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L:他今年二十五岁,父母都是聋哑人,小时候他的爸爸妈妈长年不在家,在附近的城市打工,也许是因为聋哑人,反而他们有更强的互帮互助的那种民间组织,所以应该是在厂里上班,家里的奶奶带他,住的不远的他的叔叔对他很严厉,甚至在他青春叛逆期会把他吊起来在房梁上揍他,他的叔叔也是个很能吃苦的农村汉子。我记得有次他家里所有人一起去远处的乡镇替别人收地里的庄稼挣钱,天黑了还没回来,他就来找我,他哭了,那时候我记得他有初中大小,我被眼前这个能把别人胳膊打成三截的男孩竟然会家人的晚归和黑夜吓得掉眼泪。那天我姥爷把他叫到我家一起吃的饭,准备一起睡去的时候,他的家人都回来了,他就跑回去了。
现在的LL,已经是两个女儿的爸爸,现在长年在外地打工,过年回去吃了顿饭,给我讲了几种电焊的区别,我记住一个词叫氩弧焊。中间他有个我不认识的朋友厚着脸皮坐在一桌,聊了一夜他刚买的宝骏汽车。他结婚的时候我回去参加婚礼,我记得那天我喝了一杯很辣嗓子的白酒,婚房循环放的是“菊花爆满山”那首歌,他弄丢了我随给他的二百块钱红包,我回到姥爷家吐的一塌糊涂,我讨厌白酒。他是个很不错的人。二胎政策以后,他自己的弟弟比他的女儿大不了几岁,他们家一直都是人丁兴旺的。
FC:他比我大一岁,但是我从来没叫过他哥。在姥爷家的那群小孩子里,他是脑子比较好使的,除了我(我觉得)。他的父母在村里开过一段时间压花生油的生意,听说有过一百多万,也算过得不错的家庭,可是我记得小时候他吃的午饭也没什么肉。后来有几年,农村各个土广告都是借贷,这可远早于现在的网络借贷,我也是那时候才听说“铁爪子”这样的词的。赌博成风,在市里房价不到一千块的时候,村里新一批的年轻人,赌博输掉四十万这样的数字,对我来说是惊人的。他爸不是年轻人,但是输了一百多万,于是就卷了铺盖,去北京打工了。他在读初二的时候,我初一,他和我聊性的话题,他告诉我拉手接吻是有可能怀孕的,我已经上初一了,我知道他说的不对,所以我说他脑子是最好使的,除了我。后来初三没上,去学武术表演了,我震惊于这个骨头已经硬了的年纪,还可以重新学会空翻,他说他可以一连着从舞台这头翻到那头,好像叫什么开堂彩。后来他去北京打工,我高中暑假去北京旅游,去找了他,他和一个朋友住在北京,我跑了很久才到他说的那个地方,管庄。我才知道,北京不只有我们印象中的样子。我们仨横着躺在他们出租屋的那张唯一的床上,腿伸不直。
现在的FC,应该是那些小伙伴里混的最好的,十来年北京的租房中介,现在自己在北京开了一个小公司,当了老板,在北京贷款买了房子,前些年结了婚,某年见面吃饭聊天,他说要是英语好一些就好了,卖别墅给那些傻逼老外,会点英语能多挣好多钱。最近好像离了婚,还在北京,希望他的公司可以扛得住疫情。
XL:他比我大四五岁,也是第一个不和我们再一起玩的伙伴。我们还在玩泥巴的时候,第一次听说他去打工了,在那个年纪我是震惊的,我的其他小伙伴不震惊。
后来再到今天,我好像有十年没见过他了,听说他还没有结婚,快三十了,找媳妇比较难了,因为他爸得了脑血栓,他妈妈又有点神经,觉得媒人要钱多了,从家里给人骂了出去,好像不太有人愿意给他说媳妇了。
ZZ:我是顶看不上他的,姥爷的本家,比我小两岁多三岁,我讨厌他的性格,听话。小时候顶讨厌谁的妈一喊就乖乖回家的小孩,扫兴,还爱哭。但是他的弟弟,和我姨家的小孩,好多年以后又成了朋友。前几天和小表弟视频,ZZ的弟弟在旁边,刚考完中招,我问咋样,他说估计二百分左右,准备去技校。
ZZ现在在某厂上班,不是个坏人,性格还是老实的,估计也快结婚了。
先睡啦,回来再更新,困
继续写俩人。
PY:也是我姥爷的本家,我应该叫他哥,比我大俩月,也没叫过。小时候关系时好时坏,我俩共同的爱好就是都非常喜欢动物,喜欢钓鱼。喜欢小动物的小孩大多比较善良,也容易怯懦,小时候三五岁,我和另一个小伙伴放学就要欺负他,把他堵在胡同拉他的小鸡鸡,后来他妈妈专门在放学的路上拦着我们,说让我们不要欺负他,后来也就没有了。我俩小时候一块拿树枝当牛羊,拿很大的鹅卵石当猪,办“养殖场”,别的小朋友不太喜欢这种游戏,我们更多的时候一块玩别的。有次我俩去钓鱼,没钓到,他在桥头买了一条大鲤鱼,让我和他一起编了一个他钓到鱼的故事,我即兴当了一回捧哏,他爹逢人就跟人讲他儿子钓鱼多厉害。他爹是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钓鱼是一件更细致点的事,他爹做不来。他爹是爱他的。
在另一个同学结婚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和他的老婆,一个大着肚子的黑瘦的女人。他好像在农村的价值观里不是太有出息的,他就近在家的附近的厂里上班,这样就挣的少,有许多人比较恋家,可能他也算。最近几年没和他有联系了,听说他的女儿都几岁了。最后一次见面就是我喝了一杯不好喝的白酒,他跟别人吹牛逼说我喝了一斤多,嗯,是他的风格。
KK:他是我的邻居。比我大有五岁左右,偶尔一块玩过,小时候我读育红班(幼儿园),和小学一个校园,听说他和一个叫小六儿的,俩人打架最厉害,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商量“买通”他帮我们揍一个人,我给出的筹码是一颗大白兔奶糖,打谁我现在记不清了,反正是没成行,毕竟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控制不住一个五年级的大孩儿。他妈妈有点傻,小时候管教他很严格,我记得会让他跪在踩碎的炉渣上,他哭,我姥爷让我去“救”他,把他叫出去玩。还有一件事,我向他买过一个木头棍,五毛钱。
现在他在煤矿旁边开了一个饭店,每天凌晨回来,也蛮辛苦,但是看起来生活还不错。他的女儿和他的妹妹年龄也差不太多,这也是二胎放开以后得事了。
WC:这个同学故事比较多,能认识他就是因为姥爷把我送到了育红班,他是前街的,我住中间,那个年纪的活动范围还比较小,本来不会认识的。他坐在我后边,有一个磨掉漆,扁了吧唧的文具盒,继承自他的姐姐可能,我总是一回头,一拳头把他的铅笔盒砸扁,他又把他凹回来,我再砸扁,他又凹回来。重复了这么几次,我们就认识了,也成了朋友。岔开说一句,去上学意味着村里前、中、后的山大王都凑在了一个地方,各有各的邻居和熟悉的小伙伴,我臭味相投的认识了班上后街的几个坏孩子,并且很快称兄道弟,我发现一个问题,他们全都欺负WC,而且他们是真的揍他。我先开始是劝,后来是通风报信,让他放学先跑,但是我猜那时候的我又不想树敌太多,所以只是偷偷放他走。再后来有一次,我因为WC和他们决裂了,后来也没再和这几个玩过。
我只去了一学期的育红班,而且是上午不去下午去,睡不醒,睡醒了也不想去,我姥姥就追着我满村子跑,她追不上我,通常也就是追追就算了。所以满打满算我去上学可能有一个月。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个朋友还有就是了解了后村的“势力”。
关于育红班还有一件事可以讲讲,我去上学了,妈妈从市里给我带来了一个书包,我记得是米老鼠的,而且米老鼠的头和鼻子是立体的,班上的小伙伴只有我一个人有书包,他们下课就排着队来按我米老鼠的鼻子,我觉得很另类,于是回家要求我姥姥给我做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布袋子,斜挎着去上学。
说回WC,他是村里的外来人口,这是我后来更大了才知道的。所以他经常被欺负,由于他父亲的软弱,常常是别的小朋友追到他家打他,他爸妈还要打他,理由无非是,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为什么只打你这种傻逼逻辑。我总是救他,我描述一个他挨打的场景吧。一群人围着他在小卖部门口,更大的或者更小的孩子,脱了鞋扇他的脸,把他的衣服撕破,等等。这时候大概五六年级,可能正是校园暴力霸凌最严重的时候。好像大家每天都要打他一顿,我这个时候已经回市里上学了,只有偶尔的机会才救得到他,甚至我走的时间里,我的小弟也会打他。我每次回来都会从中调停,每次走之前都会叮咛嘱咐,我的人,谁打他,回来也得挨。可是没什么用。也偶尔听到大人人隐晦的说过他的妈妈“卖银”,大人们换了个词,以为小孩子听不懂,可是我听懂了。
后来有一次,姥爷莫名其妙的丢了一根鱼竿,我回去的时候,姥爷说应该是WC偷的,我不信,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别的小伙伴告诉我见到他拿了一根鱼竿在河里钓鱼,颜色长短听起来很像,而且大概率他不会自己花钱买鱼竿。姥爷让我去找他,把他叫来问问,我很为难,记得当时去他家的路上,挺难受。到他家,我说,走,去我家玩。但是他找理由不去,那时候我就意识到,应该就是他了。后来他还了鱼竿,好像也不太愿意再来我们家了。
后来听说他娶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老婆,可是又听说她老婆嫁给他的时候怀了别人的孩子,无从得知了,也没有了联系。
SPY:这个不算朋友,他是后街的小霸王,我俩玩过,就是育红班的时候,后来不怎么见得到,也因为上边这个同学,所以成了敌人。我总会偶尔听说他,我猜他也是一样。感觉不可避免的要打一架。总是尽量的避开,好像有地盘范围似的,总碰不到,可是有一次要买的东西这边小卖部没有,就去了后街,我跑进小卖部扑到柜台,就是这么巧,碰到了他,这一对眼不要紧,那就打吧。后来小卖部老板把我俩拉开,他拿枪朝我肚子上打了一枪,玩具枪,我哭了,他跑了。我的小伙伴要告诉我姥爷,我阻止了。后来慢慢大家更大了,就没怎么再遇到过。
奇了怪的是,我小时候不怎么和女生玩,唯一有一点印象的是,育红班喜欢一个女生,天天追着她要她嫁给我,她去告诉了老师,老师告诉了校长。后来有一次校长骑车碰到我姥爷,说你外甥厉害啊,要人家小姑娘嫁给他呢,我那个羞愧啊。后来好像见过她,看来三四岁确实没有审美😂现在肯定是谁家的媳妇了,大概率是几个娃的妈。
其实后来我的这些小伙伴,现在也正年轻,某些方面好像要比我成熟,偶尔见面会告诉我人生有多难。很久不见面偶尔会说,小时候玩的这些人,最想我。见面了也总是说,他们现在的孩子没有我们那时候玩的开心,玩的痛快,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每天看游戏直播的小仔们,嘴巴里的词确实更丰富一些,肉是都吃得起了。
人生就是,很多人更幸运一点的游戏罢了。我觉得我非常幸运,非常。我姥爷是八十年代的万元户,更早的时候也走南闯北推销生产队的机器,算是见过世面的,他养的孩子也很成功了,三个孩子舅舅妈妈姨姨都考上了大学,在村里屈指可数。他也很会讲故事,关心小孩,出差会带礼物,出远门有时候会带小孩去见见。最重要的是从来不打小孩子,他的孩子辈,孙子辈,都从来不打。零钱就放在抽屉,说,随便拿,但是大家反而都不会随便花,更不会偷钱。他有他的作为农民的局限性,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每个阶级的局限性,可是他一定是个精彩的人,他自己的人生,他教出来孩子,他甚至养出了会写诗的外甥,就在那片土地上。
再续。
每逢初一,十一,二十一,初八,十八,二十八,姥爷家的村子都有会。也就是赶集。我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卖坦克大战俄罗斯方块那种游戏机的年轻人,也卖光盘,估计也有毛片,我对他印象最深的是,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是那个样子的摊子,大概得有二十年以后,他的摊子还是那样,他的光盘的盒子都晒掉色了,他的短发也有了非常多的白头发茬,还在卖那种游戏机和香港电影的光盘。今天没见到他。
今天印象最深的是碰到一个人,我猜他肯定不怎么记得我,也许记得。他是电工,我记得那时候村里变压器常常坏掉,正在追某个电视剧的时候就非常恼火,许多人会去变压器那里看。或者家里老化的电线,接触不良,大半夜会把他叫来,他会骑个自行车,穿着拖鞋,鼓捣一会儿就好了。他大概是我诗里写的“年轻力壮的身体”的代表之一,我记得一起去钓鱼,他骑摩托,嫌姥爷的电动车慢,那时候我讨厌他。十年前他大概四十来岁,应该不到。今天我看到他坐在轮椅上。他的头很大,以前他常常光着膀子,看起来很健康,今天我两次看到他,用手转动着轮椅。我很震惊。
知道蒋能杰,是因为纪录片《加一》,那是一部比较特殊的留守儿童纪录片,在那部片子里出人意料地展现留守儿童属于孩子面的快乐和纯真,当然,也有我们众所周知的孤独和愁苦,展现了这个时代独属于他们的特殊的生活状态。
这次看《村小的孩子》,却在泪水中一再收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不舒服,来源于《村小的孩子》是一部原原本本的纪录片,并且它的跟拍时间很长,各色人等的嘴脸都能在其中比较完整的呈现。这种真实的呈现既让那些冠冕堂皇、形式主义的官员嘴脸无处躲藏,也让人从另一种视角脱离情境看到我们针对留守儿童所采取的各种行动里,究竟哪些是出于情真意切的同理心,哪些是出于私欲或者虚荣心的自我感动。在作为一个行动者的同时,我们是否能够成为一个“反映的行动者”,时时刻刻保有一种自我反思与灵活行动的能力。
留守儿童是苦,农村生活是苦,这些都不可否认。但就如观影之后蒋能杰导演所言,留守儿童的苦,更多的并不在于困顿的物质环境和过早参与的农事劳动,真正的苦是父母陪伴的缺失,是教育的缺失。这与城市人的想象是非常不一样的。
关于父母陪伴的缺失和教育的缺失,这两点外界的想象和儿童自身的认知其实也存在着非常大的差异的。在写硕论的时候我就曾针对这一点进行细致的反思,孩童的心思是非常简单的,他们聪明地反映周遭的观点。也就是说,在很大程度上,他们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所展现出来的一切其实某种程度上都是在迎合在外界的期待,从心理学上来说,儿童这个时期尚处于镜像阶段,他们内心尚未形成独立的自主判断。所以,当我们真的与这些留守儿童相处的时候,才是真的要小心地对话,而不是像纪录片中出现的那些来自大学的志愿者们,将自身视为一种神圣的救世主,煞有介事地安排一场蒋恒蒋鑫兄弟与父母的一场视频,并完全忽略孩子本身的语言体系强逼着孩子们说出拗口的“我爱你”。在那个镜头里,所有的眼泪,大概都是为志愿者们而流。
难道常见的因为相隔太久而稍显陌生的,接起电话尴尬地背书不是另一种孩童般的体贴吗?
观影会结束,有一场与导演的见面会,有一位创建“贵族幼儿园”的校长站起来慷慨成词,倒是令我想起了大学时的支教时光。那时我也抱着一种“乌鸦反哺”的心情每个寒暑假奔波到各个山区里开展支教活动,我们的社团简称为“下乡”。一开始总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很多,后来却越发觉得这种大学生下乡的支教活动的残忍之处:我们眼睁睁地将繁荣的城市生活撕开一个口子给这些山区纯真的小朋友们看,鼓舞他们向往另一种生活的心,却浑然不去考虑究竟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真真正正能走到这一步的,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一眼产生的晕眩而丧失了现实感,从此活在绝望之中。
而更更重要的是,我们就有足够的资格对每一种生活做出一种高下的判断了吗?富饶的城市生活就真的比恬淡的农村生活好吗?先进的技术带来的生产力进步就真的比男耕女织的小农社会更先进更高级了吗?为什么一代又一代的人被塑造成对生活只有一种想象的同批人类呢?
丧失想象力和包容心的我们,为什么就能居高临下泯然众生地草率地去干预另一代的人生呢,尤其是对于这些天真又尚未有自己成熟的判断的孩子们,为什么不能先建造一个有无限可能的花园呢?
你长大了想干嘛?这个社会是否变成只允许孩子们选择“打工”一种生活的社会?
问题被意识到的时候才是问题,而意识到问题却将其归结于体制或者别的原因选择束手就擒的话,那意识到问题又能怎样,除了表明你的慈悲之心,让我在深夜之中用灵魂向你感恩吗?我从来不去否认任何一种朝向留守儿童或者农民工的行动,即若是最微小的行动也犹如烛火照亮了暗夜中前行的人,但我们就应该沾沾自喜或者自我感动却忽略每一个行动背后所能引发的蝴蝶效应吗?
不能。
越是行动者更要深切地省思,我是真正在行动,在同理,在撬动这不公平的世界,使其能否在不伤害任何一个生灵的前提下顺利地发生下去。
共同体,从来不是集群主义,也从来不是少数人要服从多数人的利益,真正的共同体,是要在每时每刻都面临着伦理、道德、良心的叩问背负着某种罪恶感努力让所有人都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跟随容易,反叛难;批判容易,行动难。
人生很难,爱每一个encounter的生命吧。
今晚看了纪录片《村小的孩子》——一个大学毕业生毕业后用近六年的时间对一个村子留守儿童和家庭的进行的跟拍。六年的时间,孩子们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从单独到三姐妹;而不变的是,要想很久才能记得一年才能回一次家的爸妈的模样,要每天早上四点半起床走路上学,风雨无阻。 或许贫穷依然存在于世界上的各个角落,但令人不解的是这六年来,当外界的关注点逐渐转向他们的时候,为何孩子的上学路还是如此艰辛? 每一位农村的孩子都需要一束光,这束光,可以是一位好的老师,也可以是一位纪录片里那些好心的大学生志愿者,也可以一次去过大城市的机会。只有外侵机会的到来,才能让他们看到差距,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处在哪种境遇,明白读书与努力的意义,见到了这束光,往往就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开始。 农村孩子生处的环境是恶劣的,学习环境很差,教学质量更差,父母的背景也都是来自厂里的打工人,没办法提供更好的教育机会和视野。他们会让孩子好好读书,可是自己却并不是榜样,当然这里面各有原因,每个父母都有他们的困境与苦衷,加上又是爷爷奶奶带大了,这里面缺乏的与父母之间的温情与指导更少了,所以农村出生的孩子,苦是吃过的,性格会坚韧,但是因为视野狭窄缺乏沟通会变得极端和敏感,自负与偏执。而这些问题,又 需要他们通过教育不断成长与改变自己。
今天看完了《村小的孩子》,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这是对一小村子的留守儿童及其家庭长达六年跟拍的纪录片。片中孩子所处的生存环境是恶劣的,学习环境、教学条件等都很差。他们的信息闭塞,没有和外界有什么连通。在问出:国家主席是谁?首都在哪儿等问题时,他们也是一片迷茫。
村中只有一个老师,还是一个代课老师,两个班一个老师,教这个班,另外一个班的就在那儿玩。听到这些话语,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助。都说教育的前提条件是先有教学环境,师资力量。而这所农村小学里,每间教室的水泥地都是裂开的,桌椅都是落后的木桌,只有一块黑板一本书。
在2011年,张老师也因不满村小待遇等问题走了,去了其他地方继续代课。班级管理的三个环境:物质环境、制度环境、文化环境。在这所农村小学里,一个都没有满足。村里的都是想着长大了之后去赚钱,爷爷奶奶也都不识字,平常也没有书香满天,只有这个放牛,那个挖菜等。
班级只有:代课老师和学生。这两个职业,没有明确的班主任/各科老师等分别,班级没有进行组织管理,课外活动在纪录片中也是完全没有,不适合学生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而这一切,却是我用微薄之力无法改变的现状。
我难以想象在湖南还有如此贫困的地区,还有这么多留守儿童连基本的上学都难以保障,而如今我切实看到了,我想,我要更加努力学习,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待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多去帮助他们。
标题其实出自圣经。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地击中我。对于纪录片,尤其是这样纪实的片子,我一直避免于投射过分的怜惜之意,可能是我并不能认同他们是惨的,是不是我们在看待那样的生活与自己有着巨大的相差,就能定义为那种日子是惨呢?这点我持有怀疑。就像前段时间不是也有人发了一张孩子炒饭的动图吗,评论区一片的可怜唏嘘。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两个孩子笨拙地用铁锅给自己炒饭吃,这就是惨吗?在那样大的年纪里会知道并且认为那是惨吗?惨,到底是圣母群的泛滥心还是不自觉的优越感呢,无论过哪一种生活,不论一个人的肚皮装的是隔夜的剩饭还是某些山珍,就能断定一种朴实的令人发抖的,或是更为贵重的躯体吗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傲慢呢。
惨,对于我个人来说,更像是一种认清一样。认清自己已经度过并且仍会过着的发白的日子,感受到阴天来临的一阵胃痛,出神的间隙逃逸掉的某部分自己和回神后迟缓的半拍续借不上的错愣。
意识不到那种完全能影响自己状态的真相,当事人并不能也不认为那种生活到底有多脱节,或者从来都没有接触光的情形下,我觉得那都是可以接受的。
其实还有想到鲁巴肖夫,今年看的流的泪最多的一本小说,当钢铁一般的军官对审讯犯鲁巴肖夫问出“鲁巴肖夫同志,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钟表”的时候,没办法不决堤,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心情说出,他本来就出身于那群人中,俄国的农民情愿把仓库的老鼠养的肥肥的,也不愿意献出一粒米,当在征收粮食的时候,看着那些人红红的手掌肥肥的脸庞,只有抓耳挠腮抠鼻屎的一系列粗鄙行为,各个人那双像老鼠一样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就是不透露米的下落,不知道他怀着什么心情惩罚他们直到他们搬来家里的最后一粒米。那个军官说,鲁巴肖夫同志,我太了解我们俄国的农民了,因为我就来自那里,我也最清楚该怎么对付他们,国家需要米,他们怎么能不掏出来呢。这是书里很让我印象深刻的情节,当时我也如鲁巴肖夫一样,觉得新时代要来了,年轻人都被教育的很好,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这群老将军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呢,这很像很像我们这的一种现况,军官可怜可恶可悲吗?后面他说的其实让人笑不出来。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我小时候没有见过钟表,甚至也不知道时间,一天怎么会是24个时,那个圆圆的指针划过一圈怎么就是一个小时呢,他说我们俄国农村把自己养的胖胖的,每天太阳晒到一个位置就知道该去地里干活,但他们不懂得时间,不知道一分钟的概念,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您是去过欧洲的人,您应该知道自从工业革命以来他们生产经过了百年的时间,科技的运作已经很成熟了,我们俄国要想赶超过去,就必须铆足了劲往前冲,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我们是在创造新世界,那些农民怎么能不按照工厂的时间工作呢,他们怎么能在国家需要米,需要铁的时候不献出来呢,迟到一分钟如果能容忍的话,那所有农民不得睡到太阳晒到屁股才起来干活,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我们是在创造新世界,违背了戒律,必须接受惩罚,但是这个惩罚不会是无意义的,它作为一种惩戒会一直提醒后来的人,在历史中也有它的价值,他说鲁巴肖夫同志,你试想,十年后,俄国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他说鲁巴肖夫同志,我们需要你拿出你的那部分意义。
为什么提鲁巴肖夫呢,因为这本小说完全影响了我该怎么看待事物,军官那种人,仿佛是我们最避之不及,最被冠以帽子的那类人,但他的自白,和对鲁巴肖夫的残酷,仿佛都带有无可逆转的苦涩感,我无法把握,也无法评价那种人,带了很多复杂性,是一种熵增行为,混乱冲击了自己原本的一些体系,只是觉得悲伤,非常大的悲伤。
看待这种纪实片也一样,惨,是与否同样让我没办法随意的定标签别人的生活,那只是一种傲慢和拒绝
他也知道你怎样走这大旷野,今天看到这句话激起了双重的悲伤,于是写下这篇胡言乱语之词
影片的社会意义大于文本价值,这个将近6000万的儿童群体非常需要关注。影片的最大问题在于先入为主和惯性提问,拍摄指向过于明确,不断重复一些话题,导致没有能够捕捉到更多生动的细节。
父母和孩子隔着电脑哭,后面一排大学生志愿者姐姐跟着陪着哭,可是到底因为什么,制造出这样多的眼泪?昧着良心的人太多了。
跟立人合作时候来我们学校放映的。虽然宣传效果不怎样,到场观看的大多是我们工作人员,但看完大家都被感动哭了。纪录片分了几年记录了湖南一个乡村小学里面的几个留守儿童的生活,这么没有介入的记录,镜头和话语都真诚的打动人心。
看完片子回来的路上,我总是不由得想起片中的小女孩蒋云洁。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心里是不是藏了很多很多的秘密。
看看我们的后浪,他们选择多吗?
就像突然看到了童年的自己,好心酸,穷带来的生活不便,认知匮乏。知识是真的可以改变命运。但其实小时候不光是片子里面的艰辛,也有很多快乐幸福的时光,小时候跟村里的小孩一起上山爬树,下河抓蟹,还演戏来着,也是我时常想起来的情景。
这个学校就在我外公家隔壁的镇上。甚至这些学生有些都和我有或多或少的血缘关系,听到熟悉的口音真是莫明的心酸。我又想起当年我一个人搭车回老家的事情,那里有好山好水好人情,就是没有最基本的教育资源。外公从北京回乡之后做了一辈子的乡村教师,也算改变了某些人的一辈子的命运,可是教育事业不应该让某一些人负责,谁甘愿一辈子做代课老师拿那点微薄的薪水呢?说白了,连养自己都不够。
现如今留守儿童依然是常态,寄生城市的父母与留存家中的孩子永远存在一道沟壑,给予的爱太少,肩上担子又太重,父母对于很多留守儿童或许只是一个称谓而已,甚至脑海里早已浮现不出样貌。渐疏远的感情与老人的蒙昧让教育听起来像一句笑话,偶有善解人意的小孩其实也都心事重重。扶贫援建的工程更像是玩笑,新教学楼潦草完工在满是建筑废料的操场前剪彩,所有人面带伪善的自欺欺人,只有未处理的残砖烂瓦最真实,还有那志愿帮扶的大学生,纵使都是韭菜,也总有人愿意帮助种子破土而出。
代课教师为转正而烦恼,村长为重建小学而烦恼,老人为小孩去镇上念书而烦恼,怎么说呢,说白了就是经济原因,贫穷落后,一代接着一代,死循环而无所改善。可是,这个问题真的解决不了吗,真的不能改善更多吗。
我那一届的村小同学,好像没有上大学的,初中同学好像也就个把,我偶尔会觉得,我对他们负有某种责任。
留守儿童问题看到的是整个社会生态、经济结构的问题。中国人的底色教育,除了强权就是眼泪,除了威胁就是煽情,鲜见冷静的理性和平和的感性:“你要是不听话就……”“爸爸妈妈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
时间的跨度一直是个直观简易又深刻动人的命题,做容易坚持难,每次看这种题材都会谴责一下自己的伪善,但是曾为留守儿童,还是能感同身受的。几段芒果台的插播简直让人白眼翻出天际。
“首都是哪?”“不知道。”“奥运会在哪开的?”“不知道。”唉,鸟巢扒两块草皮的钱,都够给这些孩子建个新学校了。
我的昨天,他们的今天。而最悲哀莫过于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大多数人的未来会是怎样。#中国现实的一种#
五颗星。不是什么拍摄手法多高明,而是这样的电影太值得大家给予给予关注。盛产悲剧的China,遍地都是悲情的乡土,那里有2.5个亿的无奈和悲伤和0.58个亿的孤单和无助。芒果台煽情的节目里,电视观众活在一片自我感动里。
导演很棒!小孩很棒!作为曾经的留守儿童,里面好几件事情都做过,比如“厚葬”死掉的动物(她埋的是小鸟,我埋的是小狗),在田里和大人割水稻,凌晨5点起床走远路上学。后面湖南卫视和爱心组织的“介入”看得我快吐了,如何对待他人的苦难这堂课,我们是不是应该都再学习一下?
影片中有一个问孩子们的片段:梦想是打工挣钱,中国国家主席是毛泽东,不知道中国的首都,不知道天安门, 不知道北京奥运会, 日本人全是坏人,经常杀人。
面对如此粗砺而真实的影像作品,任何评论,都显得是一种轻浮的举动。城乡二元体制造成的留守儿童和流动农民工问题,足以让人深刻反思效率优先原则下公平正义的严重被漠视。作者与其拍摄对象们同生活、共感受,虽然在“出得来”方面有一定欠缺,但这种知行合一地改善社会的态度,让人肃然起敬。
张华在某城市重点小学上学,李萍在某私立小学读书,我在村小。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贵在真实,也很残忍。拍摄周期很长,但是有些重复有点多,而且时间线过的太快,没什么连续性,觉得没有长时间的生活在一起。不过方式和切入点比较多样,湖南卫视那个校车旁白配的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