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没有逻辑的电影 编剧是没有正常的生活吗?尊重自己家工作人员是没错 可是这一家人对女佣也太奇怪了 女主人很好 带女佣女儿去见识世界 回来女佣在叫嚣肚 凭什么呢?那你当初就不要答应别人 带女儿一起来住啊!?在人家家工作 做什么了 女主人弄的女佣很重要离不开,女佣连最起码的沟通都不行 烂片!!!看不下去
《西班牙口音女佣》电影剧本
文/〔美国〕詹姆斯·L.布鲁克斯
译/赵祥龄
化入:
1.内景,卧室,中近镜头,男子身体,下午
一个人体占据了整个银幕的下半部,这是一个男子的背部。好漂亮的一副脊背。黝黑,结实,健壮。
拉丁音乐响起。这是一首歌。如果你能听懂歌词的话,可以听得出是一首细腻缠绵的情歌。这里是墨西哥一座城市的郊区。天气炎热,男人的背上现出细小的汗珠。由此可见我们的镜头动得很慢。这时,美丽的红指甲进入镜头。一只女人的手在美妙地动作着。它时而轻揉,时而按压,一小片一小片地揉捏着男人的脊背,并用拇指有力地探压着一节节脊椎。一根纤长的手指挑逗性地在男人的臀尖上轻柔地打了个旋,接着又向下连打几个旋——而后,这只手又回到脊背的上端,重新开始向下按摩。
片头字幕开始:整个字幕一分钟一分钟地打过,间或淡出的时候,我们看到那只手还在按摩,男人发出舒坦的声音。这样大约持续了有半个钟头的样子。女人的手累了,它已不再挑逗,只是干着自己的活。迄未露面的这个女人使劲甩了甩手,男人嗯了一声,叫她继续揉。那只疲惫的手又顺从地揉下去,然后又停住了。在她替换另一只手的时候,字幕继续。换上来的另一只手戴着婚戒,它继续按摩,不久也停歇下来。男人用西班牙语说了句什么。这对我们很重要,因为它从此设定将不会有翻译字幕,而我们则完全明白他是在叫她继续。女人嫣然一笑,用西班牙语轻松答道,她两只手都累了。我们听得懂她的意思。男人还叫她揉,她便又继续揉,不过已是不怎么情愿地乱揉一气。她又一次停歇下来。男人还想要,用力抓住她的手——我们第一次看到男人的手。女人稍有嗔怪地用西语说,“你说过再不瞎支使我了,要是瞎支使,我就想办法折断你的胳臂,让你自己去揉背,能够多高够多高。”(注:尽量使用一些西语对话,以给说西语的人提供点噱头,如精彩之处或特别的展示、笑话等。)这时,男人的口气变了,企图哄着她继续揉。然而当她重新开始按摩的时候,两人又用西语争吵起来。这已不再是一场让人看了眼馋的按摩了。一场背部按摩,从两性相悦,到失和生分,这就是我们直接了解到的关于这对夫妻生活的全部情况。
2.内/外景,卧室/尘土飞扬的公路,另一角度
让我们看到房间的内外。从窗户看出去,一辆校车在尘土飞扬的街角上停了下来。
这时我们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整个背影,她兴奋地抬头望去,说了声“克里斯蒂娜”,就停止了按摩。男人很不高兴,她却示意两个人都应该跑过去迎接他们的女儿。他挥手叫她走开,女人对他的不近人情十分愕然,跑出了房间。
3.外景,尘土飞扬的街道,校车
克里斯蒂娜,一个可爱的6岁小女孩,正耐心地等着下车。她看见了妈妈,脸上绽开笑容,兴奋地挥起小手。她把手伸进小书包里掏出一本英语课本,骄傲地展示着。
现在她下了车,就在她朝镜头走来的时候,旁白开始。这是一个比我们所看到的女孩年长11岁的少女的声音。
旁白:致普林斯顿大学招生部主任:在考虑给我奖学金的时候,你要求我,并有一切理由期待我,写出一篇关于我自己的文章。作为一个聪明的高中毕业生,我当然明白,这样一篇关于我是谁以及为什么想进普林斯顿的文章,其用意无非是要向你们说明校方应该录取我的道理。我早已从先我入学的朋友们那里得到提示:身为拉丁美洲人,以我这样的学业成绩和所参加过的活动,再加上比较贫寒,仅凭我的舞艺,再不时提一提“两极分化”之类的事儿,也不失为一个进身之阶。我固然喜欢舞蹈——但这种涉及自身的舞蹈,我恐怕把握不了。(小姑娘望着远方,眼里放出光彩。)倒不如写写我的母亲。
4.内/外景,家,小女学生的视点妈妈
一个十分打眼的拉美裔漂亮女人,20岁出头。就在母女俩要进屋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停了下来,一名来意不善的男子下车。他朝另一个方向点了点头,我们注意到停在街旁的一辆警车。那女人并没有看见这些——她只顾领着女孩朝她父亲走去。这位母亲兴奋地议论着孩子的课本。她是一位十分疼爱孩子的妈妈。她不能相信丈夫居然若无其事,尤其是孩子显得有点儿委屈的时候。女人的丈夫从窗口望去,看见那个来意不善的男子走了过来。妈妈一个劲儿地在抚慰孩子,并没有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情。
旁白:对于我的母亲来讲,11年前的那个下午是她人生的分水岭。倒不是因为父亲的入狱,而是因为那是我入学的第一天。
5.外景,厨房/丈夫的房间,傍晚
这间屋正对着丈夫的房间。女人抬头看见丈夫正打开箱子给那个男子看,里面是一大堆白山金笔和高级手表。那个男子给她丈夫一笔钱。这时候,女人一直在哄着孩子,叫她别难过。她一抬头,看到丈夫在数钱,大吃一惊。便衣警察开始宣布逮捕令。女人为了不让孩子因听见对面屋里的争吵而害怕,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旁白:要说我母亲,这位美丽、活泼、聪明、多愁善感的女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要有她自己的生活,那是一点儿也不假。她完全不顾自己的需要,活着仅仅是为了我。真了不起。(较长的停顿)那时……
镜头打在妈妈身上。
她正在看着女儿吃饼干。女儿开始向她讲述自己一天的情况,年轻的母亲脸上泛出我们未曾见过的光彩。与此同时,她还不时用眼睛瞥着对面屋里的情况。她的丈夫夺路冲向窗户,那个男子举枪朝着天花板,准备开枪示警。女人一边跟女儿说着话,喋喋不休地夸着她的新课本,一边异常迅捷地将身子闪到她放置喜爱的盘子的橱架旁。这是十分感人的一幕。
全镜头——将两间屋都收在里面就在警察朝天花板开枪的一瞬间,她弄倒了架上的盘子,及时地造出声响来掩盖住枪声。她问女儿今天学了些什么。女儿说老师教了几句英语。妈妈眼揪着便衣带着她丈夫朝守在口的警察走去,感情有些激动。女儿这时也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她为了不让孩子朝那边看,就摇着那本英文课本,叫她念两句听听。
6.内/外景,厨房,女孩
女孩很神气地站在那里,用手掸了掸自己的裙子。
女孩的近景镜头。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说。
女孩(英语):你好。
女人和女孩都为这句话逗坏了,尽管外面她那一口子正被装进一辆警车的后面。(注:墨西哥警察把犯人装进车后座时,并不帮他把头低下。而是任其撞着门边塞进去。)眼看着妈妈可以让孩子免受爸爸被抓走造成的创伤了,谁知警车一开动警察便鸣响了警笛,女孩转身看见了爸爸。她吓坏了,眼里滚着泪水。妈妈迅速上前。接下去我们看到她们是如何凭着意志的力量去克服感情的冲动的。妈妈弯下身来,飞快地在女儿脸上吻了三下——带响的吻——然后用西语劝她。
妈妈:Una lagrima……sola una sola……Haz la major possible。
旁白:“一滴眼泪……就一滴……要坚强。”这就是妈妈当时对我说的话。
镜头对着女孩。
母亲的要求令她不知所措。
镜头对着母亲。
她举起一个手指。对……一滴眼泪……这就对了。
对着孩子。
她很听话……眼里涌满的一大滴泪水,滚了下来……妈妈用拇指帮她抹掉了……可是孩子的眼里又涌满了泪水……妈妈做手势叫她一定要坚强……她强忍着……把漂亮的小脑袋一甩……泪水止住了。
7.内景,妈妈的卧室,夜晚
妈妈与女儿一起躺在床上,自己也失去了控制。她抽泣着,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孩子就睡在她的怀里。
化出
8.内景,女孩的房间,白天
女孩在做作业。俨然一幅绣女读书图,妈妈的乖女儿。房间的另一边,妈妈在招呼着一个个朋友和亲属。
9.一系列镜头
女孩在做作业。随着时光的变化,女孩的着装在变,房间那一边听她妈妈说话的来访者也在变。
旁白:母亲凭着一张嘴应付着我们生活的诸多难题。她经常能从自己的絮叨中发掘出最好的点子来。
妈妈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解决了什么,便记了下来。
10.内景,妈妈的卧室,母女俩躺在床上,晚上
旁白:妈妈每天晚上都向我许诺一个美好的生活。我每天晚上都会找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告诉妈妈我多么爱她。
女孩怀着强烈的依赖感,热烈地吻着妈妈,双手捧着妈妈的脸,对着她的眼睛说着。妈妈开心透了,完全被她这一套弄昏了。
旁白(继续):我就这样玩呀,做作业呀,每次抬起头来,总看见妈妈在那里为我们的生计在打拼。
11.内/外景,剪辑,各种镜头
妈妈兜售纪念品……数钱……朋友和亲戚带来吃的穿的——还有玩具。
旁白:无所顾忌,就是我们奋斗的武器。
镜头打在妈妈身上。
我们见她使出浑身解数向一位神父施加压力。
旁白(继续):就是用这个武器,她废除了与丈夫的婚姻——对于一般穷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并且还说服了父亲的一位同伙,搞到把两个墨西哥人体面地弄到北方去的名额。
12.内景,小型飞机上,令人着魔的时刻
妈妈和女儿登机入座,妈妈对即将开始的飞行异常紧张。她坐了下来,女孩不顾旁边有个空位,却坐到了她的腿上。妈妈搂着女儿,女儿搂着妈妈。
美国飞行员谢女孩):你好吗?
女孩(有口音的英语):嘿,你好?我很好。(她在自己的英语同义词典里找着)……幸福、欢乐、愉快、高兴、满意、雀跃。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
美国飞行员(对妈妈):你是孩子的妈妈?姐姐?还是什么?
妈妈说solo espanol(“只会西班牙语”)。女儿开始兴奋地讲起就要开始的飞行,妈妈叫她安静下来,以便为飞行的安全祈祷。
飞机继续滑行。我们听见妈妈用西语在祷告。她用肘部碰了一下女儿,女儿经她这么轻轻一推,也跟着祷告起来。
13.外景,航拍
飞机飞越里奥格兰德河。
旁白:母亲要我一字不漏跟着重复她的祷告词,表达了对我们未来的极其美好的展望:“上帝呀,让一切坏事都变好吧。”
14.内景,小飞机,两位女士的特写镜头
如果有一天你想打铸一枚纪念币来表现一去不复返的瞬间的话,那就请用这个形象吧:孩子怀着幸福的憧憬,满面笑容……大人勇敢坚毅,一脸愁云。
换个角度。
飞行员非常倾慕这位妈妈的容貌。
美国飞行员:怎么跟你联系呢?地址?电话?给一个吧。给一个吧。
他朝她看过来。并非好色,而是欣赏艺术品。一个正派的男人,像丢了魂似的,完全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慑服了。
旁白:我的母亲对自己的情感做了一番自省。她自责给了我那样一个父亲,从此后将再不为男人的英俊所诱惑。她决心只追求善良。
镜头对着妈妈。
她感到他在看着她,就转过身来,温情而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飞行员。他嘴一撇,叹一声“咳”。
15.外景,田野,夜晚
飞机降落在一条沙草结构的跑道上。
16.外景,机场,稍后,夜晚,妈妈和女儿
她们站在停机坪上。拉丁风格的音乐突然让位于一首得克萨斯的乡村爵士乐曲。女孩试图用她惊奇的发现安慰踌躇不前的妈妈。
女孩(狂喜地):得克萨斯。
妈妈领着她快速朝着远处的灯光走去。
女孩(更明确地):得克萨斯。
17.外景,摄影机升拍,公路
母女俩在等车,两个小小的身影。
女孩:妈妈,得克萨斯。
她举手做手枪状,射击,用嘴吹一下,然后装进枪套。
18.外景,公路,傍晚
公共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女孩忧愁地望着车外。
女孩:再见了,得克萨斯。
转入:
19.外景,北谷街,入夜
她们下了车。妈妈仔细看着手里的字条。唯恐铸下大错。女孩着了迷似的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旁白:那时候,我一点儿也没有看出妈妈的苦恼。她是那种不说话就能憋死的人。可眼下,好像是巫神念了咒语,语言不再是她沟通的桥梁,反倒成了她沟通的障碍。她简直像丢了魂似的。
镜头打在母女俩身上。
妈妈看见了什么,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她的视角。
一条街上,满是西班牙语招牌的店铺。她走到这条街上,用西班牙语向行人问路,并得到了答复。她的脚步轻快起来。脸上绽出放心的微笑。迄今为止,一切顺利。
20.外景,公寓楼,白天,5个月后
一道铁门,里面是一个小院,周围呈马蹄形环绕着两层的公寓楼房。
旁白:我们搬进了妈妈的姑母所经管的一个地方。妈妈同时在两家店里打工,每周收入450美元……
21.内景,公寓,白天
妈妈进屋。
旁白:……也就刚刚够我们开销。
22.内景,公寓,厨房,镜头推近一些
克里斯蒂娜从书包里取出一份报纸,她认真地想了想——开始卷起食品卷来。镜头对着厨房。
克里斯蒂娜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点心。看到妈妈的留条后露出笑容。她点燃煤气灶,把奶酪化在玉米饼上。
旁白:但是我们过得很好,没有负债。我要是总6岁该多好。
摄影机很快地从女孩转到:
23.外景,公寓楼区,俯拍,6年之后
庭院里点着彩灯和蜡烛。一场婚宴正在进行。
最大的特写镜头——新娘。
美丽圆润的脸庞绽出深情开怀的笑容。
镜头回到庭院。音乐响起,我们聚焦在克里斯蒂娜身上,她已经差不多12岁了——正在跟妈妈和一些小朋友跳舞——妈妈端详着一位漂亮男士肌肉发达的背部。他转过身来,散发出性感的魅力。她着了魔。两人用西语交谈。男人悄悄说:“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一见你我气都喘不上来。”她指着跟她一起跳舞的五六个孩子,请他加入他们的玫瑰园舞的圈子。他却表示还是他们两个单独跳过瘾。她很快就领着孩子们走开了。
另外的角度。
一个骨瘦如柴的14岁男孩盯着她们看。一开始,妈妈还觉得很有趣。那男孩像个成熟男性那样端详着她。她示意他应该过来跟那些孩子们一块跳舞。
镜头随着男孩移动。
他一走过来就清楚了,他的兴趣在克里斯蒂娜身上。妈妈还未来得及上前阻止,他已经在邀请克里斯蒂娜跳舞,她也马上接受了。
镜头打在克里斯蒂娜身上。
浑身的童贞一下子消失了。第一次被男性搂着,第一次这么贴近,第一次被一双眯着的男性眼睛色迷迷地(虽然有点儿尴尬地)盯着,克里斯蒂娜心慌意乱。男孩开始用屁股去蹭他的舞伴。
镜头打在妈妈身上。她并没有糊涂。就像看见女儿就要被汽车撞上一样。只不过这次得把汽车吓跑。
她朝男孩跑去——男孩感觉到一股野性的力量奔他而来,撒腿就跑,可是她抓住了他,一把把他揪起来甩到一边。她像母亲那样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脑袋,便朝克里斯蒂娜走了过去。
克里斯蒂娜。
男孩离开的时候,她有些为自己的妈妈感到骄傲。
旁白:这一下就清楚了,妈妈不能再打两份工,晚上让我一个人在家了。第二天上午她就采取了措施。那个我日后再未见到过的男孩,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24.内景,公共汽车,白天
妈妈和她的姑妈莫尼卡上车坐下。车上坐的都是家政服务人员。有点儿紧张的妈妈抬头看见昨晚的新娘,于是向她致意。
25.内景,公共汽车,90分钟之后
新娘(对妈妈):到岩谷了。
26.外景,岩谷,白天
她们下车并跟着那车家政服务人员走进岩谷,走到山上时,音乐变了。她们打从一个乡村俱乐部前的漂亮跑道上走过时,两边高高的大树在头顶上合拢起来。
她们走过去的时候,镜头打在我们这位女主人公身上,她看到了那些让你梦想移民的东西。她并不畏惧,而是非常高兴。她对姑妈来了个拉丁式的“啊,我的上帝!!!!”。背景上不时出现来学校接孩子的黑色越野车镜头。
27.外景,漂亮的居户安全门,白天
莫尼卡按了门铃,大门打开。
28.外景,房子,白天
房前一片翻起的空地上,大卷的草皮正待铺植。送草皮的卡车停在旁边的路上。
29.内/外景,宽大的厨房/游泳池,白天
她们进去。房内多扇落地窗对着院内的草坪、泳池和更衣室。她们朝里面看去。
她们的视角。
德博拉·诺维奇·克拉斯基,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冷美人,坐在那里,统领着这个三代人的幸福之家。她头戴一顶草帽,身穿一件亮丽夺目的夏威夷衫。她是个很有品位的穿衣者,也就是说,她似乎并不在意穿什么,但她所穿着的任何一件都算得上眼力独到的选择。她正用一只平底酒杯喝着什么。她身旁一边坐着她的母亲伊夫琳,60岁,手里端着一只有把的杯子,里面放着两颗橄榄;另一边坐着她的14岁的胖女儿伯尼斯,她在阅读着什么,外祖母漫不经心地握着她的手。近处,放着一些待植的草皮卷。
镜头打在两个拉丁裔女人身上。
她们站在厨房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博拉示意叫她们到游泳池这边来见她。她们朝这边走来……嘣……里面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落地窗原来是关着的。莫尼卡先撞上了。游泳池那边的人听到了,德博拉和伯尼斯跑了过来。伊夫琳也想跟着过来。刚要起身,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天色不早了,不宜做猛烈动作。
厨房门口。
伯尼斯:哎呀,怎么啦?啊?
德博拉(有点儿摇晃):不要紧的。是我粗心。本想找点儿什么贴在玻璃上,免得有人撞上。可他们现有的东西太难看了,我特别定做了一些。我还想亲自设计点儿什么,早弄就好了。
我们的女主人公看着鲜血从她姑妈的鼻子往下流,示意莫尼卡需要帮助,而不是说话。
德博拉:人家鼻子都流血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闭嘴吧,我是德博拉。
伯尼斯:这就对了,妈。
德博拉抓起纸巾盒,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又从厨房的一只碗里抓了把现金。她不时有一种想感到被爱的强烈欲望,这种欲望只有那种很难让别人爱的人才会有。
德博拉:来,拿着。(再一想)给你钱是不是有点儿怪。我只是觉得过意不去。
莫尼卡:没关系。
她把钱装到兜里。
30.外景,房子,后院,白天
过了一会儿,当这群人来到外面的一张桌子前,伊夫琳不无敷衍地又是握手,又是点头让座。每一个简单动作都不到位,每一个手势都来得太迟。而且,喝这么多,也太早了些。
远处,工人们在铺草皮,眼看着整个院落变得更漂亮了。
莫尼卡:她是我的侄女。她们母女俩住在我管理的公寓里。在你这里打工的约兰达也住在那里,后来回家乡去了。这么着,我才听说这边要人。
德博拉:那么,谁来面试呢?
莫尼卡:她。
德博拉(一板一眼地):你好漂亮呀。
我们的女主人公听不懂,微笑着点了点头。
莫尼卡(翻译):说你漂亮。
我们的女主人公感到吃惊,不知所措。
伊夫琳:她这不是夸你,而是责备你。
德博拉:这是我的女儿伯尼斯,这是我的母亲伊夫琳·诺维奇。
伯尼斯(起身):对不起。你没事儿就好。(然后对另外两位)祝你们好运。
女主人公感激地报以微笑。
德博拉:哎,别走。还有你的事。
伯尼斯:要是我面试就不想有小孩子在旁边。这你知道,妈妈。
伊夫琳(对伯尼斯):性格坚强,体谅人,宽宏大量,喜欢无所事事——天哪,我爱你。
德博拉用不赞成的眼神,看了看母亲的空杯子。
德博拉:妈!(然后对伯尼斯)别走,就是聊一聊——不是什么面试。坐下来。(对来客)你们不想找个阴凉地吗?
她指了指一个有阴凉的座位。德博拉戴着遮阳帽,打着遮阳伞,戴着墨镜,而她的来访者却光着脑袋,坐在太阳光下,还说很好。德博拉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情。这个时候,她是真诚的,也是很好说话的。
德博拉(对我们的女主人公):要不要来点儿柠檬汁?(她们表示不要)那咱们就聊聊吧。我有两个孩子,丈夫上夜班。他是个厨师,很有地位的。
莫尼卡:你上班吗?
德博拉:我帮忙经营过一家商业设计公司,10个月前关闭了。喏,我有两个孩子,喜欢把家弄得跟我一样,既不刻板,又很细致。这里人们讲究的是姓氏和亲缘,但我还是更看重这个家,懂吗。就是人们常说的管家婆。
两位客人惊奇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德博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德博拉(对莫尼卡):你看我,都没留时间让你翻译。
莫尼卡用西语说,“这个女人真奇怪,我只听懂了她有两个孩子。”
德博拉将身子探近莫尼卡,与她脸对着脸,神情温和,但目光逼人。
德博拉:太不像话了,你怎么就没想打听一下我懂不懂西班牙语。
莫尼卡(感到很失面子,过了一会):对不起,讲了你的坏话。可别怪罪她。
伯尼斯:妈妈!
德博拉:我不会讲西语。但我不是傻瓜——我说一个钟头,你只说两个字。你说的是什么?
莫尼卡感到浑身不自在——她平时可不这样。
德博拉:没关系,算你撞上了,我也受到了伤害。继续说。
在莫尼卡解释上面发生的事情时,她的解释被转化为:
旁白(在德博拉继续说话的同时):我后来主修语言学,同时把社会学作为副科,因为我的体验是,语言的障碍远比我们敢于承认的要大。我们再怎么翻译,最终还是难以彼此沟通。比如我母亲的名字,在西语中是很美的,可是让非拉丁语系的人读起来,就沉闷得可怕。
德博拉(吐词清晰地):你叫什么名字?拉莫?这是我仅会的五个西文字之一。
女主人公:弗洛尔·莫雷诺。
她用拉丁音发出名字。卷舌音音发得较长,末尾带着颤音。
德博拉:弗洛。
她发的音很平,颤音和卷舌音一概全免。下面,就听她们在那里各发各的音,彼此较劲:
弗洛尔(纠正她):弗洛尔Florrrrr。
德博拉:Flor。
弗洛尔(纠正她):Florrrrr。
德博拉:Flor。
弗洛尔(纠正她):Florrrrr。
德博拉:Flor。
弗洛尔(试着):弗洛一尔。
德博拉:弗洛。不就是“弗洛”吗?
莫尼卡和伊夫琳:弗洛一尔。
弗洛尔:弗洛一尔。
伯尼斯:是花的意思,对吗?
莫尼卡:对,花。弗洛一尔。
伊夫琳:弗洛一尔。
弗洛尔:弗洛一尔。
德博拉开始感觉受到责怪。她认输了。用敌视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
德博拉(对着弗洛尔):是不是我在你们这个听力学校考不及格呀?
弗洛尔用西语对莫尼卡讲了发她名字这个音的窍门。莫尼卡告诉她还是算了吧,因为德博拉显然有一股无名火。
德博拉:她说什么?
弗洛尔的近镜头
她感到了紧张,不过迄今为止,她身上那种压抑不住的性格帮了她不少的忙——于是,她出其不意地往桌前凑了凑。她叫姑妈复述她所讲的话,这样一来,她第一次通过莫尼卡同德博拉对起话来。
莫尼卡(翻译):她说,如果你把舌头卷起来,并且放松,就能发好这个音。美国人发这个音比较难。她说你这么努力,很不容易。许多人都不愿费那个劲。
德博拉(激动地说出她最大的赞扬):还是她理解我。
她朝弗洛尔微笑,弗洛尔报之以微笑。
德博拉:要柠檬汁吗?来一点儿。
她给弗洛尔和莫尼卡都倒了些。然后闭起眼睛,全神贯注地为发这个音做好最后的准备:
德博拉:弗洛一尔。
这回发得很好。弗洛尔为她的成功开心地笑了,鼓起掌来。
弗洛尔(西班牙语):Sublime(太棒了)。
德博拉感到宽慰。暂时走出了自责的黑胡同。她看上去更显温柔、妩媚和天真。
德博拉:哦,又笨又倔,对不对?谢谢。(一个重要的声明)你们像对孩子一样地对我。给予耐心和鼓励。那好吧,谈谈钱吧。
伯尼斯嚯地一下起身,准备离开。
伯尼斯:再见,(对弗洛尔)希望很快再见到你。
在她离开的时候
德博拉(漫不经心地对伯尼):乖孩子。(稍停一会儿)工作嘛,一个星期干6天,每天早7点到晚7点。管孩子和所有的家务,你看每周多少钱?
莫尼卡翻译她的话。弗洛尔被她的单刀直入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用西语说了句——“你看着给吧”。
德博拉:不行,这是个重要的问题。你要得太少,说明你把自己看得不值钱。你要得太多,那就是敲我竹杠。(在莫尼卡翻译之后)怎么样?
弗洛尔被这个通俗的智力测验弄得一下子张口结舌,不过她还是凭天生的机智巧妙地绕过了它。
弗洛尔(带着极重的口音):一千美元。
德博拉一下子被唬住了,这时弗洛尔笑了。其他人也都笑了。
德博拉这才哼地一声露出笑容,用手捂住脸,摇了摇头。
转换角度。
莫尼卡利用德博拉发愕的这段时间,一边笑着,一边朝弗洛尔晃着四个指头。
镜头对着伊夫琳。
她注意到莫尼卡的手势,偷偷地向莫尼卡暗示应该叫到六。
莫尼卡(肯定地):六百美元。
弗洛尔不安地看了她一眼。气氛很紧张。
德博拉:欢迎你来我家。
德博拉吻她。亲她的嘴。弗洛尔高兴之余,被德博拉的吻弄晕了。她越过了她的诸多防线的第一条。
31.外景,克拉斯基家里,白天
弗洛尔和莫尼卡离开主家,这时他们总算可以充分地表现自己的快乐了。
化出
32.外景,岩谷,晚上
约翰·克拉斯基驾驶着一辆小型的越野车。他是个乐观向上、绝技在身的成功男人,其自我感觉有如一块高级钟表那样平衡。他爱他的妻子、孩子和工作。换句话说,是那种有里儿有面儿的男人。
33.外景,克拉斯基家,晚上
约翰把车开进便道,停在一辆送货的卡车旁边。他从车上下来,手里托着一个包起来的大盘子。
34.内景,克拉斯基家里,晚上
约翰快步走下台阶,把盘子放在一张台子上,负责上菜的人们正在那里忙碌着。
约翰:我带了些甜食来。
他走开后,我们看到背景里服务员们打开包装,全被他奇异的配制惊呆了。一个女服务员(我们注意到此人像对贵族那样待他)。
凑到他身旁,悄悄对他说:
服务员:她下来检查过晚会的准备情况,发现花工们还没有铺完草皮呢。
35.内/外景,克拉斯基家,后院,晚上
约翰的视角——德博拉和两个女服务员。
德博拉穿着晚会装。她们要展开这最后一大卷草皮,完成整个后院的美化装饰。这可是需要力气的重活,女服务员们都说草皮卷太重了,德博拉却不以为然。
德博拉(对女服务员们):咱们也干得了,来呀。
她一下扑在草皮卷上,浑身都弄脏了。不过草皮卷还是滚动了,她们越推越快。一个女服务员跌倒了,另一个跟不上趟了。
可是,德博拉毕竟干成了。即使贏了,她还是不依不饶。
德博拉(费力地喘息):嗨,我就……那么……在乎……卖把子力气吗?
现在她获胜了。那一大卷草皮滚展开来,她胜利地跳到接缝上面,脏兮兮的,精疲力竭,但带着成功的满足,不亚于一次激情做爱之后的感觉。而实际上,当那些疲惫不堪的服务员们言不由衷地鼓掌欢呼这非同寻常胜利时,她己经走开了。她充满自豪地看着草坪。这时她看见了约翰。
德博拉:你信吗,他们没干完就走人了?
在她观赏自己作品时,约翰则在欣赏她。他露齿一笑。几乎笑出声来。他很爱他的夫人。
德博拉(全神贯注地):看起来真不错,嗯?你没有在看。
约翰:看着你在看的样子就挺过瘾。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德博拉:我得回去换换衣服,没准客人半小时后才到呢。
她点击了一下门旁的电源开关,整个后院都被照亮了——这里已布置好举行一个有20位宾客参加的晚宴。所有的细节都计划和安排得十分周详。这样的室外照明,不是谁都能搞的。灯光在半公顷大的院子里闪耀着。通往游泳池的小道简直像是通向天堂的跑道。她看着所有这一切,有一种心驰神往的感觉。
德博拉(重新振作地叹了口气):好吧……就这样了。(然后)事情为什么不能都像铺草坪那样?无需等待,无需粪肥,也不要你什么都做得那么工整,可它就能长得很好。把所有的脏东西都盖住,使环境一下子变得漂亮起来。还有,让人惊奇的是,过些时候它还会生根,让你辨不出真假来。(看了丈夫一眼)没有反应,没有什么说的?
约翰:嗯?噢,当然……我,那个,没有,我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
德博拉:哎哟,约翰,你还不如干脆拿刀把我宰了。
她太累了,准备离开。
约翰:怎么这么说……嘿……等一等……德博……别走……过来。(她转身)我来猜猜看。你说完铺草皮那句话之后,我该说点儿什么好呢?说真的呢。
德博拉:这倒是个不错的问题。
约翰:是呀,我有时候会让人吃惊的。
德博拉:在我用草皮卷比喻生活之后,我倒是希望你能来一句“说得好!”
她转身要走。
约翰:是呀,不过,要我真心实意那样说,那我非得跟你想得一样才行。
德博拉(带点儿恶作剧的意味):倒是值得一试……我还有件别的事要告诉你……等一下再说。
36.内景,橄榄园餐厅,夜晚
克里斯蒂娜站在一家布置得很雅致的中等餐馆里,快活得不得了。她熟练地用英西两种语言在跟美国女招待说话,带着跟站在身旁的妈妈一样浓重和迷人的口音。
克里斯蒂娜:给我们安排一张两个人的桌子,好吗?
弗洛尔用西语对她说了句什么。女儿摆手叫她别说了。可是在她的坚持下,女儿只得替她翻译。
克里斯蒂娜:我们要庆祝一下。
女招待:吸烟的还是不吸烟的?
她女儿还未来得及翻译。
弗洛尔:跳舞的!
女招待笑了。她们在一张靠墙软椅上落座,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把中间的扶手拿开,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克里斯蒂娜拿起一份菜单,指着上面的价格。
克里斯蒂娜:哇,太贵了。
弗洛尔不当回事——说她一周挣六百美元。然后,她看了看价目表,点菜。女招待靠过来,克里斯蒂娜指着菜单。
克里斯蒂娜:这只是开胃菜吗?
弗洛尔为了鼓励女儿大胆点菜,用手遮住了菜单的价目栏。
女招待:对,是的……另外,那边的男士们想为你们买杯酒。
女儿翻译。女招待指了指几个三十来岁、穿着讲究、相貌不错的男士。弗洛尔朝隔着几桌的男士们说了句话,克里斯蒂娜不安地动了动,但还是在妈妈的推搡下才开始翻译。
克里斯蒂娜(对男士们):这很让人难为情,不过——“你们怎么回事?没看见我跟女儿一起吗!”
这时,女招待、弗洛尔、最后克里斯蒂娜都笑了起来。克里斯蒂娜急着回头点她们的菜。在这个值得记住的时刻。
克里斯蒂娜:我头菜要大虾。
37.外景,岩谷,早6:30
弗洛尔走在从汽车站到工作地点的一英里多的路上,她微笑着,欣赏着岩谷。她的前面和后面零散地走着许多上工的家政服务人员。德博拉跑着进入我们的视线。
德博拉:喂,弗洛尔,到上边见。
德博拉跑了过去。一眼便可看出,她兴致很好。她不单单是为了保持体形而坚持跑步的人,而是一个永远被焦虑不安所引导和驱使的女运动爱好者。这使她非常敏捷。她很在意超过别人。她需要超过别人。她每赶上一个人都会喊出“请靠左”,“靠左”,“靠左”,背后留下她的一串喊声。
38.内景,克拉斯基家,楼上,白天
约翰走进儿子的房间。乔基,9岁。
约翰:嗨。考虑考虑要不要起床。你倒不必马上就起,可你是不是在考虑呢?
乔基:是的。
约翰:那好。
39.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白天
伯尼斯在做法国煎肉,她在夹馅和最后一道工序上搞了点儿新花样。她的这个点子很不错,属于你想记住后回家试试的那种。
40.内景,克拉斯基家,楼上,白天
约翰再次打开乔基的房门。
乔基:到时间了?
约翰:对,起来吧。
乔基起床。
乔基:早上好,爸爸。
约翰:早上好。
乔基:出什么事了,你和妈妈都对我那么凶?
约翰没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但又不能说谎。
约翰:没有,乔基,我没有呀。
乔基:你生我气了?
约翰:嗯……是的,没有。
41.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门口,白天
弗洛尔打外边进来。
伯尼斯:早上好,很高兴见到你。
弗洛尔:早上好,我也是。
她注意到她做的法国煎肉。
伯尼斯:尝一尝。
她想谢绝,伯尼斯用刮铲挑起一片来叫弗洛尔撕一点儿,她撕了一小块。这一尝令她十分赏识——嘴巴张得老大,这孩子居然能把如此普通的东西弄得这么好吃。伯尼斯笑了。
伯尼斯:谢谢。
正要上楼的德博拉走了进来。她若有所思,神情紧张,大汗淋漓——跑步并没有驱走她心中的魔影。她跟弗洛尔打了招呼之后摇了摇头,本想叫弗洛尔像姐妹那样从生活不易的角度理解她的忧虑心情,但无济于事。
德博拉:不容易呀。
伯尼斯为她妈妈盛了一盘煎肉,这时在背景里,金毛小狗恰姆从背后跑到弗洛尔跟前,嘴里叼着一只小球。
弗洛尔正在检查厨房用具,看看每个抽屉里都放些什么。德博拉看到她眼里有活儿,觉得不错,也向伯尼斯表示了她的这种好感。
伯尼斯:我有在法国煎肉上来个突破的想法,所以就来做早点。不希望你们拿我开心。别嘲笑我。也别装着对我好。尝一尝看,看看会不会给点儿积极评价。
德博拉:好啊。哎呀,这会儿我可没心思,还得去忙你弟弟的事。
伯尼斯:我想弄个食谱出来,什么时候才能成?我一大早就起来做。起码尝一尝吧,看在上帝的份上!
她尝了尝。
德博拉:啊,很好……哎呀,很有味道——哎呀,真不错。(突然提出)顺便说一下,你不该做这个。
刚才还说好,突然就不认账了,伯尼斯看着妈妈。然而,德博拉并未意识到伤害了女儿,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这时,德博拉和摄影机的焦点都离开了伯尼斯,这个气恼的孩子从屋里走了出去。
德博拉(对弗洛尔):别,别!弗洛尔!千万不要接。
恰姆用小球蹭着弗洛尔,她打算迁就它,要去接球,可是德博拉喊了一声,她就停住了。
德博拉:我说了,千万不要接!
弗洛尔对这通吼叫不知所措。
德博拉:我不是冲动,我是为你着想。我是好意。
然后她用手比划着。
德博拉:千万不要去接小狗的球。(泛泛地)相信我的话就是了。
近镜头打在恰姆身上,它见德博拉的手经过它的面前,却毫不理会它,很想她能接球,急得要命。
德博拉:你和我,咱们很好,来,轻轻碰一下。(她轻轻揽了一下弗洛尔的腰)好朋友。(弗洛尔完全给弄懵了)你能煮点儿咖啡吗?咖啡?
弗洛尔:能。
德博拉把她领到一台卡普奇诺咖啡机前,这是那些身价天高的意大利艺术家们搞出来的非常复杂的玩意。
42.内景,克拉斯基家,楼上,主人卧室,白天
戴博在洗淋浴。你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洗发、护发品和浴液,从未见过这么大块的洗浴海绵,这么蓬松的毛巾。
淋浴上方的天窗照进的光线带来了上帝的温暖。洗澡间里有个壁炉,不过,它仅仅表明这家人家的浴室里也有壁炉而已。那位造就所有这些事情的女人正在戴她的隐形眼镜。她心境不好。我们看到她一只眼睛是蓝色的,另一只眼睛是棕色的。
约翰:话不能这么说,亲爱的。
德博拉:是,就是。还是别硬装着没事吧。
约翰(强调地):不,不是的。因为对你我是了解的。
德博拉:我也不会弄错呀,这是一场斗争,我们在进行一场斗争。咳,我感到气愤。
德博拉从洗脸池转过身来,我们看到她一只眼睛是蓝的,一只眼睛是棕色的。她眨了眨眼睛,发现一只隐形眼镜没有戴上,又回身到洗脸池边。
德博拉:等我一会儿。
约翰走到卧室去了。
43.内景,克拉斯基家,主卧室,白天
约翰等着他夫人。过一会儿,她走了进来,两只眼睛都是蓝色的了。尽管她试图讲道理并控制自己,她的声音依然充满了紧张,并且由大声变成了喊叫。
德博拉:好吧,咱们来说个理吧。
44.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白天
弗洛尔有条不紊地操作着——让自己熟悉着程序。她依然能够听到他们所讲的外国话,尽管觉得声音大了些——她基本上没受什么影响。她把碗盘装进洗碗机,记住什么地方是放什么的。
45.内景,克拉斯基家,主卧室,白天
回到前面的场景。
德博拉:先生,你阴阳怪气的。我受不了你现在这种假装没事的样子。好像你在用这个办法让我知道,我不平静是因为我真出了大问题。
约翰(平静地):咱们别瞎吵了……可不可以……
德博拉(大喊大叫):你要是跟我说话,起码得大声些。
约翰(等了一下,突然急切地并改换了声调):暂停。
德博拉:你说什么?
约翰摆摆头,使了个眼色,然后从他原来站的地方轻轻跨出一大步。接着又快走了几步。他使劲朝她做手势,叫她跟着他到屋里另一个地方。她疑惑地看着他。
约翰:就一小会儿。
她朝他走过去。他用一支胳臂搂着她的肩膀,指着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用一种压低的、密谋的声音说。
约翰:我们不必跟那两个人一样。没有人在看戏。他们在这里装成我们的样子有些时候了。我要引开他们——你先停下来,咱们外边见。
德博拉:见我在意这件事,你在嘲弄我。
约翰(坚决地):不,我没嘲弄你。我是真的。要是他们两个真像看上去那么糟糕的话,咱就摆脱他们。(像个循循善诱的教练)好不好,亲爱的。
他用充满着智慧和信心的目光看着她,试图为他们的爱情火苗再添些燃油。德博拉抬头看着他,有一种异样的亲昵感。
德博拉:问你个问题吧,我来换个话题,你不能再在乔基的问题上不支持我。
约翰(讲道理地):这个嘛……我不认为……
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头儿……还真起作用。他被她震住了,不过他还是够“男人”的,样子很镇静。他停了一会儿,直视着她的眼睛。随后走到他们先前站过的地方。
约翰:说吧。
德博拉:问题就在这儿了。它早就在我脑子里转悠了。你故作镇静就是为了气我吗?
约翰(实在摸不着头脑):什么?谁会……(看着德博拉生气的样子)谁会对所爱的人玩阴的,自乱阵脚呢?
德博拉(不信/冷漠地):你爱怎么说吧。
他很不喜欢她这种油盐不进的劲头儿……他需要让她心情好些。
约翰:德博,咱们俩自高中起就能弄懂彼此的想法。应该发挥这个优势。问题在于“绝对不行”这种态度。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相不相信我。
她看着他。他用手指把她的目光引向自己的眼睛。
约翰眼睛的近镜头。敞亮、微笑、信任。这双眼睛试图要把她逗笑。
德博拉眼睛的近镜头。审视、疑问、探索、怀疑、困倦……
德博拉:我……不相信你。我觉得,你就是要让我感到自己很糟糕……对不起,亲爱的。
46.内景,克拉斯基家,厨房,白天
约翰走进来——他并没有看见弗洛尔——走到饮水机前灌了一杯水。他心绪不宁。
约翰(自言自语):上帝呀,保佑我吧。
约翰与弗洛尔照面弗洛尔:你好。
他一惊回头,看见弗洛尔在朝她微笑。她美艳动人,使他一张口便语无伦次。
约翰:哦,哦。我不知道德博拉已经找着人了。你来打工?帮助照看这个家和孩子?
弗洛尔(西语):只懂西语。
约翰:你来打工,一点儿英语都不会吗?
楼梯上的脚步声。德博拉和乔基进来。
德博拉:她只需拨打9-1-1,然后按2,就是西班牙语。(人还没进屋)弗洛尔。这是约翰。(对约翰费力地念着名字)这是弗洛尔。
约翰(很地道的发音):你好,弗洛尔。
德博拉的反应是端起咖啡,推搡着乔基往外走。
约翰(对德博拉):哎,我去送乔基上学。
德博拉:不要了,我去……也给弗洛尔领个路。
弗洛尔还在琢磨叫她干什么呢,德博拉已经在那边不耐烦地示意叫她跟她走了。
47.外景,克拉斯基家,出入车道,白天
最大、最丑、最黑的多用途越野车……由于要求做了细微改动,给人一种匪夷所思的印象。德博拉上车时抹去眼角的泪水,跟弗洛尔说起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德博拉:男人真讨厌,呃?
她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弗洛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背后传来乔基的声音。
乔基:昨天晚上我真不想唱。
德博拉的声音(有气):得了吧,你说你会唱的……你说你想唱。我问了你五次,可是我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时,你又不愿意唱了。
她把车子挂上挡的时候,乔基发疯似的唱了起来。不过他刚唱了两句老蓝调的标准唱法。
德博拉:现在唱还有什么用,乔基。
她按了仪表板上一个键,一块玻璃挡板在前后座之间升起来,乔基才唱了一半就被隔开了。弗洛尔对这种把父母跟孩子隔开的做法十分不解。可这时德博拉提醒她注意车上导航仪的屏幕。一个声音用西语说“指路系统正在启动”。
德博拉:我已经编定了西班牙语程序。你瞧,它可以带你到任何地方去,然后带你回家。如果你懂得怎样用咖啡机做咖啡,这就不在话下了。
一个男子声音用西语提示马上要左拐了。弗洛尔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感到很慌乱。这期间,乔基在后座上很不高兴地唱着。弗洛尔被这孩子给逗乐了,死劲忍住不笑。也许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得不忍住自己。可是德博拉全看在了眼里。
德博拉(对弗洛尔):这是停车路口。你呀,还是得学习英语。
48.内景,饭店厨房,下午晚些时候
约翰在做菜。一个人在做自己拿手好戏的时候,看起来最性感,这句话用在这里十分贴切。背景里,约翰的二把手、副厨师长彼得,他既爱摆架子又爱训人;而格温,则每晚都要克制自己,尽量不表现出对约翰的痴情。此时,约翰的活计可说是艺术与笨拙的奇怪组合。他两只手巧妙地动作着,但又不时往下掉东西,每一次都是亚历克斯忙着上去接着,他是一个20岁的拉丁裔厨工。有一次两人撞到了一起。
约翰:对不起……
彼得(严厉地对亚历克斯):站的不是地方,伙计。
约翰(对亚历克斯):不,是我的错。你是新来的帮手,对吧?
亚历克斯:我不是要……
约翰:不,不,没事。是我有点心烦。
有两个人几乎同时在朝约翰走过去。一个是假装内行的老太太佩格,快60了,总是神神道道的,灰白头发,捧着一支小冰箱,跟着服务员领班走了进来。
佩格:你们会很高兴的……
领班进来。
领班: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约翰指着那个说要让大家高兴的女人,未加思索地决定先听她讲。那女人把冰箱放到柜台上。
佩格:这可是最上乘的鳕鱼,约翰,顶尖的鳕鱼。一年四季中我见到的最棒的,20分钟前它还在水里游着呢。
这条鱼如此不一般,足以和作家灵光一现的绝句或画家的神来之笔媲美。
约翰:棒极了。(对亚历克斯)你想学点儿本事吗?想不想把这条鱼装箱?
这孩子点点头,拿起了鱼。
约翰:两只手捧着它。把它放进冷藏室,但别让它平躺着。要保持它游水的姿势。(又想到重要的事情)检查一下冰袋。要确保融液能够排掉。要是排不出去,融液中的氯化物就会损伤鱼肉。做好这些,你在冰藏鲜鱼方面就无人能比了。这是个扎实的开端。第一天你就干了件漂亮活儿。
厨工(微笑着):是的,我明白。
领班:现在可以了吗?
约翰:哦,对不起。我忘了。
他在约翰耳边小声地说。
约翰:妈的……“噢,这可真要命。”
彼得:怎么样,伙计,嗯?
约翰:维克托提到过一则美食评论。
彼得:哪上头的?
维克托:《纽约时报》。我敢说他们派她出来,打的就是我们的主意。(递给约翰一条剪报)这就是她订的。
彼得:哎呀,你要是紧张就出去走走。
约翰:我不需要出去走走。
格温:我陪你去……我知道有一套呼吸方法。
约翰:你们以为我担心什么……怎么做菜吗?那不是问题。(看了看剪报/然后对亚历克斯)那位女士要吃鱼,把鱼拿过来。
他动手准备做鱼。
约翰:我曾经在纽约的一家厨房里工作过,得的是四星。就像是为一个终成泡影的机会准备的台词。人们的口音变了,心也变坏了。明白吗?
彼得:不明白。
格温(掩饰不住的激动):你的话我全都赞同。我羡慕你有那样的感受,希望也能感同身受。
镜头打在约翰身上。
他在做菜。这里我们要说清楚,这种场景的设计既可能很成功,也可能很失败。没有食物的传递,也没有直观的厨具展示,只表现他为美食评论家做菜时的那种潇洒、细致、帅气和功夫。
他很快地说着话。几乎是自言自语。
约翰:我也不知道争个什么……一想到一颗星就叫我恶心……但是四颗星又能如何,只能叫“哎呀,天哪,他们拿掉了一颗星”。(觉得好笑)三颗星,三颗半星。是你想要的了吧,不,错了!三星半让你失落,觉得离四星就差那么一点点儿。你知道要什么吗?三又四分之一星……(觉得一下子发现了新大陆)实在太好了!!
(借此发挥)这意味着你很好。但尚未好到与最优擦肩而过,让你感到遗憾的程度。其实并不坏嘛,你还是得到了三又四分之一颗星。这样会激励你去改进。而你仍然享受足够的尊重,可以找到优秀的人员跟你一道工作。生意很好,但又不过于火爆。你在雷达下面的死角处,可以用心经营好自己的生意。这就是一种踏实的生活。
他尝了一口自己正做的菜。
约翰(带着职业的诚恳和些许歉意):啊,够味儿,好极了。这可不是三又四分之一颗星。
49.内景,克拉斯基家的厨房,白天
在厨房里,伊夫琳就着一块三明治在喝白葡萄酒,一边跟伯尼斯说着话,弗洛尔也在,不过她只能偶尔听懂一两个字。
伊夫琳:我呢,正在维他命专柜前,这个机灵的小姑娘……叫什么来着……格拉密斯——很可爱——大嗓门……说话俏皮……啊,她很有名……男孩子都认识她……穿着一双小蓝鞋……唉,可怜的我。
弗洛尔见伊夫琳自惭形秽,露出担心的样子,被老太太看在了眼里。这实际上是这位老酒鬼与拉丁女佣之间一个小小的却又不同凡响的相互亲善和关爱的机会。
伊夫琳:多亏语言的障碍,你还不至于讨我的嫌。
听人这样冲她说话,弗洛尔有些不知所措。
伊夫琳:不管怎么着,她说“你不是伊夫琳·赖特吗”?她最早是从旧的转录磁带上知道我的,然后她……叫什么来着……这样讲故事就方便多了……她说,(真地激动了起来)“每当我觉得一切都是……”(插白)原谅我的法语……原谅她的法语(接着引她的话)“妈妈哼唱的时候,我就放上一张你的唱片……”
伯尼斯:哟,真动人……
伊夫琳一下子显出十分脆弱的样子,弗洛尔想上前去,伯尼斯早已伸手去抚摸外婆的手了。弗洛尔微笑。
伊夫琳:真没想到……
德博拉捧着一大堆包装盒走进来,眼睛像闪电一样捕捉到母亲正拿着一杯酒在喝。
德博拉:哎呀,妈,还没到中午呢。
伊夫琳(自辩地):都快两点了。
德博拉:天哪,这日子是朝哪边过呢。弗洛尔,跟我来一趟好吗?
伯尼斯:外婆,把刚才的事告诉妈妈。
伊夫琳(故意地):不。
德博拉带头走了出去。弗洛尔跟她出去之前,朝伊夫琳做了个支持和赞许的手势。
50.内景,伯尼斯的房间,下午晚些时候
约翰在伯尼斯房里帮她做功课。父女俩一横一竖躺在那里,他在考她问题。
约翰:这办法行。
伯尼斯:我什么都不知道。
约翰:大胆去想……一位总统,许多人都认为他的政策应该为大萧条承担责任……
伯尼斯:我不知道。
约翰:说一个吸尘器的名字。
伯尼斯:好的。噢……谢谢了。
约翰:这种吸尘器吸掉了每个人腰包里的钱。
伯尼斯:知道了。我再也不是一无所知了。
约翰:而接任胡佛的是……
伯尼斯:我想不出来,真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我把时间都花在数学上了,数学要是及格我就幸运了。
约翰:我们要猜的这个家伙不是个骗局(Ruse)。
伯尼斯:骗局是什么意思?
约翰:假的。所以说这个总统不是骗局(Ruse)。他是真的。
约翰(伯尼斯呆呆地望着他):Ruse??
伯尼斯(为爸爸的好笑而开心):Rusevelt(罗斯福)……要是我听说过的话——就猜它吧……这简直太愚笨了,不过也许蒙对了……
德博拉进来,后面跟着弗洛尔。她们捧了几盒子衣服。
德博拉:没想到吧,新衣服。
伯尼斯一脸渴望。看着一件套头衫。
伯尼斯:我穿多大号合适?
德博拉:仓库大甩卖。
伯尼斯将一件套头衫罩在T恤衫外面。高兴劲没有了。套头衫太瘦了。她又拿起一件毛衣和裙子来看号码。
镜头打在弗洛尔和约翰身上。
摄影机的角度把他们两个照得贴得很近。两人意识到什么,都愣了。
镜头打到伯尼斯身上。
她本不该把自己的风格、智慧和风度用在避开这种难堪局面上,即便是那样的话,也不该那么锋芒毕露。
伯尼斯:谢谢妈妈。我高兴的是你没早一点儿来,不然我球不会说你的礼物是骗局呢。对不起。
她离开,去了她的浴室。
51.内景,楼梯井,傍晚
约翰和德博拉快步下楼,弗洛尔紧跟在他们后面。约翰气愤地哼了一声。德博拉觉得真是没辙,不管她怎么解释也没有人能理解她。
德博拉:她穿衣服大一号太大,小一号又太小。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办,由着她?怎么才好?不给她买?还是劝她减肥。
弗洛尔试图从他们身旁溜过去。有点偷偷摸摸的样子。德博拉忽然转向她。
德博拉:弗洛尔。
她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我们女人能理解”的手势。弗洛尔并未表示赞同,只是与她对视着。
弗洛尔:我(西语)可以走吗?(英语)走。行吗?
德博拉(有点为难)::当然可以。走吧。
约翰:我开车送你到汽车站。
他们俩很快走开了。
52.外景,克拉斯基家,出入车道,白天
约翰坐到驾驶座上。看见弗洛尔走到车门跟前,又急忙跳出车来为她开门。一边开门一边道歉。
约翰:对不起,我有点儿心烦。
在他走回车那边的座位时。
约翰(大喊一声):这叫什么事儿!
弗洛尔在车里听见了,赞成地点了点头。
53.内景,约翰的车里,傍晚
他们的车从山谷开下来,约翰非常恼火,即使弗洛尔不在车上,他也会自言自语数落一番,像泼妇骂街似的。
约翰:我实在没法再为这个婆娘说话了。
弗洛尔听不懂他的话。但她完全同意。不过,约翰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约翰:要知道,在你认为自己绝对正确的时候,你可要当心。可是,要知道,伯尼斯明天要大考,她不需要给她来这么一下子。只要看看孩子得到那些礼物时脸上的表情——(这时他的声音撕哑了,眼睛湿润了)——好像霎那间她觉得所有跟她妈妈之间的问题都解决了……
弗洛尔惊呆了……她偷偷望过去,看他是不是哭了。起先,她的心是被约翰打动了,可是后来又对他产生一种明显的不满(她翻了翻眼珠子),觉得此人的男子气竟如此不足。他朝她看过来,她赶快把脸转向前方。
旁白:我的母亲并不了解她的男主人。他心地很好,是少见的不对她调情的人。不过,他们是绝对不同的两种人。对我母亲来说,私秘和尊严是同一个字。很自然,当她发现自己身旁坐着的这个男人为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而哭泣时,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因为交通的原因他在岩谷的尽头停下了车子,弗洛尔借此机会就想溜掉。
弗洛尔(西语):谢谢。
她打开车门,车还没完全停住就要下车。
约翰:你干什么?我把你送到地方吧。
她不太情愿地重新坐好。车子继续向前又走了十几步,到了她要乘车的车站,她才下来。
约翰:瞧这段车让你坐的,对不起啊。
弗洛尔(西语):没关系。
他并不很明白她话的意思。就用一个无助的小手势表示同样的意思。
54.汽车站,黄昏
弗洛尔下车的时候,道别很尴尬。
旁白:这份工作增加了她的负荷。连一点儿混乱都承受不了的她,挫折就更不消说了。
弗洛尔在等公共汽车的时候,只见她忽然转身跑过去几步。然后又跑回来。挥手送别车上看着她的同伴们——她们中许多人偏胖,许多人又很宜人。她们看出弗洛尔心神不定,一时都很纳闷。
55.内景,弗洛尔的公寓房,晚上
弗洛尔走进屋里,吻了一下女儿。她忧心忡忡,心烦意乱,立即走到冰箱跟前,从里面取出一只巧克力蛋糕和一瓶牛奶。她切下一大块蛋糕放在女儿面前,令她大吃一惊。她用西班牙语嘲弄女儿太廋了。女儿则比划着说妈妈自己就很苗条。
旁白:妈妈很不寻常地求我帮忙,使我立刻意识到,她在避免卷入克拉斯基家的事情方面吃了败仗。
弗洛尔在问女儿某件事英语怎么说。
克里斯蒂娜:穿上试一试。
弗洛尔用西语又问一遍,试图找到一个精确的短语。细微的区别对她来说很重要。
克里斯蒂娜:请你穿上试一试?
弗洛尔知道“请”这个字。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以一种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而是友好和关爱的口气表达“穿上试一试”。女儿努力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克里斯蒂娜:穿穿试试看?
弗洛尔(口音很重地):穿穿试试看。
克里斯蒂娜(略带口音):穿穿试试看。
弗洛尔(一次次有进步):穿穿试试看……穿穿试试看……
她记住了。
旁白:我们的文化对女人的丰满是包容的。而你们,入学委员会的女士们,那么聪明,却一点儿也不会知道在我们家乡,在那个穿16码比基尼的地方,人们是不在乎也完全接受女人的丰满的。
56.外景,公共汽车站,北谷,黎明前
只有弗洛尔一个人在等车,一辆空车停下,她上了车。
57.外景,街道,公共汽车站附近,俯拍,破晓
弗洛尔乘坐的汽车停了下来,这时我们看见德博拉穿过日落大道,赶上并超过加州大学两位男士。
镜头近打在弗洛尔身上。
她正大步朝街的这头走来。
旁白:这是我们之间在文化上的一个差异,我打算在普林斯顿大学就此进行学术性的探讨。我相信,美国女人实际上跟西班牙裔女人对于体重问题的感觉是一样的。
58.内景,克拉斯基家,清晨
全家都在睡觉,弗洛尔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
旁白:……都有一种追求完全的舒适感的欲望。
59.内景,伯尼的房间,曙光初照
伯尼还在床上睡着。到处是纸巾。哭了几个钟头之后现在睡得很死,她看上去美丽动人,但确实有点儿圆浑。弗洛尔找了找,找到了德博拉给她女儿的新衣服,她拿着走了出来。
旁白:那么,当这种欲望因为追求时髦而受到压抑,而减轻体重占了上风的时候……
60.外景,街道,很陡的下坡
镜头呈一定角度拍摄德博拉,后面是迷人的山景。
斜坡上,两个运动型的男人和一个女人跑在德博拉前面,相隔一段距离。
德博拉:靠左……靠左……
镜头打在那几个跑步者身上
他们回头不解地看了看德博拉,她在后面离超过他们还远着呢。他们又回过头去。德博拉拼命追赶上来。直到抵近他们身后,这时她又气喘吁吁地喊道:
德博拉:靠左。
紧跟着就超越了他们。
旁白:……节食和锻炼身体的美国女人,变得惧怕影响身体曲线的任何东西,像纵情、强烈的欲望、性、食物、母性等等……所有生活中美好的东西。
61.内景,克拉斯基家的女佣房间,早晨
弗洛尔在缝纫机上忙着……放缲、挪扣,甚至将挪扣的地方熨平……
62.内景,伯尼的房间,早上
弗洛尔进来。她己经把改过的衣服放回原处。伯尼的闹钟响了。她醒来看见弗洛尔。
伯尼斯:喂,(西语)早上好,弗洛尔。
弗洛尔拿起新衣服,示意说它们真漂亮。
伯尼斯(懊恼地):是啊,合她的口味。
伯尼开始做她早起常做的事情。背对着我们,这时:
弗洛尔(非常漂亮的英语):穿穿试试看。
尽管是背朝着我们,伯尼愕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笑了。
伯尼斯:嘿!!!你什么时候学会……
弗洛尔(打断她):穿穿试试看。
伯尼斯:太紧了……不合身。
弗洛尔显然没有听懂。
弗洛尔:穿穿试试……嗯?
弗洛尔把短衫和裙子递了过去。
弗洛尔:来。
伯尼斯:好吧,我就让你看看。
她走到柜门后面去试衣服,穿衣之前嘴里还扫兴地嘟囔着。镜头停在弗洛尔身上。
伯尼斯(画外音):今天早上真不错,世界上最苗条的墨西哥人学会了用她的第一句英语,还看着我嘟嘟囔囔地试衣服……
接下去……沉默……张着嘴巴的伯尼走出来,身上的衣服非常合体。弗洛尔十分高兴。她看着伯尼又掐腰身又照镜子的样??
我的2017最后一步电影。真好。最克制的美国电影,没有之一。
美国电影一直主张人性的解放,所谓打破界限的自由才是人类为之不懈奋斗的文明进步。当我们迷失在这种有点暧昧情愫就扑上去,舌吻,下一个镜头就滚床单的美国节奏时,我们为这种不管不顾的动物性激情澎湃而喝彩时,我们跟Flor的女儿有什么区别?温水煮青蛙,我们被强国文化同化了。
墨西哥女人的美丽性感,隔着屏幕我都替男主人把持不住。我都真心希望最后男主人能跟Flor在一起…可是,那样,又俗套了。
最珍贵的珍珠,是天空中皎洁的月光,是母亲真挚而坚定的爱,是孩子懂得母亲的那颗心。
喜欢这个电影。
很不错的电影啊,不知道为什么看的人不多,评论反应也不佳…… 可能有人不理解为什么最后女主让女儿退学,但是不论女主选择辞职还是和男主度过最后一晚,推向剧情高潮的不就是女主觉得自己的女儿会被“美国化(同化)”,不希望自己和女儿变成那个富有家庭的寄生虫吗!?包括最后强迫女儿退学也是,女主已经多次向女儿表达过不满,在女儿刚入学时便不同意,这还不能表明态度吗?如果不退学,女儿肯定还会和有钱人家的孩子联系,那他们家不可能完全断了联系,这样做也是一劳永逸。 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我觉得导演想表达的绝不是母亲的控制欲云云,不要用那么狭隘的眼光来看待这部电影,站在当时的时代背景,地方和人物性格来看,是会让一个成年人对待亲子问题,两性关系有更多思考的。 最喜欢电影中的一句台词∶当我们有了孩子以后,有些错误就不可以犯。
近年来看过的最好的演绎文化融入与冲突的作品。 这部片子名字取得很讨巧,“Spanglish”,也就是“西语式英语”。Wiki对于它的的解释是:-Spanglish is formed by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Spanish and English in the speeches of people who speak both languages or parts of both languages.- 这可以说是是拉丁文化渗入美国的最显著代表。 女主角Paz Vega不会讲英语,这让她演绎拉丁裔女佣(这里吐槽一下中文翻译《西班牙女佣》,虽然Paz是西班牙籍,人家演的明明是墨西哥女佣)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而她女儿的扮演者Shelbie Bruce则是Hispanic,这也非常切合故事的设定。男主角John是Adam Sandler,在片中他的形象也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相当严肃。 影片开头和许多同题材作品一样,讲墨西哥少妇Flor在失去丈夫后携女儿移民美国,进入中产阶级家庭当女佣时碰到的语言障碍和价值观冲突。Flor的好友Luz(同为墨西哥移民)介绍她进John家做工,刚进后院就撞到了玻璃门,虽然这个象征有点过于明显,但拉丁裔与日耳曼裔之间的藩篱确实如此,无形却相当有力,即使Luz已在美国生活多年,仍然会屡屡碰壁。女主人Deborah是一个歇斯底里、不顾他人感受的中年妇女,而Flor却是那样善解人意,还在完全不会说英语的情况下帮助小主人Bernice解围。这个对比虽然有些夸张,但它很好地表现了拉丁裔的精神风貌,尤其是耐心与服从-也可能在向观众昭示,不要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身边的有色人种。Flor也有非常传统的一面,这点在她拒绝陌生人帮她付账、和男主人乃至男主人一家决绝中可以看出。Flor的观念很明确,作为墨西哥人,她可以尝试着改变自己,包括去学英语,但她不会改变自己的价值取向。 而片中最有意思的角色是Flor的女儿Cristina。她从小就接受英语教育,通过一门语言的学习,她的思想轨迹也和她的父辈有了很大的变化。(我认为,语言对于人的性格塑造和审美取向影响甚巨。)而Flor却同时一再向她“灌输”拉美式价值观-原话是“to root me all things in Latin”,为了使Cristina不要“脱拉入美”,还延期移民美国。但是Cristina仍然“美”化了,她嫌弃母亲不会说英语,不情愿替母亲拒绝别人的treat。她对于John一家邀请她一起住感到非常高兴,和John一家人都打成一片,还成功申请到Bernice学校的奖学金。当由于多方面原因Flor放弃女佣工作并让她转学之时,她和Flor大吵一架,甚至说了一句(她认为很美式很酷的台词)“Not right now,I need some space”。这说明了她对于母亲价值观的不认同,她认为她应该追逐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接受最先进的美式教育,并且享受中产家庭雇主带来的种种便利。Flor知道这一切,她作为母亲,懂女儿的想法。但她也知道,长此以往,Cristina将会成为一个“她感到很陌生很隔阂的人”,将成为一个和自己形同陌路的人。她希望在进入美国社会的同时,自己的女儿,作为拉丁裔群体的一员,还能保持自己的文化传统。结局是,毕竟Cristina还是流淌着祖辈传下来的血脉,最终躺在Flor的怀中,尝试着适应没有了John一家提携的生活。那是她和她母亲的生活,也是她应该有的生活。 影片精彩之处在于对于拉丁裔的“同化”和“拒绝”的讨论。影片没有单纯地讲拉丁裔在美国遇到的不适应和冲突,而着重讲Cristina的“如鱼得水”和Flor阻止她“过快地融入”。而Cristina在阵痛之后,理解了母亲的苦心,并且最终完善了自己的个人素养。这是个相当有趣的现象。 记得很久以前看到过一个新闻,“Hispanics are losing their language”,讲虽然美国拉丁裔人口持续上升甚至可能超过日耳曼裔,但他们的后代中西语的使用率越来越低。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说明拉丁裔在失去他们的文化根基。Spanglish与其说是拉美文化渗入美国,更可以说是拉美被美国同化的缩影,虽然美国为拉美带来许多先进文明成果,然而它也像数百年前的西班牙、葡萄牙殖民者一样,摧毁着拉美人的基本价值体系。这部电影也仿佛一次警示:“同化”是被需要的,但不能过急过快。 值得一提的是,片中所有的西语对话都没有提供字幕。也许导演认为,心灵的语言比实际意义上的语言更为重要-这部电影不需要字幕,也可以全部理解。
一个老婆整天神经兮兮和老公不和谐还出轨,老公知道后也第一时间出轨墨西哥女佣人的故事。
确实不属于桑德勒的特定喜剧范式,但看起来确实是有一些意思的。除了不同族裔之间的文化碰撞,其实也显示了阶级固化的顽固力量,以及底层族群对自身弱势地位的过度反应和不自信。要有自尊是对的,可真不觉得女主对女儿接受上层教育的拒绝态度是对的。这个社会是怎么样的,你明明知道,何必让你女儿继续受苦,而不是给她一次摆脱出身阶层往上走的机会呢??这个妈妈还是蛮自私的。
明明是墨西哥女佣,竟然翻译成“西班牙女佣”,真是睁眼瞎。
道德亲情绑架没可推。养儿女的目的是为创造生命,或与自己同或不同,全由孩子决定,而不是约束。不为金钱迷昏。做自己。但一边告诫别的孩子保持自我 一边用亲情约束自己女儿。觉得结局很讽刺,女儿放弃成为更好的人接受更好教育,和妈妈在一起,虽然两者并不冲突。全片整体氛围不对。最大看头是奶奶
虽然汉语配音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但故事还是很好看
这是一部好电影 很好的故事 为什么评分这么低 为什么???
Paz Vega,继佩内洛普·克鲁兹之后,西班牙输送给好莱坞的又一个拉丁美女···
什么啊本来挺好 结局~~我最烦那一套
如果非要最直白地说的话,那就是:这么好的一部电影,这么少人看过,评价那么低(尤其是IMDb),这是不对的。故事出色,表演也出色,但归根结底是故事出色。在分寸拿捏得很好的喜剧之下,非常高明而细腻地探讨了文化冲突、阶层冲突、身份认同的困惑、代际的差异,以及激情与责任之间的彷徨。男女主最后那场不是爱情戏的爱情戏,完美演绎了两个成年人的情难自抑与坦诚克制。而这样一个结局,也不由得让我相信,作为一个移民国家的美国,抛开它是否仍然配得上“伟大”这个词不谈,它毕竟还拥有伟大的希望。
A comedy with a language all its own.
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女主是佩内洛普.克鲁兹啊!?QAQ
导演还是擅长自己曾经80年代的家庭情节剧。片中西班牙女性被美帝同化的过程有那么一点可怕,田园诗般的生活谁不想要。
记得是在CCTV6里看的
7.0/10 分。初看,蓝光。看到亚当·桑德勒,我还以为是喜剧片,结果却是一部讲情感讲教育的剧情片。演女儿的谢尔比·布鲁斯,小时候真的是超级好看的小萝莉呀。演《傲骨贤妻》里伊莱的女儿,萨拉·斯蒂尔,想不到小时候就这么肉嘟嘟的了,哈哈。这片在IMDb才6.4,难道也是不认同剧中人物的观念吗。反正我是看得有点怪怪的。。。
2011.09.06 @ ITV看的时候就一直说 别啊千万别一起千万别一起 还好最后 没有 不然就掀桌了我
看了半天一直把Paz Vega看成是Penélope Cruz,在网上找了半天找不到这部电影,男主角亚当桑德勒很眼熟,可惜他的电影普遍口碑不佳,只看过Range Over Me。女主也是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演过什么。电影本身也没什么意思……
是我想多还是这片充满白人视角 拉美母女只是上流不完美生活的调剂和点缀 几个月一过立马因为"自尊心“和“拒绝同化”自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还有随处可见的美其名曰是传统家庭价值观实则对子女一举一动的占有和掌控 即使每个角色都是往好人写的 但剧情看着很就是不舒服 Paz Vega自从20年凭露西亚的情人惊艳四方拿下戈雅最佳新人后似乎就再也没演过同等质量的电影了 有点可惜
哪个男淫给我做饭我马上爱上他==||
如果译作《欢喜冤家》的话太不适合了,本片不是喜剧片
好长的电影,生活琐碎,到底讲了个啥呀,也不像个喜剧。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跟印度的似的,跟她妈妈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