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切割术》——资本主义与技术垄断的合谋
作者:Luxuan
简介:爱电影但从没想过拍电影的摄影迷
或许,《人生切割术》是另一部《摩登时代》。
卓别林那部旷世名作开片处关于羊群与工人的蒙太奇片段,与《人生切割术》的主角们在现代化办公大楼走廊中偶遇羊只的场景,是跨越80多年长河的呼应和重合。世界在不断进步:从技术的向度望去;世界也在不断回旋式重复,甚至倒退:从关于人的主体性角度去思考。
《人生切割术》,这部由Apple TV出品的剧集,拥有Apple的美学基因。拉姆斯式极简设计与上世纪60年代复古美学,结合未来主义味道的记忆分离技术,令这部作品的时空锚点如一块滴入水中的墨汁,涣散模糊如被悬置。在空间设计上,剧集拍摄取景位于美国纽泽西州的Bell Works(原为old Bell Labs Building in Holmdel)。
干脆利落的空间分割、洁白光滑的大楼内部是邪恶滋生长成的宁静之地:灯火通明、干净舒适的办公大楼正是现代工业社会通过技艺不断发展赐予人类舒适与便利的缩影,如同口感绵密的奶酪,柔软细腻给予无限的感官舒适;而公司那间臭名昭著的休息室则是现代人应直视的现代工业社会之内核:科学管理体系与技术跃进联手达成对人的全面压榨和物化。
资本主义社会起始于钟表的发明,因为后者实现了标准化工作作息;现代工业社会则起源于泰勒及其科学管理体系,根据美国批评家尼尔·波斯曼的观点,虽说科学管理体系的初衷在于提高生产效率,但它的出现剥夺了人的主体性,将标准化体系置于人之上,让体系的运转来代替人的思考。赫伯特·马尔库塞在《单向度的人》一书断定人沦为发达工业社会的奴隶的证据在于,人开始“作为一种工具、一种物而存在,是奴役状态的纯粹形式。”(《单向度的人》第39页)
卡夫卡《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利变成的那只甲虫虽然骇人实则脆弱,小说虽看起来悲观消沉,实则极具抗争意识。虽说格里高利无法与卡夫卡后期作品《审判》中的约瑟夫·K和他未完成遗作《城堡》中的人物K(剧集中四位接受分离术的主人公的姓名灵感应该是来源于卡夫卡,意指人被极度压缩至一个指代功能的可怕状态)拥有同一份西西弗斯般的韧性,但格里高利在重压之下选择异化为一只格格不入的甲虫,进而摒弃掉自己被物化的命运,也不能不视作一种抗争。
在《人生切割术》中,马克的姐夫里肯是技术垄断时代的后技术文化代表人物:具有浪漫主义气质,短暂逃逸出社会的资本主义机制(曾和流浪汉一起生活),不以主流方式谋生,因此也不收其束缚,具有反思内省能力,成为社会反叛者的代表。他以清晰决断的语句揭示出现代工业社会的核心是“灰烬”。而里肯试图唤起的人对于自身主体性的自觉曾是前技术时代里人所拥有的庸常财富。
能够从现代工业社会的剥削维度去欣赏此剧,是大家喜爱这部剧集的主要原因,因为它所描画的与每一位观者自身所处的现实是如此之近,或者说这就是大家的生活之全貌,极易引起共鸣。但导演本·斯蒂勒的野心不止于此。本季的最后一集更暴露出他一直试图将资本异化的阴暗画卷继续描绘下去,深入下去,引入技术垄断的概念,让画幅更加暗黑也更具想象力。而稍加思考,观者会发现自己的生活与之也并不遥远。
波斯曼曾在《技术垄断》一书中论述的“技术垄断时代”的确能够成为本剧核心思想的原型。波斯曼曾在书中明晰指出奠定技术垄断基石的三大原则——即唯科学主义的三大原则:
1. 自然科学提供的方法能够揭示人心的秘密,也可以揭示社会生活的方向;
2. 社会科学揭示的原理可以合情合理地用来重组人类社会。“社会工程学”的思想在这些人身上滥觞,唯科学主义的种子在他们的身上萌芽。(……)
3. 科学可以用作一个全面的信仰系统,赋予生命意义,使人安宁,使人获得道德上的满足,甚至使人产生不朽的感觉
媒介批评三部曲:娱乐至死+童年的消逝+技术垄断第515-516页
这三大原则与《人生切割术》的恐怖之所在契合,也是创造出分离术的卢蒙创始人基尔何以身居“上帝”的位置并拥有一众信徒的原由。科贝尔在家中设立的神坛更是将技术重塑信仰的可怕影响力具像化。如果说伽利略在研究天文理论的同时依然没有动摇他本人对神学上帝的信仰根基,是因为科学真理与灵魂居所在他心中泾渭分明。
反观剧中,以基尔为首的伊根家族将一切价值体系摧毁,自己转而成为上帝,试图创造一场技术创世纪奇观,重建一切伦理道德意识形态。卢蒙公司所用的圣人驯服图、以及弗里德里希浪漫主义名作——《雾海上的漫游者》透露出其征服一切的激进态度。而这种企图已接近成功的边缘。圣人驯服四种情绪的油画当然是意味深长的,它暗示着人异化后接近机器,剥离四种情绪。
自奥古斯特·孔德开创实证主义的那一刻起便是铺设好了人类被当作客体这一演变之路的第一块砖。而自弗朗西斯·培根开始系统思考科学的实用主义潜力,人类便开始通过权力的让渡以自身主体性完整性作为交换的砝码去换取物质生活上的舒适便捷,并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缺乏谨慎足够乐观。
剧中的分离术,作为金字塔尖技术,完美呈现了技术赋予谁更大的权力和自由,以及相应的,削弱了谁的权利与自由。如果说在《摩登时代》中,工人们如同机器般可被分离以及替换;那么在《人生切割术》中,这一分离随着科技的进步,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个体的内部遭到分离。这项分离术依靠一片植入人脑中的芯片,以电脑简单切换内部及外部模式,即可将人的大脑相应地切换到公司内部以及公司外部模式,人的记忆也被分别隔离在两个时空内。
记忆是人建立自我的基石,正如历史是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部分,这也是为什么随着剧情的发展,观众会发现实际上并不存在分离术科学理论所描述的完美的内外部模式,存在的是作为本体的“我”与分割出的那一部分“我”的时间,而存活在这一段时间中的生物并非完全是原本的“我”,而是一个由于记忆空白导致思辨能力如婴孩般的脆弱个体,一个技术试图创造的白纸人、听话的奴隶。当然,人类并非是还原主义所认为的能够被机械地分离,人类是一整个神秘复杂的有机体。于是,剧中这些遭受分离术的主人公意识到自己是无根的浮萍,成为出于本能急于寻找记忆的反骨,而这也是整部剧集戏剧张力的来源。
剧集集中地表现这些白纸人的囚徒状态,例如一个跳接将海莉下班以及第二天上班的场景进行无缝连接以表内部模式“人格”的疲惫感;以激烈的戏剧张力来表现他们所受到的规训和洗脑,例如廉价无聊的小奖品成为鼓励努力工作的诱饵,例如休息室中的精神折磨与洗脑灌输。而提到完整的个人,那更是早已被分割得支离破碎,这是马克的姐夫——里肯在自己的著作中所探讨的命题也是整部剧集所讨论的核心:人何以为人。
分割术不仅被资本家用于奴役打工一族。在本季最后一集,上流阶层运用分割术试图让自己的一切体验更为舒适的工具,自愿分割出一个奴隶来承担一切痛苦之事;伊根家族成员则将分割术变为自己拥有不朽意识的恐怖手腕。奴役者不再是前几集中滋滋发响却无人回应的电话,如《城堡》中代表着无上权力、K永远无法到达的城堡;所有人都怀揣着成为奴役者的梦想,却沦为奴隶,跪拜在充满诱惑的技术的皮鞭下。埃及法老塔姆斯曾说:“技艺发明人并不是评判发明利弊的最佳人选,使用者才能够做出恰当的评判。”但他或许也没有料想到,有朝一日,使用者已被割裂为碎片,无法保持为一个完整的个体,去述说自己真实的体验。
你有没有想过把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由另一个人格来帮你上班赚钱,而自己只需要躺平享乐?对于我们来说,最值得挣扎的拷问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项“人生切割术”,你愿意接受吗?在你做决定之前,不妨先看一下本剧的类型标签:上面写着的,并不是“喜剧”,而是“悬疑、惊悚”。
2022年脑洞最大的美剧《人生切割术》,不止因为其剧情脑洞足够大,更是因为他们是真的要在脑袋上开个洞,并植入一枚微型晶体芯片,就可以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彻底“分离”,堪称极致的WLB(工作和生活平衡)。剧中,上班和下班的自己毫无关联。这意味着,生活中的你将永远不会知道这份工作有多么糟糕,无法回应另一半自己的呼救。但是对于正在上班的自己来说,却化身为了传说中的工作机器,有无穷无尽的工作。
“你每次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你决定要回来”这似乎是某种警示性的寓言。这部剧为我们展现了什么是最顶级的“社畜”, 此外我还整理了一些有意思的口语表达,一起分享给你~
(as)right as rain这个词来源于英国 ,因为英国一年到头雨水充足,下雨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所以当人们表示一切正常的时候,就干脆用这个表达。
如果某人生病之后恢复,感觉好多了,就可以说:I felt awful yesterday, but today I feel as right as rain. 昨天我感觉很糟糕,但今天我感觉好多了。
可别翻译成“构成某人的一天”。在这里,make one's day就是给某人带来欢乐,有一种“你点亮了我的一天”的感觉。
比如说: I feel much better. You make my day. 我感觉好多了,你让我豁然开朗。 如果想表达自己因某人而欢喜,就可以说:You really make my day!
hop on原意是指快速“快速移动到某位置或某地”。hop是指跳跃,快速移动的意思。而hop on里的on和go on、move on里的on同属一家,都有“继续进行”之意,所以在这里可以理解为话题的跳转。
这里的take a beat不是字面意思“打拍子”,而是“冷静一下”的意思。类似于“calm down”或者是“cool off”。比如说:Let's just take a beat here, please. 我们先冷静下来好吗?
hell的意思是该死,可用作感叹词,表示愤怒、惊讶或用以加强语气。the hell可以表示“到底,究竟”,主要用在what,where,when,who,how之后,表示一种强烈的语气。一般是不赞同不赞赏的那种惊讶。
这句话其实只是加强语气,表达情绪,不算是一句骂人的话啦~ 比如说:What the hell are you doing? 你到底搞什么?
spot意为“(从许多人或事物中)找出,辨认出”。spot on可以理解为“准确,没错的”。“you are spot on”的意思和“you are exactly right”一样,表示你完全正确。 比如说想夸一道菜的味道好,可以这么表达:The seasoning for this dish is definitely spot on. 这道菜的味道可真是恰到好处。
这里翻译应该有误。“Low-hanging fruit” 的字面意思是 “挂在低处的果实”,实际用来比喻 “很容易做到,不需要太多努力的事” 或 “容易实现的目标”。就像从低枝上摘水果一样,不需要爬高,就可以得到。同样的,这个表达意思也可以用在人或者事上。比如说:All these ideas are “low-hanging fruit”这些想法都是比较容易实现的。
一说到 crash 这个词,恐怕大家马上会想到车祸“car crash” 或经济崩溃“economic crash”。crash 这个词还可以用来表达睡觉的意思,也就是 sleep。 比如说: I just need to crash for a while, 我需要睡一会儿。或者由于筋疲力尽一下子睡着了: I just crashed out.
speaking of…是“说起…”的意思,后面接刚刚谈论的话题,speaking of which中的“which”其实就代表刚刚说的事情。所以可以解释为“说到这个”。 比如刚刚在谈论的食物让你很有食欲,就可以说: Speaking of which, I'm hungry. 说到这里,我饿了。 再比如:Speaking of which, I have something to confess. 说到这个,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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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Zohra
|审校编辑:Juliet
WLB,(work life balance,工作生活的平衡)想必是许多打工人的理想。苹果TV+播出的职场惊悚剧《人生切割术》倒是精确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可毕竟惊悚剧,又会多美好呢?
第一季共9集,前两集进入稍微需要点耐心。第一集扑面而来的苹果美学,科技感、极简主义、清冷的画面,这种冷淡的开场及叙事,的确稍显无聊。
但,平静之下,必有暗涌,一切当然不会如看起来这般协调。
《人生切割术》中,要进大厂卢蒙公司就职,需要自愿实施一项分离手术,做完这个手术,记忆便会受到空间限制。在公司大楼里不会有外面的记忆,出了大楼,不会记得与工作有关的一切事宜,哪怕最亲密的同事也互不相识。
男主马克因为受不了丧妻之痛,主动选择了分离手术。他时常哭着开车到公司,一搭上到部门的电梯,便化身战斗力爆表的干活机器。其他接受手术的人也如此,在公司的员工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但是很快,暗涌来袭。
首先,马克的老领导,他工作人格(马克A)的死党佩蒂突然离职,马克A被提拔为宏观数据精检部新主管。但是现实中的佩蒂找到了马克B,原本作为分离技术坚定的拥护者的马克B,逐渐开始动摇。(后文人物工作人格均用A表示)
其次,新员工赫莉的到来打破了部门的平静,赫莉A三番五次尝试离职均以失败告终,最终,她选择自杀。这些暴力行为也多少刺激到部门其他同事。
最后,部门还有两位成员,爱上光学设计部主管沃肯A的老员工欧文A,以及在家被唤起工作模式见到儿子的迪伦A。
如果说工作模式是没有感情的干活机器,那么在最终决定反抗前的阶段,宏观数据精检部的同事们的情感意识被激活了,这个号称永不可逆的分离手术,还是没有战胜人性。
最后一集,四人组计划让工作人格走出大厦寻求帮助,至于他们成功与否,就要等下一季才能揭晓了。我预测不会成功,下一季还会有更大的骗局给主角几人。他们依然需要重新认识,再次实施揭秘计划。
赫莉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作为家族接班人,她原本是要以身试教,昭告天下分离手术是多么好。结果当她的工作人格第一次醒来,整个人对眼前的一切都是怀疑和抗拒的态度。为了成功离职,她甚至以死相逼赫莉B,真的太勇了。
也许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即便做了分离手术,仍然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我愿意,我不愿意,我喜欢,我不喜欢,一切都由我决定。
而至于那个把我送进地狱的自以为是的我,F**k me!
上班的前一分钟,马克还在车里埋头痛哭,那晶莹的泪光和疲倦的眼神像极了下班后躲在车里不肯回家的中年男人。但来到公司跨出电梯,马克就又成了精神抖擞的打工人。别误会,马克的振奋不是打鸡血的自我催眠,而是来自他供职的卢蒙公司的超级科技——人生切割术。先用手术把分离芯片植入大脑,再通过特定的开关来控制,人就被分割为了外部(outie)和内部(innie)两部分。卢蒙公司采取了严厉的防范措施来防止里面的我向外面的我传递信息,两个我除了共享知道彼此存在这个大前提之外,其余任何信息都不互通。由此,马克的生活和工作截然分开,每天快乐打工八小时,从此不再惦记诗和远方。这就是美剧《人生切割术》(Severance)的故事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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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今年初由Apple TV出品的美剧,美学风格也酷似苹果公司,不过比外在场景更相似的应该还是复古科幻风格之下内在的控制美学。控制,或许是这部剧的核心关键词。不仅剧中几位主角要受公司的控制,上班下班都处于被监控状态中,剧外的我们事实上也处于一种“被控制”的状态中:整个一季结束了,我们仍然不知道卢蒙公司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更过分的是,最后一集竟然是悬念式结尾(Cliffhanger),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反复确认,这一季真的就只有九集,真的就刚好结束在内部自我觉醒的那个moment。
面对这个看完想打人的结尾,编剧表示这锅我不背,请大家去骂本·斯蒂勒吧。在他和伊费·麦卡德尔的联合执导中,本·斯蒂勒拍了其中六集,并且贡献了这个最重要的思路,把悬念留给观众。在原本的设想中,第一季的内容可以再少一集或再多一集,但本·斯蒂勒非常巧妙也非常大胆地选择了一个悬念与高潮叠加的结尾:原本一无所知的四个内部人,最终选择团结、求知和反抗。
但在享受这个刺激的结尾之前,观众还需要付出一些代价,那就是“熬”过前面几集的“缓慢”。也因此,尽管在烂番茄(Rotten Potato)网上,这部剧难得地获得了番茄指数和爆米花指数的双重爆表好评,还是有观众表示: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想快进看个结果。为了追求结尾高潮的冲击,这部剧没有采用传统美剧的节奏,而是一点一点逐渐加速,高概念和慢节奏对观众来说,的确是一种考验。
话虽如此,这部剧还是大获成功,不仅跻身近几年来口碑最好的美剧行列,更获得了Apple TV的续订,2023年将推出第二季。虽然看了一季宛如看了个寂寞,但这个被称为“打工人暗黑寓言”的反乌托邦故事还是让人印象深刻,打工人一边看一边瑟瑟发抖,这可比上下班打卡狠多了。如果说打卡只是对肉身的规训,那么分割则是连同精神一起彻底工具化,在上班时间内,你的精神只有“此在”。当然,随之而来的好处也很明显,你将拥有无忧无虑的快乐八小时,真正做到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工作和生活之间如何平衡(work-life balance)的确是触动编剧创作的重要灵感来源,但值得注意的是,这部剧构思和创作是在疫情之前,上映却在疫情之后。也就是说,原本并不是为疫情而创作的,但疫情却赋予了这部剧新的内涵。正如编剧丹·埃里克森在采访中所提到的,这部剧写的是办公室生活,可当疫情彻底改变了我们,让一部分工作彻底消失在办公室之后,它还会引发共鸣吗?我们是不是在办公室即将灭绝的时候做了一部办公室剧?居家办公时代的到来,使得工作-生活平衡问题本身发生了变化吗?
这些问题当然不是这部剧要解决的,自然也没法在剧里找到答案,但问题本身却提示了我们打开这部剧的正确方式:一方面,我们要享受悬疑科幻的类型故事,和主角团一起提心吊胆,一起破案;另一方面,也要看到科幻的外衣之下的寓言故事,故事越好容纳的疑虑和猜测就越多,而这些在剧情之外的反思,又往往没有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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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为何,是剧情发展至今的最大疑问。尽管切割塑造了完美打工人,但在这里我们并没有看到《大都会》(1927)和《摩登时代》(1936)中的效率流水线,也就是说,切割之后的打工人所面对的已经不再是工业时代,主角团所在的宏观精算部门到底在干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每个人的工作就是在一台复古电脑上将不同情绪所对应的数字分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这不是一个传统的通过故事本身来传递寓言概念的寓言故事,而是一个由寓言组成的故事,剧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寓言式的。
这种星丛式的寓言集合组成了迷宫般的卢蒙宇宙,也激发了观众的解谜热情,观众的解读反过来又进一步丰富了卢蒙宇宙的意义体系。这种解谜式的观看很像在玩游戏,主线之外还有很多支线细节等待被发现:数字4和9代表着卢蒙的重要理念,马克获得的优惠券上的PIP就是CEO团里的那个PIP,电脑界面上的坐标对应着不同的颜色,每幅画对应着不同的细节,等等。而建立卢蒙宇宙本来也是剧方的野心:在领英上(Linkedin)创建卢蒙公司的页面,发布衍生短篇小说《列克星敦来信》(The Lexington Letter),发布《宏观精算工作手册》。但真正的难题也正在这里,如果只把寓言当做谜题,或许反而会迷失在细节的迷宫里。
即使我们不知道切割何为,也并不妨碍理解“切割”的深刻意涵。“我”到底是谁,“我”的意识究竟由什么构成的?早在一百年前,弗洛伊德就提出了这个疑问。正是这个重要问题的提出和无意识的发现,完成了对人类自恋中心的三重打击:哥白尼的“日心说”证明是地球围绕太阳转,剥夺了人类宇宙中心的位置;达尔文的“进化论”证明了人类是由动物进化而来,剥夺了人类的生物学骄傲;最后,弗洛伊德对“无意识”的发现,彻底动摇了“我”的自主性,我们的“自我”原来并不能真的主宰自我。
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无意识其实是未被意识捕捉到的另一个我,也正因为如此,本我其实更应该被翻译为“本它”。如果我们把内部自我和外部自我的隔离看作是人类主动寻求的神经症——彻底切断无意识和意识之间的沟通,相信被隔离的我是快乐的,就像相信自己是一朵花或一棵树——那么卢蒙公司的分割术就是对弗洛伊德的技术回响。在这里,问题并不在于内部自我和外部自我能不能被分开,我们当然知道答案是否定的,问题在于也许我们已经在被分开了。这或许也可以为理解分割术提供一种哲学路径,既然“自我”本来也不能主宰自我,那就索性让出这个自我吧。
让渡自我给现代控制技术以换取一种理想的社会系统,是科幻类反乌托邦题材的基本设定,在《人生切割术》中是“分割术”,在《心理测量者》中是心理测量系统(psycho-pass)——通过系统来判定人的精神状态健康与否并进行管理,放弃人的自主意识。并不意外的是,系统的理想状态总会遇到bug,在《人生切割术》中是拒绝接受内部自我的赫莉,在《心理测量者》中是无法被系统监测到的“免罪体质者”。但与其说是异类导致了系统的危机,不如说系统才是危机本身,这既是现代控制技术的一体两面,也是弗洛伊德无意识理论的终极警告,如果想要连无意识一起控制,那么最终将什么也控制不了。
本文已发表于《北青艺评》
隔离的漫漫长夜,我第三次刷到了《人生切割术》的推荐,把记忆切割的点子给瘫在沙发上发呆的RY一讲,我俩一拍即合,兴致冲冲地打开百度网盘,一口气把第一季看完了。
哈欠连天,饥肠辘辘,看完只想问:到底是谁把这剧炒到豆瓣9.1分的?剧集发行商给你们影评号付推广费了?
我浪费了人生中宝贵的三个小时——如果你问我为什么9集40分钟的电视剧只浪费了我三个小时,那是我很有先见之明地开了2倍速。另外,我不是想开2倍速,实在是播放器只让我开到2倍速。
剧集的科幻点子确实不错,但也只有点子能看了。一照面最让人感到不适的观感就是剧情注水。实话实说,我隔离期间在SH买到的团购猪肉都没有这部剧注水多。放在英剧里3集就能拍完的故事,剧组硬是用各种故弄玄虚的片段、无穷无尽的闪回、对剧情没有任何推动作用的无意义对话、2倍速都长得像正常速度的无意义空镜头,硬生生水了9集——甚至还没把故事讲完,而是仅仅打完一个铺垫。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卢蒙公司曲折离奇的白色走廊:你敢相信他们拍员工从电梯口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能拍一分钟吗?
而且,不是一集,是每一集。
这直接导致了前6集的观感无比拉垮,比我穿了一冬天的靴子还臭,比我只剩皮的牙膏还难挤,直到最后2集,才终于让我升起了一点天真的期望:说不定剧组只是在草蛇灰线铺大招,最后会有能让人满意地惊天大反转?
结尾转瞬而至,直到演职员表出现在屏幕上,我才绝望地承认:草,没有。他们是货真价实地注了6集水。
作为一个第一季故事都没讲好就开始为第二季预热的剧组,我相信他们的野心真的很大,什么都想讲,结果什么都没讲,直接和一头雾水的观众一起陷入看懂/没看懂的薛定谔叠加态。
明明是很好的一个科幻点子,剧组就是不肯好好讲科幻。他们要往里面倒一点死老婆忘不掉悲情男主(你们美国人就吃这一套哈?),倒一点自由平等的人道主义(指的是有色人种和LGBT一个都不敢落下的美式道德正确),再倒上一点宗教隐喻和神秘主义(又叫故弄玄虚)……哎呀,不好意思倒多了,不如我们直接拍成反邪教宣传片吧!
于是你能在剧集中看到:形象如耶稣般伟岸的创始人,员工自杀未遂都要感谢一句基尔·伊根的保佑。厚度堪比圣经的员工指南,专门绘制基尔·伊根发迹史的视觉与艺术部门。莫名其妙出现的羊羔保育室,和华夫饼大餐后带着面具的亵渎舞蹈。还有公司奇怪的体罚手段,在小黑屋里反复念诵宗教意味极强的语句,直到监督者认为你在真诚悔过。而专门对员工进行公司史教育的永恒室,恕我直言,这不是参观学习红色经典党史博物馆吗……
最重要的是,剧组显然没有能讲好一个故事的能力:前期故弄玄虚的钩子没有一个落到实处,中间剧情逻辑欠缺人物动机不足,结尾直接没法收尾了。说实在的,一个打通了政商渠道,规模足以养活半个小镇,还有着如此超越的科研技术的企业,做下这么违背伦理的手术,居然只是为了——让员工给你朝九晚五地打杂?
相比之下,卢蒙公司的领导显然更难做:黑人小哥做完神父做人事,还要一个人抗下整个安保部门,唯一的武器是割绳子都要2分钟的小刀。主角的顶头上司,不但要密切关心员工日常生活,还要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去给主角的姐姐当催乳师。更能提结尾反转,继承人竟亲自下场分离记忆进入自家企业打工(甚至为了逃避打工反复逃跑),这种自我奴役的奉献精神堪称世间少有。
说实话,我听到记忆分割这个点子的第一反应是,要么企业把员工拆成了两个人格轮流打工,前脚刚走出公司大门后脚转头跨入电梯;要么直接把员工的意识复制了无数份,流水线生产不发一分钱工资的无偿打工人。
没想到……怪不得公司创始人的雕像长得这么像马克思,原来我才是该上路灯的资本家啊!
最后补充一句:编剧有野心,想讲哲学讲神学讲伦理学,隐喻现代社会,当然是好事。但这首先要建立在你们做好自己编剧的本分,讲好一个合乎逻辑的故事的基础上。
目前才看完第六集,越看越会想起这段经历。我其实没上过太多班,一共有五段工作经历而已,所以有些写出来恐怕显得少见多怪了。
我和女朋友(现在是妻子了)在成都相识后,我回北京收拾东西搬来成都,但她开始了研究生假期回了老家,于是我自己在成都先用个把月的时间落脚。这是我第一次独立生活,头一个月住在青旅的四人间,顺利面试入职了一家景观设计外企公司的成都分部。
这段工作经历我好像没怎么讲过,不管是在社交网络上还是现实中和朋友的交谈里。公司的人很少,我并未跟所有人都说过话,例会的情形几乎没有印象,用力回忆应该不超过十人。这个配置相当于以前在北京工作时的一个小组,只不过原来组长的位置分成了这里的外国主管和一个中方副主管,其余的角色是类似的,设计师、工程师、市场运营,上述角色比我年长不少,互称英文名,几乎不闲谈,非常职业。我是设计助理,和我同样位置的只有一个比我略大些的男同事,也是我私下里唯一有交往的人,我们可以一起去便利店吃午餐(其他员工大多自己带便当),当时正处2014巴西世界杯期间,我们也聊聊球,他也许还说过这份工作挺不错。我记得他是江苏人,斜分的半长发,像一个功夫片里勤恳的小徒弟或是八十年代的工人(没有贬义),我留了他的手机号。午休时他说可以试试赌球,很小额地下注玩玩,这是我以前没想过的。
在北京上班时百人有余大公司里总很热闹,同事间边做图边聊天是常态,更像是大学宿舍的延伸。但我终究不热爱这份工作,也没法承受频繁加班,干了半年我就辞职去成都旅行,不打算再干景观这行了,但初到成都发展没办法还是投了本行的简历。这里的氛围截然不同,早上到公司简单问好或点头示意,接下来直到午休前都很沉默,大家各自面对电脑点击鼠标、在键盘上按快捷键指令,有人时不时站起身去打印。外国主管有独立的办公室,半透明半磨砂的玻璃隔断,我能看到他总在打电话。我怀疑我记错了,不然我怎么会没有工作内容,我只记得做过一个灯具或招牌的建模和后期,只和斜分头小哥交接,他好像第一次有了下属。午休和小哥下楼前能听到年长同事们的一些家常话,下午又是同样的沉默。没有加班,我尽量不第一个走,我走时还有一些人没走。
才去了没几天我就出了趟差,除了中外主管和我,好像还有一个同事,但我毫无印象了。坐高铁去南充,在路上我用磕磕绊绊的英语和主管讲了讲我为女朋友来成都的事情。去南充是实地看项目,一处滨河的规划设计,甲方是某领导,还有文化部门的老同事做顾问,他们指点江山,说到他们我会想起穿摄影背心的牛群。我忘记是领导还是顾问,带着很年轻漂亮的女性,不知道是秘书还是女伴,看项目时她开着车远远地慢慢跟着,吃挺气派的午餐时我总偷偷看她几眼。回程途中主管也许和我聊了更多,总归我觉得前途明朗。
回到成都公司后我似乎更无事可做了,没有什么关于南充的活儿安排给我。规划层面的事我毫无经验,没什么可参与的,直到细部设计和建模出图时才会轮到我,我这样想。别的同事看起来挺忙碌,包括斜分小哥,我这样称呼他是因为我也记不得他的名字了,或许当时我也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和中文姓。我无所事事,时不时就和女朋友聊几句,聊我无所事事之类的。有几次一个外国工程师拿着打印的图纸回到工位时从我背后经过,看到我玩手机,就皱皱眉。他好像有个西裔的名字,头发花白戴眼镜,穿皮凉鞋。我想这样恐怕不太好,就尽量少看手机,翻阅起公司电脑上的公共资源。里面有公司以前的项目,我就学习学习,这终于像是有事可做了。我不记得怎么的我更换了工位,从皮凉鞋的必经之路移到了角落的位置,后面靠着墙,旁边也没人,离斜分小哥也更远了。既往的项目我都看得差不多了,到角落里我就肆无忌惮地翻起公共资源里的其他内容,我最感兴趣的是以往活动照片,一些出差或节日的聚餐或出游,我看到了同事们“生活中”的样子,抻长脖子瞄瞄他们以和照片中的人物对应。下班后我和中介见面去看房,可以看三四处,然后吃饭再回到青旅,我第一次自己租房,非常谨慎,总共看了二十几处才敲定了早先看过的一处。这里离青旅不远,我拖着行李箱步行搬家。从这个月下旬起我从自己的住处赶公交上班,试图摸清92路车的时刻表,路上要比工作期间远为愉悦。
到月末的某天下班后,中国主管叫我去会议室谈话。她有一个挺优雅的英文名,不漂亮但看起来也很好,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她开门见山告诉我没有通过试用期,首先我工作不积极,没活干也并不主动找事做,另外有同事反应我常在工作时间玩手机,我自然想到了皮凉鞋和皱眉头,心里骂得很难听。我做了一些无效的辩驳,后来不争气地哭了,还说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或“我该怎么跟女朋友交待”之类没出息的话。那时候公司里其他员工都走了,透过会议室的玻璃隔断我能看到远处办公室里的外国主管正在神情严峻地打电话,并不看我这边。
第二天我就不用去上班了,几天后我就收到了当月工资,和我面试时在表格上填的期望薪资数目一致,不需缴税。我收到了斜分小哥的短信,他问我主管和我谈了什么,你怎么没来上班。我没有回他,如实说很丢人,也想不出别的借口,但他之后也许会知道我怎么没去上班,其他同事可能也会知道的吧。
发现本·斯蒂勒是一个被低估的导演,平时总觉得他是一个明星,做导演的片子印象中有点鸡汤,看完他在这个剧里导演的几集,才发现他的能力远不比如此。他的镜头调度做的远比绝大多数市面上的电影都要优秀,让中间几集另一位导演的水平瞬间变得平庸。如果本·斯蒂勒导演整季,这个剧无疑会是年度最佳剧集,没有之一的那种。第一季最后生育线和爱情线的伏笔都有料,开始期待下一季了。
特别库布里克那种科幻惊悚,寡淡到极致的剧情,不明觉厉的高概念,莫名其妙还是很想看下去,本·斯蒂勒能拍出来这个还是有点狠的
目前印象最深刻的台词 好消息是地狱是人臆想的 坏消息是人想的通常都能创造出来(剧节奏很慢 但又十分吸引人 )
在那种一直有性感美女弹窗的在线网站看,没注意集数把第八集当第一集看了,然后234567无缝衔接看完也没发现看错了,我还鼓掌:好牛逼的倒叙啊
牛逼到无以复加,完全无法预设是本·斯蒂勒的作品,高度提纯的概念,毫不含糊的表达,教科书级的调度,所有视听方面的元素都极简到冷淡,并异乎寻常地贴合主题与类型,令人震撼,脑补了数种或套娃或反转的走向,冲第三集开头近乎完美的调度,我赌导演不会烂尾
#下班后谁也别想找到我。留下太多让人期待的悬念了,期待下一季!
按《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所说:“(打)工人对自己的劳动的产品的关系就是对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因为根据这个前提,很明显,(打)工人在劳动中耗费的力量越多,他亲手创造出来反对自身的、异己的对象世界的力量就越强大,他自身、他的内部世界就越贫乏,归他所有的东西就越少。”打工人都懂
看完后决定多摸鱼,让工作人格和生活人格多多交流和融合
职场版心慌方,主题曲太魔性。然而人家就算是这样都是八小时工作制,我觉得还是人性限制了编剧的创造力,来咱们这走一遭肯定能拍出更惊悚的。PS女主是怎么做到正常走路都像走猫步的,姐真飒啊…… 第四集更新:各种规章制度出来后,相信大家都会觉得眼熟了….“基尔”简直是高级黑….完结更新:多线叙事反抗统治者,这才叫爽剧!
资本主义打工人的科幻惊悚剧集,上班时不记得外面的世界,下班则不记得上班的生活这设定总还比工作随时随地要“工作生活平衡”一点?第一集里面男主作为小头目隔墙提问女主的情景非常互害了,情节推进很慢,目测后面男女主会发展出恋情来。本斯蒂勒导演,他们这些喜剧人严肃起来还都挺吓人的(
第一集非常惊艳,讲述故事方法让人意料之外。非常新奇的科幻概念设定。第二集剧情冲突的点慢慢隐现,有的后劲不足的感觉。主要角色选角都非常quirky,很对味。希望后面几集Ben Stiller别让人失望!
当你不认为“你”的自由被侵犯后,你还会去保护“你”认为的自由吗?
用极端夸张折射出一些企业资本家控制员工的可怕现实
既《1984》又《美丽新世界》。人性由什么定义?记忆。捍卫记忆就是捍卫自由。它不可被外力篡改、截取、添加和挪用。一场冷峻的审判。人们被装进卢蒙的“盒子”,就像被扔进精神病院的人如何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
近年来最怪异,最黑暗,最难以捉摸的科幻剧,在电影院和几百人一起看季终集效果惊人的好。主创主演都到了,几个fun fact: 主创dan原来是在造门工厂工作,五年前开始有这个想法因为极其厌恶上班;距离开拍六周迎来疫情,结果从三月拖到十一月;所有的戏都是一起拍的最后再剪辑分集,所以对于演员挑战非常大,尤其主角;妹夫的那本人生宝典一共写了50页;Ben Stiller说当觉得里面公司情节过于荒谬时,dan总能举出现实里的例子说服他,比如安利,又强调,我们不是在影射Apple,dan补充:对,是Google。Dan说他脑子里已经设想了十九季的内容。Apple已经宣布续订第二季。
上班这件事本身就是一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惊悚片
职场惊悚剧,终于看到了想看的题材了
只需理念一句话就创作出一部电影!你不需要工作,是工作需要你;马克思说资本控制下的打工人的劳动,就是人的异化,也就是非人,因为失去了自由,打工人失去了对劳动过程的控制。就算是爱好当工作,自己干就是完整的人,因为自己想停就停,想干就干;如果给人打工,不是想不停就停的话,那这工作就从爱好变成了惩罚。打工就是打工人的异化,这部剧就是将这句话扩大化、形象化、戏剧化了。驯服囚犯的最佳方式就是让他们相信他们是自由的。然后操纵他们做我们想要让他们做的。国外的社会治理不就是这一套的各种变形嘛嘛?The surest way to tame a prisoner is to let hem believe he is free好看想法好玩。而且结合了当下996.人工智能劳资矛盾自由与独裁。各种因素,打破颠倒重组
还没看过第一季的人是幸福的,如果知道第一季这样结束,那我宁愿自己还没看过。
从职场戏切入,其实仍是一个卡夫卡式噩梦在“科幻时代”的复活演绎,繁复的职能部门叠床架屋无法窥其全貌,正是永不抵达的城堡的象征,几代资本历史如一个遥远未知的、无肉身形体的巨兽高高盘踞,以家族性的技术垄断的形式操控人类情绪,并将机械时代最宝贵的情感压榨利用,各种配置完全是现代企业的缩影,也可以扩展格局至更高权力层面;相较于近乎邪/教般的掌控、监视、规训、洗脑,个体为逃避创伤或达成目的而主动选择被切割、被异化,或许是另一层面的惊悚——outtie对innie的自己说“你不是人,我才是人。”清冷影像基调太适配人类孤独之声式的画风,白色办公室内的规整构图,迷宫般走廊里的幽深黑暗,变焦镜头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