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是一部外国片,我们才能看到如此不一样的成龙
提前看了点映,说这部电影之前,让我们先看两处有意思的环节:
其一,在《英伦对决》结尾一场重头戏中,一票恐怖分子们正在一间屋中正在偷偷摸摸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结果门铃响了,门外有不速之客,想想也挺泄气的,这个节骨眼上来人,而且相当敏感,用我们专业术语来形容这叫“查水表”。
其二,成龙饰演的角色,只身一人去腐国政府的办事大厅,一呆就是一天,不给传话不见到领导就赖那不走了,用我们专业术语来形容这叫“上访”。
好了,言归正传。
《英伦对决》是一部很特殊的电影,很“成龙”,也很“不成龙”,这句看似悖论的话,咱们如下慢慢解读,我尽量写得浅显通俗有趣,大家看得也轻松。
成龙这二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算了一下单说近两年,一共有5部电影上映(《绝地逃亡》《铁道飞虎》《功夫瑜伽》《英伦对决》《机器之血》),这样的密集度在大哥电影生涯中,仅次于80年代香港电影最辉煌时期的成龙,也就是84-85年左右(详见彩蛋1),那时候正式成龙正值当打之年,也是创作力最强的时候,不由得让人敬佩,不单单是成龙的敬业,而是已经63岁的成龙,依然能保持如此的活力。
没错,也许很多人忘记了,成龙已经63岁了,如今还在演动作片。
60多岁演动作片,并不稀奇,施瓦辛格、史泰龙、连恩·尼森都是这样。但成龙多数作品的风格依旧,即“利用环境+道具进行的诙谐式打斗”,还能上蹿下跳,招牌式的快节奏,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试想一下你我60岁的时候,有几位还能蹦的起来的?
成龙曾经在《成龙的特技》中说过,在《红番区》中著名的跳楼场面,其实很多人都能完成,但自己在打斗中快速穿越街区,连续跳过栅栏,身体在各种环境条件上下翻飞的动作,是很少人能做到的。
因为前者只要闭上眼睛大胆蹦就可以,后者必须需要极强的爆发力和自身的快速反应能力,对环境做到短而快的应急反应,就算后天训练也未必能做到。这也是成龙为什么很多不要命的动作都没啥大碍,但在很多小打斗环节经常受伤的原因。
而如今60多岁的成龙,还在用着这种方式去呈现自己的打斗理念。
有人说,成龙的动作千篇一律,新鲜感不足。这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首先,这样的动作是成龙的招牌,也是独此一家,在成龙电影之外是别无分号的,而且最关键的是成龙现在还能打得动,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打下去呢?大家看成龙电影,就是为了动作而来。等到成龙真的打不动的时候就高兴了吗?《大话西游》里那一长串台词很有道理哦,且看且珍惜吧,
★其次,也是我们这帮粉丝担心的事情,就是当成龙有一天真的打不动了,怎么办?退出演艺圈,我想无论是观众还是大哥本人都是难以割舍的。所以,趁着现在能打得动,有时候还是要变一下风格,尝试一下与众不同的片子,让大家深入浅出的逐渐接受一位不一样的成龙。
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家看成龙电影,就是为了动作而来,哪怕成龙变得不一样,还是一部动作片。
彩蛋1
84、85这两年,是成龙生涯电影最密集的阶段,两年一共7+1部电影公映。分别是导演+主演作品《警察故事》《威龙猛探》(好莱坞片,成龙回港后自己重新导了一部分,并加入了叶倩文的角色,算是半导演)、主演《龙的心》《快餐车》,参演《夏日福星》《福星高照》《炮弹飞车2》,外加客串《神勇双响炮》(这么算来,洪金宝也很牛逼,洪胖子导演其中4部电影,还不算《僵尸先生》这些监制的片子)。
关于改变风格这件事,并不是说来就来的。
很久以前成龙也打算改变风格,于是拍了一部《重案组》,虽然为其带来一座金马影帝,但总感觉不对味。野兽导演黄志强与成龙的风格差得实在太大了,导致拍摄途中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最后还是成龙自己也挂名导演。
所以,要改变风格,一定要找靠谱且能驾驭得了电影整体脉络走向的导演,于是《英伦对决》的导演交给了马丁·坎贝尔。
为什么找他?不仅仅因为老马丁是著名导演,拍过两部007外加一大票著名电影,关键在于这位与电影故事的风格非常合拍。
马丁·坎贝尔是新西兰人,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英国度过,在伦敦进修,在英国电视上从摄影做起,直到如今,可以说,马丁英式标签很重,是典型的英式导演。
英式导演有什么特征?就是他们都不太擅长(或者说不喜欢)刻画角色,但非常会讲故事。比如丹尼·博伊尔、肯尼思·布拉纳、马修·沃恩、迈克·内威尔这些,来自澳洲的《X战警》导演布莱恩·辛格也算。英式导演的特点与美国导演完全相反,他们擅长讲故事,用故事烘托角色;而好莱坞那帮导演,擅长对角色的塑造,用角色去烘托故事。
比如他们的《猜火车》《王牌特工》《哈利·波特与火焰杯》都是这种风格,对角色刻画的笔墨很少,角色形象完全建立在故事和情节之上,入股没有那些曲折且精彩的故事衬托,角色形象就会极为模糊。
大家回想一下《王牌特工》,有几场戏是描述角色的?脸叔饰演的特工,基本戏份就是往那一站摆pose,然后开打,全无笔墨。但随着精彩的故事和情节发展,观众对该角色印象却极为鲜明,这就是英式导演的作风。
所以,我们也会明白为什么马丁·坎贝尔拍了两部007电影,还都是新任邦德的开山之作。要的就是他的驾驭故事能力,带点老式的oldschool做派,很适合007这样老式的谍战片,恰到好处的动作戏和故事节奏,而且完全不需要角色刻画。因为大家都了解邦德是位什么样的人。
《英伦对决》也是一样。
一个很简单的复仇故事,动作片的格局,融入了政治悬疑片的风格,马丁·坎贝尔对故事节奏的驾驭让本片格外好看。悬念设置与动作场面都不偏不倚,并且导演跳过角色塑造直接让观众能在开场不久后进入主题,代入感很强,随后通过故事在对角色进行加工。
也就是说,在这个简单故事的模式下,导演娴熟的个人技巧对情节和整体调度的运用,令观众有一种被故事牵着走的感觉,完全的引导性的模式,加之节奏很快的属性,令观众无暇顾及这个简单的故事这个天然缺陷,投入到剧情当中。而且随着故事的发展,观众对成龙这个父亲的角色的接受度也会越来越高。
《英伦对决》这个简单的故事,要的就是马丁·坎贝尔的能力,去调控整体节奏,因为他也拍过类似的作品,梅尔·吉布森的《黑暗边缘》,题材与本片相似。
一名垂垂老者,为了复仇,成为一名坚韧不拔的“上访户”,而且还有着一身本领,黑白两道凭借一己之力全部搞定。
话说当成龙在爆炸案之后,岣嵝的身材,迟缓的步伐,一个老头形象,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或许,这才是63岁的成龙“该有的样子”。
身在异国他乡,一名外国人,用自己的方式维护自身权益,顺便把上层机构的阴谋势力们拉下马。这样的故事,我们再熟悉不过,你懂得。
但本片并不是《飓风营救》的麻辣老爸拳打脚踢救天下,也不是《打擂台》以情怀为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更不是《老炮儿》那样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江湖悲歌。本片成龙就是一个没有雄心壮志,也少有昔日情怀的老头,也是一位失去女儿的父亲。
在这个前提下,成龙收敛了以往的锐气,当成龙一次又一次的找布鲁斯南去讨要公道的时候,围绕在他周边只有一种荒凉和孤寂映带左右。正如很多镜头展现,孤独的身影,迟缓的步伐。动作明星出身的成龙用这样一种方式展现老年人,刻意做出来的佝偻身形,脱俗而不伤。
一个普通的“老人”,让人生怜,只是身份不普通而已。事实上这是马丁·坎贝尔的厉害之处,本片刻意用这样的方式去掩盖一名角色的定位,随后进入到以暴制暴的活动当中。
成龙在大银幕中的形象,永远是正义英雄,本片也是一样,只不过比起以往的硬碰硬,本片是典型的“猫鼠游戏”式格局,而且还是反拉过来,算是“老鼠戏猫”,因为成龙的行为,有着复仇力量的加持,是违背大环境体系的,这是成龙以往作品最不同的地方,也就是说,以往成龙永远在光明之中,本片则是来到了黑暗的领域,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也是第一次。
他隐藏在黑暗之中,用正义的暴力,用自己的技巧和身手,去炸毁那光明中的罪恶,去揭发政客博弈中的阴谋,在黑暗中去来终结那光明之中的恶行。让一名普通的“老头”,为了复仇,以一己之力,旁敲侧击的拯救了一座城市,完成了“超限”的任务。
那么这部电影的题材沉重吗?也不尽然,因为故事有着一个沉重的主题,以及背负复仇怒火的角色,电影通篇展示一位“上访户”迫切寻求真相和复仇的渴望所带来的无力感,一直延续到影片最后。而这种压抑、阴郁的氛围,让本片拥有了电影质感的重要一面——精良且完美的情绪铺陈。
这是非常典型的欲扬先抑,也就迎来本文开场那场“查水表”戏份,很爽快。
而且,成龙在本片中也开始杀人了,这与成龙电影一贯追求的乌托邦式理想和平故事完全不同,以往成龙的动作片,找几个死人都不容易。但本片属于路线正确,因为在任何作品中,恐怖分子永远是“最安全”的反派,不会遭受相关道德绑架和非议。
打死就是打死,活该,就像片中那位小三美女,直接被英国人用最残忍的方式终结生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因为他们是恐怖分子。
彩蛋2
关于英国和北爱那些事,不再多提,想必大家都了解,不管本着什么目的,只要一方对平民直接下手的方式来寄希望达到某种诉求的行为,就是恐怖主义,他们就是恐怖分子,就该被这样收拾。
电影的主题,让我想起了两部作品,其一就是温子仁的《非法制裁》,暴力复仇的故事,但没有后者那版极端,主题还是积极的,因为反派是“最安全”恐怖分子,没有轮回宿命一说;
其二就是《我的特工爷爷》,主题类似,都是老人,但本片并不是“我的特工爸爸”,而是在以暴制暴的基础上盛开的一朵人性之花。
电影中的爆破场面,惊心动魄。而打斗场面,成龙仿佛再度焕发活力。那场与年轻特工的丛林之战,没有了诙谐何杂耍式的动作,但依旧是熟悉的“环境道具”,面对比自己强壮年轻的特工小哥,身形闪转腾挪,死缠烂打,给“皇家野战军”上了一课。
而成龙与布鲁斯南的两场对峙戏,也随着故事的发展而发生了角色地位上的对调,很有意思。
★第一场潜入戏(让狗狗睡觉那场),成龙躲藏在暗处,布鲁斯南在明处,随着成龙绑着炸弹走出黑暗,光明正大的站在布鲁斯南面前,代表了成龙从黑暗中走出,因为之前的戏份,都是捉迷藏和偷偷摸摸爆破,这场戏之后,成龙再也没有隐藏过,此后也是在白天,开始大开大合的打斗。
反而布鲁斯南开始躲藏在“黑暗”之中,之前几场戏都是表现这位有多么无辜,搞到老窝都被端了,这场戏之后,他的一些勾当才开始出现。
★第二场潜入戏,也就是结尾,成龙搞死恐怖分子之后,大白天的的出现在布鲁斯南面前,这时候成龙来到光明之处,光明正大,反而布鲁斯南身位处于阴暗,因为丫见不得光的事情败露了,黑暗中的光明迎来了曙光,让阳光下的罪恶重回深渊。电影关于光明与黑暗的两次转换,很有高明。
一个外国人的在他国的遭遇,采用制裁的手段,剿灭恐怖分子,不但复仇成功,而且还一方安宁,这样一个故事。
彩蛋3,炸药品种
电影中恐怖分子使用的,是塞姆汀H型炸药(Semtex-H),是一种塑胶型炸药,由1964年捷克斯洛伐克化学家 Stanislav Brebera与Radim Fukátko发明的,并衍生过多个型号。其主要成分叫做PETN,全称“季戊四醇四硝酸酯”,威力最凶的爆炸材料之一,PETN常被用作核弹头的部件,以及某些加农炮上。
PETN可怕的地方还在于其挥发到空气中无色无味,连受过训练的狗也几乎都无法追踪。所以片中那位黑锅小哥那么轻易的就通过机场安检,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很多恐怖袭击,使用的也都是塞姆汀,比如洛克比空难就是塞姆汀的结果。
此外在上面那张图中,我们可以看到Semtex-H型的成分中,PETN的比例降低到了40.9%,而另一种成分RDX则占到了41.2%,比PETN还多。
RDX,黑索今,或译海扫更,化学名环三亚甲基三硝胺,这是一种高感度烈性炸药,活性比TNT强很多(被碎片击中就会爆炸),威力比硝化甘油强,是TNT的158%倍。
这玩意诞生于1898年,是德国人 Georg Friedrich Henning发明,起初打算用于医药,后来被用作无烟炸药,二战中黑索今被广泛使用,后来又被制成了世界上第一种塑胶炸药。如今黑索今是恐怖分子制作塑胶炸药的主要成分,我们常听到的“汽车炸弹”的原料十有八九是以黑索今为成分,否则炸个汽车不会有那么大威力,比如2010年莫斯科地铁爆炸案。
说回到塞姆汀,90年代,新型塞姆汀根据国际协议被强制加入了爆炸物示踪剂才被允许生产,但90年代之前仍有大量旧型塞姆汀存在。
塞姆汀曾被大量出口于越南(越战期间)、利比亚(进口了700吨),以及爱尔兰共和军。电影中出现的,应该是旧型号的塞姆汀,因为是从军火库里拿到的,这一点很写实。
更可怕的是,如今欧洲大量恐怖袭击用的也是这种炸药,在欧洲黑市广泛流通,就连劫匪炸银行都是用的军用塞姆汀,这让欧盟领导人很是恐慌。
法国地缘政治学会研究员、《在武器走私的心脏地带》一书的作者让-查尔斯·安东尼认为,对于这类零星的武器走私,情报机构不太可能察觉。除非袭击者一次购买大量武器,才会引起注意。“不幸的是,这些类型的军用武器长期以来都可以搞到,人们能够得到它们,而不会引起注意。”
所以,这部《英伦对决》很多细节方面是非常写实的,可能我们不太了解,但欧洲人民看了之后恐怕会感同身受,所以需要普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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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主义是眼下位于风口浪尖上的话题,每一个生活在恐怖主义阴影下的人都或多或少提心吊胆,担惊受怕。所以敢拍《英伦对决》的英国人还挺有种的,整个故事的基础是英国和爱尔兰几百年来的历史遗留问题,北爱尔兰究竟应该独立,还是继续留在英国,民粹主义者、日不落帝国主义政客、投机分子在这个无解议题的裹挟下兴风作浪,永无宁日。
本片英语片名直译为“外国人”,指的是成龙作为一个中国人,卷入了看似和他毫不相关的这场政治斗争。以一个外国人作为北爱事件主题电影的线索,本片在故事层面给观众带来了新的认知角度。
今年年初的《功夫瑜伽》里,成龙就已经开始走大龄英雄的路线,打斗的过程中安排了不少力不从心的情节,不过整体上还是武打明星的人设。《英伦对决》里的成龙挑战年纪更大的角色,扮演70岁的退役特种兵,腿脚不如年轻时灵便了,但是还有体力完成实战级别的搏击和战术化的野外格斗。做打星很难,突破自己的舒适区更难。
在导演马丁·坎贝尔劝说之下,成龙能接下这个角色,就说明他已经充分做好心理准备,不是作为打星,而是作为演员出现在影片中,虽然孤身一人与爱尔兰恐怖分子激战的戏份也不少,但是出现在观众眼前最多次的反而是一位失去亲人的孤寡老人花白的头发、深陷的眼窝和绝望的表情。
主动放弃让自己获得影坛地位的角色类型,对于成龙来说当然是一种勇气;同时也算是成龙在大银幕上给观众提供一个心理过渡的渠道,任何一个武打明星都不是神,都不可能在影视作品中打到耄耋之年,喜欢成龙的观众也应该接受他已经63岁这个事实了,如此高龄仍然愿意突破和创新,很值得珍惜。
可能只有马丁·坎贝尔这个段位的类型片导演能说服成龙了。这位导演堪称类型片领域的一代宗师,拍过两集007系列电影《黄金眼》《皇家赌场》,捧红两代007演员皮尔斯·布鲁斯南和丹尼尔·克雷格,号称“两次挽救了007”。皮尔斯·布鲁斯南在《黄金眼》之后22年再次和坎贝尔合作,与成龙演出对手戏。听着布鲁斯南在《英伦对决》里纯熟地道的口音,我才知道这位扮演英伦特工的儒雅男星的老家就在爱尔兰。
所谓导演这一行的高手,就是我绝对不担心你抓不住故事情绪的矛盾点,所以我就非常从容地拍,我也不用一些很刻意的手段,比如很出位的剪辑、很出格的音效,就可以成功创造紧张情绪。坎贝尔拍的作品节奏都很稳,影片开场就是一场爆破事故,导演没有使用音乐加强情绪的传递,因为在胸有成竹的坎贝尔看来,故事本身足够打动观众,一切其他不必要的因素通通舍弃;故事的格局要到影片中后段才能完全看清,影片大部分时间都能在剧情方面给观众传递新鲜感,该到一笔带过的时候坎贝尔也不含糊,没有冗余剧情,没有尿点。
该到加强剧情紧张感的地方,坎贝尔也不吝惜应有的电影形式主义。皮尔斯·布鲁斯南和同僚争吵的一场戏,揭示了二者投机分子的真实面目,坎贝尔把镜头推上去,给了两人半张脸的大特写,这是片中唯一一次用到如此极端的人脸镜头。故事中一场重要的恐袭戏,坎贝尔的剧组在未通知伦敦兰贝斯桥上行人的情况下爆破了一辆公交车,抢拍了爆破现场无辜吃瓜群众的真实反应。
《英伦对决》是一个非常好的样板,告诉我们不用特效、不耍花活,只靠一位武打片传奇人物的突破和坚持,只用最基本的镜头组合招式,也能做出一部质量上乘的类型片。
最近刚看完关于爱尔兰共和军的一本书《什么也别说》,主要围绕着一桩谋杀案的真相解密展开,在解密过程里穿插着上世纪北爱尔族群冲突,而其中作者也用不少笔墨来介绍临时共和军领导人、新芬党主席格里亚当斯,并逐渐展示出这个共和军领导人的虚伪和残忍。
亚当斯1948年10月6日出生在一个有共和党背景的家庭里,他凭借过人的分析能力和机敏的头脑在共和军内部快速升迁,在1970年的北爱暴乱的时候已经担任了指挥。根据格里亚当斯亲民战友休斯的回忆,他不记得亚当斯自己拿起过石头或者燃烧弹,但是亚当斯指挥别人的时候的确非常有效。在休斯看来,他是临时共和军的“首席战略家”,能觉察宏观政治背景,以及冲突中的构造变化。就像留在战线后方的将军,亚当斯以不亲自参与暴力而闻名。
他于1972年3月入狱,并于1977年出狱。刑期的最后一天,他和战友休斯在院子谈论策略。他认为新芬党,也就是跟共和军相关的政治实体,必须同共和军武装组织进一步“协力”合作,互相打配合。出狱后亚当斯越来越直言不讳地表示,除非在斗争中融入政治维度,否则不可能赢得持久战。他说“我们不可能依靠共和军的军事胜利建立共和国,”他在1980年的一次事件中宣称,“我们一定要像帝制拥护者那样认识到,仅仅通过军事手段取得胜利是痴心妄想。” 虽然亚当斯主张在武装斗争的同时发起政治运动,但他并未提出任何放弃暴力手段的建议。1979年8月,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表亲路易·蒙巴顿勋爵,这位印度的最后一任总督,在斯莱戈郡海岸附近的多尼戈尔湾乘坐自己的渔船时,船只被无线电遥控的炸弹炸得粉碎,他自己也在爆炸中丧生。一同遇难的还有他的两位家人,以及来自恩尼斯基林的一名当地男孩。而他在日后指挥的活动里,没少伤及无辜。
1994年8月,共和军宣布停火。由北爱的一名德高望重的神父亚力克·里德出面安排的亚当斯和英国当局秘密谈判似乎奏效了。停火后许多有一定影响力的共和党人被召至西贝尔法斯特的一家社交俱乐部听取决定。三名代表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概述了这项计划。他们表示,停火是积极的举措——肯定不是胜利,但也不是失败。但是前去听取决定的人难以理解,为什么共和军愿意在英国人没有做出任何撤出爱尔兰的承诺作为交换的情况下放下武器。有人认为,这和冲突中巨大的死亡人数有关。在北爱冲突中人气颇高的女共和军成员普赖斯举手问道:“这是不是说,事后看来,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发动武装斗争?”
爱尔兰共和主义的强硬立场一直有一种绝对论。“不论现在或今后的爱尔兰政治党派进行怎样的反思,我们始终从容地认定,我们做了一件确凿无误的、纯粹的事,”复活节起义中慷慨就义的英雄帕特里克·皮尔斯曾宣称,“我们拥有决不妥协的魄力和底气。”然而,停火与和平进程的本质,恰恰是谈判、反思和妥协。在过去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人们付出了许多流血牺牲的代价,为的是一个赤裸而绝对的雄心:将英国人驱逐出境。但这个抱负没有实现。这令共和党运动的部分成员感到困惑。共和军领导层向过去和现在的基层士兵保证,他们没有放弃武力,停战只是一种战术行动,随时可能取消。但这感觉是为了安抚士兵而编造的借口,目的是避免队伍的再次分裂,就像1969年临时共和军和正式共和军分裂的局面那样。共和军在停战协议中获得的一个重要特许权,就是英国政府对新芬党的进一步认可。正如一名前共和军志愿军所言:“作为对结束武装叛乱的回报,新芬党得到了以传统政党的身份来展现自己的机会。或许更重要的是,它要协助为北爱尔兰多年来的冲突画上句号。”
1995年11月一个寒冷的日子,比尔·克林顿到访德里发表了一次演讲。自三年前就任总统以来,他一直关注着北爱尔兰的和平进程。他批准了格里·亚当斯的赴美签证,这关键的一步结束了对新芬党的孤立,接受了亚当斯合法对话者的身份。他还多次在华盛顿会见约翰·休姆。在德里,是休姆介绍了克林顿。他说这位美国总统有一个梦想:“在下个世纪,我们的国家将有史以来第一次不会在街头发生杀戮,不会有年轻人移居他国。” 1998年4月,参与北爱和平谈判代表们在希尔斯堡城堡逗留了一个星期,他们就和平协议的细节进行了全面而细致的讨论。新任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亲自参与了谈判,会议的首席谈判代表是美国人——前缅因州参议员乔治·米切尔。他将自己竭力促成和平协议的承诺比作恐怖分子不妥协的正统观念;一位观察人士形容他拥有“狂热分子般的韧性”。 最终,与会政党在耶稣受难日出面宣布,他们达成了一项各方都能赞同的协议,来结束这场长达30年的冲突。北爱尔兰将继续作为联合王国的一部分,但拥有自己下放的议会以及跟爱尔兰共和国之间的紧密联系。协议承认,爱尔兰岛的大多数人希望爱尔兰统一——但同时北部六郡的大多数人支持继续留在联合王国。该协议的关键原则是“同意”:如果,在某个特定时刻,北部的大多数人希望跟爱尔兰共和国统一,那么英国政府和爱尔兰政府将有“有约束力的义务”来履行这一选择。但在此之前,北爱尔兰依然是英国的一部分,并且新芬党同意忽略弃权的原则,允许其代表在新成立的议会中任职。
埃德·莫洛尼曾是《爱尔兰时报》和《周日论坛报》受人尊敬的记者和编辑。 在共和党和保皇派双方的群体内发展了广泛的消息来源。他一度和格里·亚当斯十分要好。有一次,亚当斯正处于潜伏时期,两个人在旅馆的房间里坐着聊天。因为谁离开都不安全,所以莫洛尼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随着亚当斯在20世纪80年代越来越多地投入政治,莫洛尼每隔几个月便会到福尔斯路的新芬党办公室看望他。亚当斯会沏一壶茶,接着他们会到里面的房间坐下交谈。然而这段关系最终恶化。莫洛尼逐渐确信,亚当斯在故意误导共和军的普通士兵。他怀疑,亚当斯私下早已决定为了和平进程而放弃军队的武力,但他和他身边的人严格保守了这一秘密,没有告诉组织的其他成员。莫洛尼已经着手写新书《共和军秘史》,这本书将利用他几十年的报道来讲述共和军的发展历程。然而,当他透露的故事和新芬党的政党路线相悖时,他遭遇了敌意。马丁·麦吉尼斯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埃德·胡扯”。一天晚上,有人割破了他的车胎。
2001年,马丁·麦吉尼斯打破了共和军沉默的规则,承认自己曾是临时共和军的成员,并于20世纪70年代早期担任德里的副指挥官。但麦吉尼斯是在调查血色星期天事件的背景下这么做的——前提是他将免于遭到起诉。作为一个政治党派,新芬党势头正劲,日益强大。表面看来,共和军已经被和平进程边缘化,甚至同意解除武装。但即便如此,共和军长期以来已经给爱尔兰人的生活蒙上了巨大的阴影,这个准军事部队很可能不会就此消失。 和许多临时共和军的基层士兵一样,他对《北爱尔兰和平协议》大失所望。帕特里克·皮尔斯曾经写道:“如果有人以爱尔兰的名义,接受任何分毫少于脱离英格兰的‘最终协议’,那么他对爱尔兰民族的背信弃义是如此之罪大恶极,如此之不可饶恕……以至于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这种绝对主义形成了共和党观念的精髓:接受任何立场的改变无异于背叛。在麦克斯看来,新芬党同意英国继续主宰爱尔兰几乎没有解决任何问题。麦克斯认为,亚当斯出卖了武装斗争。 新芬党领导层非常清楚这类观点,并开始诋毁像麦克斯这样的批评者,称其为“异议分子”共和党人,或者“和平进程的反对者”。共和党向来有着严明的内部纪律,而作为一个新兴政党,新芬党不遗余力地维持着对北爱尔兰问题与和平进程的特定叙述。新芬党的所有官员似乎从未偏离剧本。如此一来,该党派保持了一位学者所说的“对共和党武装斗争记忆的垄断”。
对此老战友休斯十分的愤怒,愤怒于亚当斯背叛也愤怒于他的虚伪,书中写到: 《北爱尔兰和平协议》给北爱尔兰带来了和平,但在贝尔法斯特各种建筑的墙上,依然满是描绘武装斗争英雄的彩色壁画。年轻的布伦丹·休斯就在其中,他双眼漆黑,满面笑容。然而最近几年,休斯的情绪变得日渐阴郁。“欢迎来探监。”他会对来访的客人说。有时,他一连几天足不出户,宁愿待在家里,独自喝酒抽烟。如今他到了知命之年,标志性的黑发已经变白脱落。他依靠残疾抚恤金生活。他曾在建筑工地做过各种卑微的工作,但除了年轻时在商船队的经历,他从未做过真正的平民工作,而且很难找到稳定的职业。“你无法真正从监狱走出来。”他会说。 在休斯眼里,《北爱尔兰和平协议》象征着最终的妥协:共和党运动正式接受了英国人将继续留在爱尔兰的事实。休斯曾经杀过人,他这样做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在为一个统一的爱尔兰而战。但如今他清楚地认识到,共和党运动的领导层可能早已准备好接受低于绝对胜利的结果,并事先决定不告诉像他这样的士兵,休斯认为这是他们故意而为之的做法。对休斯而言,这是一种极其有针对性的战略手段:他直接把责任归咎到他最亲近的同志格里·亚当斯身上。在他公寓的一面墙上,一个带相框的照片和切·格瓦拉的纪念照挂在一起。那是20世纪70年代在朗·凯什监狱拍的一张老照片,休斯和亚当斯用手臂搭在彼此肩上。亚当斯身穿一件宽松的八字领短袖,蓬松的头发落在肩头。休斯穿着一件紧身T恤,上面写着“墨尔本爱尔兰俱乐部”的字样。两人都在铁丝网的背景下咧嘴而笑。休斯对亚当斯已经再无好感,但他仍把这张照片挂在墙上,以提醒自己过去的时光。几十年来,他和亚当斯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但这绝不是一段平等的关系。最近,他开始悲观地开玩笑说,他就像共和军的武器,先是被利用,然后被丢弃——一如“解除武装”。 休斯谈到了格里·亚当斯。麦克斯曾和亚当斯同时在朗·凯什服刑,他了解亚当斯和休斯之间曾拥有的亲密关系。然而现在,休斯对这位昔日的同胞充满了愤怒。休斯憎恶《北爱尔兰和平协议》(Good Friday Agreement)。他开玩笑说,这个协议的首字母缩写GFA实际上代表“糟践所有人”(Got Fuck All)。“这一切他妈都是为了什么?”他会问。那些他夺走的生命,那些被他送上死路的年轻志愿军:一直以来,他认为这些牺牲最终会因为爱尔兰的统一而得以正名。相反,亚当斯已经成了西装革履的政治家,一个和平使者。他将自己塑造成了北爱尔兰后冲突时代的重要角色。 在任何武装冲突中,指挥的责任之一,就是高级军官必须做出可能让下属送命的选择。在休斯下达的命令中,有些曾导致年轻志愿军乃至无辜百姓丧命,他的精神因此受到重创。这些事件在他的脑海中反复重演。他告诉麦克斯,血色星期五事发当天,他是地面部队的指挥官。但发号施令的,是亚当斯。“格里才是做决定的人。”他说。 借由否认自己在冲突中扮演过任何角色,亚当斯事实上推脱了自己对诸如血色星期五这种灾难的任何道德责任——并在这个过程中否认了他和昔日下属的关系,例如布伦丹·休斯。“这整件事让我感到恶心,”休斯说,“这意味着,像我这样的人……必须为所有人的死承担责任。”如果这所有的杀戮至少成功将英国人逐出了爱尔兰,那么休斯或许可以认为自己的行动合乎情理。但他觉得自己被剥夺了获得宽恕的任何理由。“到头来,”他说,“没有一个人的死是值得的。” 当休斯和这些心魔斗争时,他惊诧地发现,亚当斯似乎完全没有这种痛苦的反省。相反,他游走于一个又一个上镜的机会,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过往经历的影响。这令休斯愤怒不已。他当然是共和军成员!“所有人都知道,”他告诉麦克斯,“英国人知道,街上的百姓知道,就连街上的狗都知道!而他却在那里矢口否认!”
同样令休斯担心的是,武装斗争正在被纯净化和具体化,变成了贴在车尾的标语。共和党运动向来对殉道者十分崇敬,但在休斯看来,有些尚在人世并且因为自己的贡献而在后来备受煎熬的殉道者似乎正在被抛弃,他们被自己的涂鸦形象喧宾夺主。“用壁画的方式纪念在漫长的孤独中因为酗酒而死的毛毯抗议者有什么用呢?”他会说,“我讨厌现在的年轻人把当年的事件想得很浪漫。”他补充道:“真相和想象相去甚远,我想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没过多久,亚当斯便听说他昔日的同志背弃了他。2000年,他们两人见面了。亚当斯质问休斯为什么要公开批判他,并对休斯交往的部分对象进行质疑,休斯回忆道:“他说我交友不慎,应该和那些人断绝来往。”休斯认为这个建议是对他的审查,这愈发加剧了他心中的怨愤。有一天,休斯在公寓里发现了一个窃听器:一个黑色小麦克风。在过去,这种设备几乎肯定是英国军方安置的。但现在他确信,是共和军把它安在了那里。
这种幻想破灭的感受贯穿于麦克斯进行的其他采访中。理奇·奥拉韦是麦克斯的采访对象之一,他年近五旬,身材矮小健壮,曾和休斯关在同一间牢房,并且是博比·桑兹的好朋友。1981年的绝食抗议期间,奥拉韦曾担任抗议者的主要发言人。当麦克斯最开始找到奥拉韦,告诉他“贝尔法斯特项目”的时候,奥拉韦不愿参与进来。巧合的是,二十年来他心里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他担心,一旦他说出自己在共和军的经历,这个秘密可能会泄露出去。但麦克斯最终说服了奥拉韦,并开始在晚上带着录音机去他家里。 1981年夏天,博比·桑兹和其他三名绝食者死后,奥拉韦在监狱内协助引导谈判。据奥拉韦所言,囚犯们收到了撒切尔夫人的秘密提议,这份提议几乎同意了他们的所有要求。它并不是百分百的让步,但它保证,他们将可以穿自己的衣服——这是他们的主要诉求之一——连同其他重要的让步。奥拉韦和另一位谈判代表向监狱外的临时共和军领导层偷偷送去了消息,表明他们倾向于接受英方的提议,结束绝食抗议。然而外面传话进来——准确地说,是格里·亚当斯——说撒切尔夫人的提议还不够,绝食者应该坚持下去。 抗议结束之前,又有六个人死去。关于这件事的公众叙述是,继续绝食抗议是那些囚犯自己的坚持。而奥拉韦从未发声质疑这种说法,他顺从了后来他所说的“精心编造的谎言”,这些谎言将这些戏剧性事件紧紧包裹在其中。但私下里他怀有巨大的内疚,因为他当时没有挺身而出,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他不明白,为什么监狱里的人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个提议,而亚当斯和他身边的人却偏要让抗议继续? 经过多年的深思,奥拉韦开始形成一个可怕的推测。当博比·桑兹竞选议会席位时,和平抗议者寻求公职的情景引发了民众对共和主义的广泛支持,其规模是共和军通过暴力手段从未达到过的。1981年5月5日桑兹去世后,多达10万人涌上街头。奥拉韦无权参与军队委员会的讨论,而他们是决策者。但他开始认为,亚当斯延长绝食抗议是故意为之,目的是充分利用抗议引发的广泛的同情和支持。就共和党的政策而言,绝食抗议是“原子分裂”的时刻,奥拉韦如是总结道。亚当斯第一次发现了通过选举政治带来变革的可能性。在延长抗议活动的决定中,他发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契机,能极大地拓展共和党运动的支持基础。它只需要付出六条人命。 在奥拉韦开始向麦克斯讲述这个故事后,他发现自己停不下来。他开始哭起来,起初是抽泣,接着像个孩子般无法自已地号啕大哭。20年来,他的良心一直背负着那六个抗议者的死。在20年的沉默之后,说出这件事让他感到了情绪的涤荡。“我他妈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要说出来,”他告诉麦克斯,“这些人死得太他妈不值了!” 然而,当奥拉韦开始思考,也许是亚当斯罔顾他人死活,认定前赴后继的殉道者是新芬党成为可行政党不可或缺的条件时,奥拉韦不得不承认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如果不是这个决定,这场战争也许远远没有结束。正如埃德·莫洛尼后来写道:“绝食抗议让新芬党成功涉入选举政治成为可能:共和军的武装斗争和新芬党的政治活动之间后来产生的矛盾引发了和平进程,并最终结束了冲突。假如1981年7月撒切尔夫人的提议没有被破坏,那么有可能,甚至很可能,所有这些都不会发生。有人会说,只要目的正当,就能不择手段。还有人会说,和平的实现如同珍珠,值得为她付出代价。”在奥拉韦看来,一个人能玩一场如此漫长而处心积虑的游戏,并将六个人送上不必要的死亡之路,那么他一定是政治策略的天才——但也是一个反社会的人。
亚当斯种种言行透出他是一个虚伪的“屠夫”,纯粹的政治动物,在传统的IRA和英国人眼里都不受欢迎,所以在电影里马丁坎贝尔狠狠地编排了一顿Liam Hennessy(格里亚当斯),让其众叛亲离,最后在电影的末尾,英国人利用亚当斯的软肋对其进行威胁,成功的将亚当斯变成英格兰人的“狗”,而在书中,曾经的亲密战友休斯锐评到,对亚当斯的支持者而言,他是一个历史性人物,一个远见卓识的人,一个值得诺贝尔和平奖的候选人。但在休斯看来,格里·亚当斯可能已经被自己的野心所蒙蔽——更有甚者,他可能遭到了英国人的摆布。当临时共和军在监狱里就战略问题组织教育学习班时,其中一门基本课程讲到,英国镇压叛乱的核心方法就是“对他们能应付的领导阶层施加影响”。休斯认为,在和平协议之后,亚当斯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受到了这种影响。 可以看出,亚当斯在IRA内部和英国人眼里已经是“一条狗”的角色,什么时候成为的狗,意义并不大。
最后在补充一些历史小细节
血色星期天:1972年1月一个寒冷的星期天下午,埃蒙·麦卡恩和一大群和平抗议者在德里集会。仿佛是为了强调非暴力抗议的徒劳,英国伞兵竟然朝人群开火,最终导致13人丧命,并且有15人受伤。士兵们随后声称他们遭到了攻击,并且只朝持有武器的抗议者开了枪。结果这些声明都不是真的。血色星期天,这场将被永远铭记的事件,极大地刺激了爱尔兰共和主义。杜洛尔丝和玛丽安在邓多克听到了大屠杀的报道,这一消息令她们怒不可遏。2月,抗议者在都柏林的英国大使馆纵火。3月,伦敦暂停了不得民心的北爱尔兰的联合议会,并从威斯敏斯特对北爱尔兰进行直接统治。
而与血色星期天相对的是IRA对英国当局的报复,血色星期五,1972年7月21日, 下午 2 时 10 分至 3 时 15 分,IRA在贝尔法斯特各地安装共有 19 枚炸弹爆炸。爆炸中有九人死亡——七名平民和两名士兵。受伤者是77名妇女和女孩以及53名男子和男孩。
在和平协议签署后 格里·亚当斯拒绝承认自己曾是共和军的一员,而电影里直接介绍他是前共和军成员则是一处“错误”,当然考虑到主创对片子的历史细节的注意,我相信这是导演夹带的私货之一,直接在电影里点破他前共和军的身份。
这里新芬党高层中有几人有明显的疤痕还有纹身,这也体现出如今的新芬党与IRA密不可分的关系,上世纪的临时共和军经常在贝尔法斯特街头与保皇派和英军火并。
这里的“真正共和军”的原型可能是之前2009年3月7日晚上10点,两名士兵被袭击身亡的事情。当时由持不同政见的武装团体“正牌共和军”宣布为该事件负责。北爱尔兰警察局局长休·奥德在声明中表示:“这是一小群越来越绝望的人做出的举动,他们决心将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拽回他们不想去的地方。”
上访大爷怒怼爱尔兰政客,手撕恐怖分子,腐国坐收渔利的故事,不一样的成龙,也是近几年最好的成龙。马丁坎贝尔对电影节奏和情绪铺陈驾驭不错,简单的剧情完成度很高,黑暗边缘+特工爷爷+非法制裁,成龙刻意作出的老态脱俗无伤,唯有打斗还能看到昔日大哥的影子。成龙还能打,只不过换了风格
很好。好在特别个人主义。每个英雄的内在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世界里,家庭比什么都重要。政客不在乎是非对错,只在乎利益,关键时刻可以牺牲普通人。但普通人也不是好惹的。近年来最好的成龙电影,恰恰是这一部不那么成龙的电影。推荐。
成龙版《谍影重重》,我们熟悉的那个成龙又回来了。不得不说63岁的成龙,比64岁的皮尔斯·布鲁斯南硬朗太多。他一旦严肃起来简直无敌,不愧是奥斯卡终身成就奖得主。最令人唏嘘的是成龙年轻的照片,仿佛在说:我曾经也年轻过。
成龙很沉默,这很好;整体工整无聊,悬念撑不起好奇,结局又不会让人惊讶;bug很多不能细究。60岁的人,半生平凡,活动活动手脚就能重新变回以一打多,打的还都是顶级安保人员?最近这设定怎么都和越战干上了?最后那句别小看中国人太突兀了,关先生早就已经是英国公民了
超出预期的硬四星半!扣半星送给莫名其妙扮老的亚洲女性,有点风情好吗拜托🙏
比想象得严肃费脑,上一次大哥这么认真搞创作可能要追溯到《新宿事件》。今年国庆档片子全看了,王晶和成龙都奉献了十年最佳,太有意思
我相信这个代表着第三世界上访难民的面孔,收起笑容,怒目圆睁,试图挑战欧洲中心论秩序时,会获得更大基数的观众。从滑稽逗乐到眉头紧皱,“中国不高兴”由隐性变显性,被动变主动。
其实除了关玉明,被侄子睡了老婆、找的情人还是眼线,而且时时刻刻在背锅的007也深深值得大家同情,不是吗?
译名毁了片子系列。一个失去祖国的北爱尔兰人和一个始终被所有人称为中国佬的英国人,这不是为女儿复仇的《英伦对决》的故事,而是两个迷失国籍与身份的《异邦人》的故事。
这一次成龙收起了微笑,我们露出了微笑
居然是一部减少杰森伯恩戏份的《谍影重重》,冲着飓风营救来的观众势必大失所望,然而成龙居然给自己开发出了政治片这个类型,算是一大惊喜了(以及,不管到了什么电影里,有家具的成龙都是无敌的)
华人和爱尔兰人一番激战,英国人躲在背后玩政治。完成度非常高的政治惊悚片。成龙不是作为打星,而是作为演员出演。故事进行到中后段才能看清格局全貌,剧本很有技巧。马丁·坎贝尔执导风格太沉稳,充分挖掘故事原生的紧张感,电影完全依靠故事的内力推进。
毫无3D必要,一反闹哄哄的成龙电影,扎实动脑颇有可观性。层层递进,互相牵制,拍得老当沉稳。不能说它文戏太多,悲绝成魔的父亲一路搞爆破,不为打而打,风格就是严肃政治片。这角色算是成龙演过最惨绝人寰的了……但大哥可能是想到颁的终身奖掉头演了一场,随后重回流水生产线,珍惜。
唯一的好人皮尔斯布鲁斯南,反对暴力反对恐怖袭击,主张和平解决问题,被成龙用炸弹袭击威胁,被侄子带绿帽子,被老婆坑,被情妇坑,最后身败名裂,而成龙的所作所为对整个事件毫无推动作用,他和刘涛两个人让人想起《钢铁侠III》国内版中的王学圻和范冰冰
成龙的每一场动作戏,都为他揪心.....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成龙,还是在新宿事件,真是久违了
成龙用演技所建立起来的好感 在片尾曲响起的那一刻坍塌
人物塑造很扎实;预留可探讨的空间很大。应该给成龙一个影帝,不管哪个奖的。
成龙流水线里还比较精彩的一部,马丁·坎贝尔的调度还不错,63岁的成龙作品还能有这样的完成度,真的是努力的前辈。
三星半,并不是典型的成龙功夫片,其实他更像是一个功能型角色,整部电影的设定还是一个典型的政治惊悚片路数,不过,由于有成龙的加盟,使得这部电影在动作部分变得更精彩。这也是成龙这些年表演得最严肃的一回,非典型成龙。唯一的遗憾是成龙与布鲁斯南两条线的互动与必要性还是不够,缺点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