阿桃当成父亲,另一个想做阿桃的父亲,可命运的扭结,使得这两人一个入狱,一个死去——还是阿桃亲手开枪打死的。结尾射向沙巴的那一枪,与开头阿桃父亲引爆地雷的巨响,构成了这部电影的一个回环结构。二十多年前故乡的巨响穿越时空而来,由她亲手引爆,而她只不过是想保护她所认为的“爸爸”。阿桃的噩梦,于是继续下去,成为永久的创伤,关于“爸爸”的创伤。战争之后,人们还是要继续生活,他们想要找回失去的东西:爸爸,或者故乡。可是生存的秩序早已改变,就如阿桃一直哼唱的那首童谣:“红河里有两条会唱歌的鱼,一条叫阿香,一条叫阿山。阿香是阿山的新娘,阿山是阿香的新郎。”这歌谣属于秀丽祥和的故乡,属于清澈无忧的童年,但在1997年的小城中,人们只会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和《月亮代表我的心》,有猥琐男人抽出十块钞票要搂住阿桃的脖子一起唱歌,但不再有笑容温暖的爸爸站在碧绿的乡野,听她那首童谣了。
3 ) 张静初,如果能正常一点就好了
张静初,如果能正常一点就好了
文/金蔷薇
不可否认,张静初一直很认真很努力。《芳香之旅》抑或《孔雀》,时代洪荒里一个女性压抑隐秘的欲望,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芳香之旅》里,为道德而扭曲的师傅把老式车开到街市上的疯狂迷茫,《孔雀》里那个姐姐带动自制的降落伞鼓风而行时眼神里的激越,下雨天垂着双手走过煤堆滑倒在地的倔强与不满,皆令人过目不忘。
看到《红河》里有张静初,毫不犹豫下载来看。可是,这一次却失望得很。故事太一般,一个有智障的越南少女,带着她的创伤记忆懵懂闯进了别人的生活,悲剧就此上演。几乎是看到沙巴老爷衔着个大烟斗,戒备森严地出场,就能猜出结局会是怎样。张静初,执拗得一成不变。当然,她的智障少女依然很逼真,眼神无辜而清澈,完全不谙世事。可是,看了她演的这么多作品,突然有强烈的失落:张静初,你为什么不能演一个正常点的角色?阴郁、神经质、歇斯底里、智障,我不知道下次她还要献给观众怎样性格残缺的角色。
惯性是种令人生畏的东西。现在的张静初,就像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文学界,狂热迷恋非正常的精神世界,白痴、人格分裂、妄想症……无奇不有。偏执于一种经验,必将导致极为明显的风格化。也许他们不可谓不优秀,张静初也不可谓不勤奋不刻苦,但一旦风格化,就容易原地打转,少有突破。这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是极其可怕的自我重复。
观看《红河》,我不止一次赞叹画面拍摄一流,蕉林那段犹如青绿山水画。一边赞叹一边哀叹:完了,只赞画面不赞影片,基本上这片子算是废了。
这个故事比起以往差在哪里呢?一个过于老套的爱情故事,比起以前那些有宏大时代背景支撑的故事,它显得过于渺小,纯粹的抒情,让它看上去矫揉造作。原来还是要有点时代做点缀,这故事才能好看,哪怕这时代仅仅是拿来做反讽的材料。那么,我们看影片,原来还是看重了这退远了的时代。《红河》借来一点异域风情,可惜不敌时代意识形态那样容易引起观众基于怀旧的好奇。看来,我们还是习惯于把问题推给时代,而不是留给自己。
原来改变一种习惯,对于每一个人都十分困难。对张静初而言,我多希望她能分得一点汤唯的优雅,甚至我已不习惯她穿华服出席各种公众场合,神经质少女的角色印象太深刻了。如果再这么演下去,恐怕她会成为问题少女专业户。
2009/05/17夜
4 ) 谁被《红河》咬了一嘴?
目前为止,章家瑞导演深为观众熟悉的四部电影都和云南有关,而且张静初当了三次女主角。除了在会泽拍摄的《芳香之旅》,早前的《婼玛的十七岁》、《花腰新娘》,以及目前正在全国各大院线公映的《红河》,合起来被称为“红河三部曲”。经过第二部《花腰新娘》里民族时装片一般的鲜艳外壳,潦草稀薄的主旋律故事之后,章家瑞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虽然还是为别人做命题作文,却敞开个人情怀扎实地做好剧本功夫,和第一部一样诚实认真地讲起了边陲小人物的小故事。
电影里的中越边界河口小镇,是云南海拔最低的地方,那里色彩斑斓、湿热暧昧,树木和女人一样缠绵婀娜,一直被本地男人称为寻觅风月的最好地方,据说风情万种的越南女孩能把男人缠成绕指柔。显然,章家瑞也借鉴了这个民间说法,编织了一个事关风月的故事,只不过用的是相对克制的悲情底色。如果像电影里的婚俗一样,用牙齿狠狠地咬上心上人的手指一嘴,就表明爱上了对方,愿意和对方厮守到老,我想很多观众的心也被《红河》咬了一口。
作为当地政府参与投资的电影,“红河三部曲”为当地旅游起到明信片一般的作用。第一部《婼玛的十七岁》里的元阳梯田和情窦初开的农耕少女,第二部《花腰新娘》的石屏女子舞龙队和异龙湖风光,都成为观影之外的谈资。第三部势必也将为河口旅游添油加醋。
三十多年前的越战创伤,和中越边贸开放的背景下,风尘女子、黑社会、掘金客、流民等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河口小镇,像一个小香港一样纸醉金迷,在繁华背后有一种虚空迷离,每一天都上演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沙的生存法则,追与逃,逃与追,来来回回血淋淋。无论是少女阿桃、姑妈阿水,还是黑帮老大沙巴、小贩阿夏都是这条生物链上的蚂蚱,都在日常生活中无力挣扎。他们找不到希望,就在放浪不羁中麻痹烦恼,酒醒后,却还没有那些游荡在红河里的小鱼、小虾轻松快乐,所以阿桃唱着越南民谣《红河鱼》为人解愁。
比起前两部小成本的捉襟见肘,《红河》得到了当地政府和企业更多的赞助,还有欧美的可观投资。从题材、制作到演员,章家瑞都把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拍出了一种大气的视野,香港、内地、欧美的团队颇具吸引力,商业诉求和个人情怀都兼顾了。影片的视角在正视红河土地上的人物生态时,也把目光投向更遥远的越南,甚至更远的人类生存的命题。植被和雨水丰沛的热带土地上,红黄绿相间满目葱茏,暗示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力无限生长。故事结尾像一个寓言的伏笔,引发人的联想。
媒体在造势宣传时把这部电影和根据杜拉斯小说改编的法国电影《情人》类比,多少些牵强附会,《情人》是异国色彩下小资产阶级情绪和洛丽塔情欲的失控故事,而《红河》讲述的确是小人物的破败生活,不乏温情的素描。久未露面的三级影后李丽珍、影帝李修贤,自甘为张静初、张家辉做绿叶,演技自然娴熟,在爱与哀愁之间岁月的青筋、皱纹毕现。我录像厅时代的偶像李丽珍,珍珍姐风韵犹存,一笑一颦都让人动容,而李修贤几乎“毁容”的表演,在拥挤的铁道边,被猝不及防的手枪击穿了头颅倒伏在汽车方向盘之后,也让人心疼起来。
灯光亮起,影院里再次响起《红河鱼》,我们都会以为自己和角色一起在这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得到了解脱,越过那一条相隔两国、相隔两人的浅浅红河,然而,这是不可能的,红河不是银河,没有鹊桥连接,他们和我们也不是牛郎和织女。现实中的牛郎正在夜场的迷乱灯光里轻言细语、甩臀扭胯,更现实的织女们在男人们画好的金屋里编织着从小三转正的春秋大梦。
阿桃、阿水、沙巴、阿夏这样的人物还在我们身边存在,他们在报纸的社会新闻版上努力用传奇小说一样的故事告诉我们,世相多么混乱,活着多么不容易,爱情在动荡无依中多么难能可贵,甚至奢侈得像春药!
5 ) 红河:以父之名
我不谈电影本身,只谈电影背后的话语。
序幕,父親的離奇死亡,正如阿桃的離奇智障。電影似乎沒有告訴我們,阿桃是原本智障還是受刺激生病。父親為了撿風箏誤入雷區,最后有意無意被雷倒,也讓觀眾雷倒。無心硬傷也好,有意安排也好,電影的序幕即是離奇。
阿夏為了逃避情傷,混跡與中越邊境,不愿回寨子。這段感情,我們只能從阿夏口中得知:原本他們情投意合,美國大片來了,沒人看滇劇,小悅就嫁給一個昆明老板。小悅的出場,是一種曖昧的誤會,唱歌,歌詞的影射,丈夫-老板在幕后,出場,撒錢。一切都在暗示,阿夏只是自欺欺人。也許從來沒有什么愛情,沒有美國大片的沖擊。就像那個阿花,昨天還說愛他,今天就要拿錢。中越邊境,也是我們觀眾和電影之間的邊境,真實與虛擬的邊境。
沙巴老板同樣是個離奇的人。他喋喋不休地重復自己打過越戰,殺過美軍,諷刺的是,他靠走私美國煙發財。有一句很重要的對白:我從來不殺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于是,他用美式手槍打了敵人的腿,這一槍也嚇壞了阿桃。后來,他對阿夏也堅守原則,沒有拿他的命。可是,阿桃不能承受生活的重復——重復地看到父親之死,重復地看到手槍在行兇。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注意,電影給了我們充分的暗示,智障的阿桃將用手槍擊斃沙巴(她未來的“父親”)。所以,我們需要驚訝的,不是情節,而是另外的東西。
沙巴在所有人物口中都是壞人,與之交易的阿水,身為公安的老鄉,普通人的阿夏都一致認可。對了,還有那一群被嚇壞的妓女們。這個雷人的安排,從反面看出沙巴的孤獨,以及阿桃的異常。只有阿桃沒有害怕、恐懼沙巴。這大概可以解釋沙巴的離奇決定:無兒無女又富裕的他決定收養智障的阿桃。這是一種當父親的愛欲,不是阿夏以為的庸俗男人的性欲。沙巴沒有戒心的將手槍放在顯眼的地方,正是源于父親對女兒的先天信任。我們已經逐漸靠近值得驚訝的某物。
智障的阿桃猶如動物,不懂計算,容易滿足。唯獨一點,她的欲求比任何人都強烈和瘋狂:父親。這種愛欲只有人才有。她的生命,一直停留在父親死去的時刻。她始終是個女孩,需要父愛的保護。愛的反面是恨。阿桃憎恨暴力,恐懼閃電打雷。本來,沙巴與其他人一樣,在阿桃眼中是無區別的。她一視同仁。她的世界遵循兩條簡單的區分標準:父親與非父親,暴力與非暴力。沙巴想當她的父親,從一開始便是不可能的。沙巴與父親毫無關聯(我們將會看到,事實上是有關聯的),阿夏卻與父親外貌相似。糟糕的是,沙巴那一次無害的槍聲,徹底中止自己渴望的父女關系。阿桃不再當沙巴是普通人,他成了暴力的化身,惡的力量。
老鄉曾說過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們瑤族人忌諱年老結婚,沒有結婚的死后不能進入祠堂。阿夏在結局的迷幻中不顧一切地超越邊境(我們一直強調這個詞),他同時也在穿越愛與死的邊境。阿桃的歌聲在召喚他,對于靠經營卡拉OK為生的阿夏來說,歌聲是生命的隱喻。我們也大抵感受到電影的暗示,那是阿桃的離奇結局。在分離的最后一刻,阿桃狠狠地咬了阿夏的手指,這是一種儀式的契約。阿桃從儀式的外部觀看者進入儀式的內部,成了儀式的實踐者。這種從外部進入內部的強力,也把阿夏從中越邊境帶回古老的家鄉。瑤族寨子的傳說。從過阿桃,阿夏得以回歸家鄉的祠堂,這是獨一無二的重生。從自欺欺人的自我放逐,回歸到囚禁中朝向他人的自由之路。
那么,什么才是真正值得驚訝的東西?當我們都做好心理準備,接受阿桃槍殺沙巴的時候,我們遺失了什么?當我們順理成章地見證阿桃與阿夏的感情發展,我們有錯過了什么?還是父親這個名字。銘記在阿桃心中的父親,除了血緣,還有愛,模樣,父親的經歷。父親無可挽救地死去,父親不可尋回。然而,可以有父親的替代。沙巴愿意充當這個替代,他有真實父親相同的愛,相同的越戰經歷,相同的孤獨(甚至,相同的結局)。父親總是處于誤會的陷阱。阿桃卻把模樣相似的阿夏誤認為父親。換言之,阿桃記得父親的表象,卻遺忘了父親的實質。這種記憶是可疑的,因為它的來源是項鏈中的照片(至此,我們應該好好思慮攝影本身)。
如果說,沙巴是真正的父親的替代,他本可以是、將會是、甚至已經是她的父親。就在這個瞬間,阿桃使用戰爭武器的暴力,將“父親”處死了。這種類似俄底浦斯的遭遇現在重新降臨在中越邊境的女性身上。更加離奇的是,阿桃事實上也處死了“父親”這個名字。與此同時,她將阿夏誤認為父親也經歷了一種離奇的跳躍。不再有父親,只有夫妻愛情間的約定。從父親的親情之愛到丈夫的愛情之愛,是血緣的擺渡和逆轉。一種瘋狂,注定是沒有起源的。瘋狂只因瘋狂自身而在。沙巴自愿充當父親的替代,從一開始便是雙重危險的替代。父親注定要被殺死。
阿桃瘋狂地離棄父親,徹底破壞了原來簡單的世界秩序。父親-非父親,暴力-非暴力的兩分崩潰了。為了阿夏,阿桃殺死所愛的父親,成了所恨的施暴者。真正遭到破壞的,是阿桃之前的生命。一種世界秩序的坍塌,意味著一次生命的死亡。阿桃的過去成了虛無,父親之名也成了空洞的符號。這是一次無中生有的創造與重生。暴力與血在跳躍的瞬間無盡地彌漫。
在瞬間中,發生著怎樣的事件與變異?當以父之名成為過去,阿桃與阿夏以什么名義繼續余存在這個世界?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一個充滿反諷,美國幽靈無處不在的國度與時代?越戰沒有結束,美國大片在侵略,什么才是真正的邊境?國與國之間的差異何在?如何避免暴力?在逾越了電影邊境的此刻,我們只好停止書寫。是時候回到電影的標題。
紅河:邊境之河,血之河,等待逾越的線,生與死的一紙契約,自我的鏡像……
6 ) 你想像中浪漫爱情的主角是谁呢?
红河的片名让我想起了越南的湄公河,我想到了中越战争时期湄公河上中国放浮游生物,架设广播电台煽动越南民众,收购水牛蹄等等之类的事,任何一部电影都有历史的影子,历史是我们无法回避的,我们身在历史之中,同时也在创造着历史,女主角的父亲因为战争遗留下来的地雷而去世,地雷就是历史的一种体现,命运因为历史而改变,历史由我们创造,但我们也逃脱不了历史的影响...
看到片中的风筝让我想起了张静初的《孔雀》,也是碧蓝的天空,绿绿的草地。红红的风筝在天空中飘逸着,很美, 剧情的发展就如折线的风筝,因为看之前拉了一段验证电影是否有字幕时看到地雷爆炸的缘故,所以就知道了结果,当知道结果但又要一步步看到事情向预料的悲剧结果发展是一种残忍,更多的是过程中的紧张。
如果我是阿夏我肯定不会选择阿桃,也不会为她付出,因为在这个商业社会环境中我已经习惯了冷漠、对比、权衡,因为阿桃的身上除了纯洁的眼神,我看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不管从共同语言,兴趣爱好,外表还是思想交流,都不会有吸引我的地方,没有吸引我的地方这也是我不会选择的原因;纯洁在商业社会不能当饭吃,纯洁的价值存在于艺术作品中,纯洁在现在社会已被沾污与遗忘;阿桃在城市生活肯定是很凄惨的,她不会在商业社不会有立足之地,依靠同情心而生存的人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幸运,但影片实在有点雷人,幸运之神眷顾她时,她却因为误会直接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运,我实在不明白编剧为什么会搞出这一出?在我看来沙巴一直是想从欲望的角度去占有她,而不是去想照顾她,这种误会现实中出现的可能性极小,所以电影的编剧非常之差,整体来说这部电影并不怎么样。依靠同情心而生存的人唯一指望的幸运都不存在的时候,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远离城市,商业程度越低的地方越适合,越简单的地方越适合她,简单的地方也意味着民风淳朴,那样她的生活就不用指望幸运,她会拥有真实的生活;写到这里让我想起了老家的一个哑巴,如果她在商业城市中不可能有生存的空间,但在农村她可以依然过得好,结婚、生子、平淡的生活下去。
纯洁对于一个人而言只有两种情况,纯洁的灵魂而未被污染,这是一种最原始的纯洁,最彻底而直入人心的纯洁,其中的代表就是阿桃;另外一种纯洁是经历世俗的洗礼,经历了社会的浸蚀,他们懂得这个社会的规则,他们明白这个社会没有原则只有规则,他们明白光鲜社会的繁华,更明白繁华背后的阴暗与底层社会的种种,然后回归到纯洁,这种纯洁是一种心灵的净化,片中的代表就是沙巴;沙巴的纯洁体现在于他想照顾阿桃,沙巴对待他商业上违背规则骗他的人毫不手软,但对待阿桃却是另外一种非常人性的关怀,其实这两者并不矛盾,他心灵已回归到纯洁的地步,他依靠强势获得这个社会的位置,当他有这个位置的时候也透露出一点点"达则兼济天下"的思想,其实这种思想是一种社会责任感的体现,体现在于他想照顾阿桃,"达则兼济天下"这种思想其实可以解释现代社会的慈善家的行为,慈善家的心灵是纯洁的,慈善家心理都经历了纯洁-玷污-回归纯洁的历程;在这个社会更多的一类人是居于纯洁与回归纯洁的中间地带,他们无助而绝望,他们只能卑微的生活,在精神上没有信心与信仰来籍慰自己的灵魂,肉体上有的只是为了生存的劳作,他们在生活就如同行尸走肉般,他们有的只是麻木、漠然、人云亦云,他们是可悲的,他们被社会玩弄着。。。
整部影片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好,跟《立春》、《孔雀》、《青红》《小裁缝》这些片子比起来差得太远,我感觉片子中主线不太明确,阿桃的父亲被地雷炸死,沙巴的伤痕,这些都是历史的痕迹,阿桃的父亲与沙巴都与美国人打过仗,但这些并没有对片子产生过多的影响,片头开始的年份是1973年,片子开始就玩的艺术境头,后面继续的就是阿桃,阿夏两个人物在社会中的生活故事,但感觉里面还是有些凌乱与做作,特别是有几个境头阿夏在火车部边打电话,一个境头画面表达阿夏只穿了一只皮鞋,我条件反射般的想到结合前面河里的境头,肯定装鱼去了;然后就是阿夏寻找阿桃的那种急迫,其实急迫并不一定要以崩溃来直接表达,完全可以以另外一些方式表达,这样更许更适合文艺片的手法;阿桃被警察抓住想挣脱去追逐阿夏的镜头,张静初的歇底斯里有点不真实。再来说说张静初演的智障角色,智障角色对于张静初来说是一个挑战,因为我感觉里面那种纯洁的表情与眼神有点过头了,其实里面应该再多加一点木纳在里面更符合实际情况。
从文艺观赏性上来讲阿夏选择阿桃是最好的结果,但这个结果在现实社会中却不是最好的,当代我们的爱情观念在慢慢改变,各种考虑的因素逐渐让爱情失去了想像中的浪漫与美好的色彩,这不知道是社会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接受了社会的影响,但其实每个人心目中依然都有一段浪漫的爱情,它往往存在于我们的想像中,有时偶尔会去虚构一下如果假设与某人走在一起的应该是一段浪漫的爱情与美好的结果吧。
你想像中浪漫爱情的主角是谁呢?
确实是挺令人难忘的、深刻的留恋。7.5
2009/4/19上午,中国电影博物馆,dyl(随后重看《大战外星人》、看《赛车风云》),感觉不错,4星。
很感人,两位主角表演精彩,就是张家辉的普通话让这个悲剧人物多了点儿搞笑色彩
好像90年代港片常用的段子一样,两个莫名其妙的人生活在了一起,然后慢慢有了感情,然后黑帮介入。然后逃亡。然后结束。太过熟悉也让这种故事变得无味,结尾的脱狱多少有点悲情的味道。片子虽一般,但章家瑞确实是内地影坛里有些想法的导演。
張靜初演的真好,到最後張靜初咬張家輝的時候還是挺感人的。故事肯定有漏洞,但是值得看看。
有点胡编滥造。。。
看到了诚意
张静初很棒啊~~
还不错
预告片里多了好多镜头。。。
智障的人,是因为上帝把他们的灵魂留在了身边吧
早点看这部片,我就不去丽江了。
我被感动到了,really
越南,如歌如风般的纯真爱情。。我总觉得,纯真这词,还是用一个弱智来表现更加贴切。。比如山楂树,静秋不过也是阿桃一样的弱智而已。。
最后咬手的时候,我好感动啊。。
有一种感情就是在每日的相处中慢慢的丰腴起来的 很不错的片子 张静初是个专业戏子
5☆只为各个角色的表演!
我觉得还行,张静初的傻子扮相真不错
隔靴搔痒
张静初除了《门徒》以外最体现演技的作品,《大地震》中的表现,在徐帆和陈道明面前,演技就像没毕业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