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我的姐姐》感到很气愤,总想找一句话来形容这部片子给我的感受,搭地铁回家的路上突然想到了,这是一部浮于表面而又缺乏真诚的片子。
导演和编剧都是女孩子,看得出她们对于女性议题的讨论欲望。
片子的立意不低,想要接触的社会问题是热门而又复杂的。
那些在网络上被议论的,甚至于贬低的,但又真实存在的“伏弟魔”们,像安然一样的女孩们,她们的处境是什么样的?她们能不能脱离这个困境?我想这是这个片子最想讨论的话题,但是导演处理不好这么复杂的题材,于是整个片子显得稀碎,人物七零八落。
从一开始就摆明了安然的困境,甚至是一种极端的困境:给安然安插了太多不如意,被父亲嫌弃、寄宿在姑姑家、被霸凌、被性骚扰(姑父偷看洗澡)、有一个只会赌钱的舅舅跟一个苦哈哈的姑妈、弟弟年纪太小、男朋友除了脾气好啥也没有......导演和编剧把一切不如意都放在了这个角色身上。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我都在非常耐心地等待导演和编剧对于这种困境的回应。
然后呢?
没有然后。
本来是社会困境,是时代遗留问题,结果用爱粉饰太平。用爱和可爱的孩子煽情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吗?
一直期待安然会走掉,深知这种走掉是无情的,故事中的安然跟弟弟都会因为这个分别而痛苦,甚至于是会受到电影的观众指责,那也很好,至少比现在好。
因为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选择了爱自己而面临的“历史遗留”问题,就是会长久的悲痛下去,这种无法解决的问题让无辜的安然跟弟弟双方都是破碎的,以更大的沉默的伤痛延续下去,都更能发人省醒。
但是整个片子,看不到一丁点的思考,好像用爱就能解决一切。
弟弟这么可爱,这么小,能有什么办法呢?当然是跟他一起生活啦。
这算什么?
片子多是设计感,缺乏真诚的表达和思考。
在角色设计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姑妈跟安然的角色是一对相互映照的角色,角色与角色之间的关系非常的程式化,安然是觉醒的姑妈,相恋五年的男朋友是没有用的只会添堵的工具人......整个片子真的非常的程式化。
子枫妹妹一直都是一个蛮好的演员,可是妹妹毕竟年纪不大,在本片中造型也有些问题。着实不能让人信服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总是看着太小了,无论是牵着弟弟一起走还是跟男朋友一起,都特别特别有违和感。
所以从一开始,电影在日常生活的营造上就显得七零八落。
整部片子看下来,就是一部披着社会热点跟女性问题外衣的无脑商业片。我从来不觉得文艺片与商业片有高低贵贱之别,但文艺工作者贵在真诚,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要做商业片做就是了,遵循那套运作逻辑,刺激观众爽点,也不失为非常优秀解压的作品,但是拿着社会话题作为幌子,看不到一点真诚的思考和努力,甚至连故事的真实性和日常生活都令人诟病,这种卖社会噱头无脑圈钱的商业运作,浪费了演员的好演技,也浪费了这个故事的好立意,同时披着社会热点的外衣以为自己是一部好电影,真的很令人生气。
【新更新】
1.根据评论区的专业小伙伴提醒,删掉了自己对于俄语看法的那一段。确实是自己在对于俄语语言认知方面的有误跟不深入,导致了对于影片的误会,在此删除,表示歉意。
2.非常认同评论区说的,故事虽然有欠缺,但是使得人们关注了这个问题。就这一点来说,这个片子做到了,大家为此争论不休,使得这个问题浮出水面,当然很好。但是这一点对我来说,不能够成为片子就非常不错的理由。从不认为电影要给任何人答案,但是电影也许可以展示和深挖每一种选择或是每一种无法选择的困境之后的,人的情感。就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这部电影没有做到。理由是:为姐姐安排的苦难非常程式化,前文所述并不是非要姐姐不养弟弟,去北京就好,而是,也许展示姐姐去了北京,但并非心安理得,姐姐和弟弟在各自的生活里并没有因为这种关系的摆脱而过的快乐,这样子是不是会更好呢?会不会更加引起人思考呢?这不是一部爽剧,电影的功能,尤其是试图关注社会问题的电影,不应该只是一部爽剧,去北京解决不了问题,不去北京同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才是问题的所在。因为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都让人心里沉甸甸的,我觉得这才是这个电影所关注的社会问题同样能够给观众留下深思的地方。我之所以气愤,就在此处,这是一个沉重复杂的问题,那个温馨地一起踢球也许是梦境也许是真实的结局配不上这个立意,处理得过于简单的了,这才是我觉得这部影片浮于表面的地方。当然也有评论区的朋友说,这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那么或者,也许安排成姐姐没有签字,把弟弟叫过来抱着弟弟哭泣结束,是不是也会更好呢?
3.以上都是提供一些可以讨论的可能性,欢迎所有有不同看法的小伙伴一起礼貌地讨论,确实在评论区学习到了很多,很多想法都是在改变和不断调整完善的,关于有的朋友说结局的开放性,也是我之前未曾思考到的,见仁见智吧。毕竟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以上。
(首发于《Vista看天下》)
近来国产电影出现了不少与女性议题相关的作品。春节档大热的《你好,李焕英》讲“母亲”,到了《我的姐姐》,戏名更是直接揭晓了主要角色的身份。不但两部戏中的女性都涉及了家庭内的两种“角色”,而且巧合的是,两部戏的编导也皆为女性。
相比《你好,李焕英》喜剧的类型包装,及主打母女情的戏剧定位,《我的姐姐》则很不一样。无论从电影故事本身,还是从戏中所折射的社会性议题来看,它都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女性主义”定位。
戏中由张子枫饰演的姐姐安然,在电影一开场就遭遇了父母丧生的变故,遗留下一个自己并不熟稔的弟弟。大家庭中的亲戚要求姐姐抚养弟弟,但姐姐却希望能一个人去北京读书,整部戏的戏剧性便是从这“左右为难”的选择、及姐姐和弟弟的关系变化当中延伸开来。
电影中为“安然”这个角色设置了相当多当代社会典型的女性困境:伦理上,父母和大家庭抱有着根深蒂固“重男轻女”的观念,上一辈的姑妈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长大,她牺牲了自己的人生去成就自己的弟弟,而这一代的“安然”则同样遭受着这种“男尊女卑”观念的压迫,无法自如地选择自己的命运;情感上,积弱的男友也没有能力为“安然”争取自主的空间,他总是轻易地向长辈和社会现实低头;职场上,“安然”则要面对有权阶级的压力,不能单纯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应有的公允对待。
乍看下来整部戏其实有着非常浓厚的社会写实意味,而“安然”这个角色的内里确实也隐藏着某种女性的反抗性与自主性。只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只是这部电影在女性议题上面的包装,整部戏的价值核心其实仍旧是相当之保守和陈旧的;或者应该这么说,从确定了整部电影的主线关系是一对“姐弟”开始,整部戏就注定了内核一定是“保守”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戏剧发展的需要注定了这份“保守”。这对姐弟关系在原本的戏剧设置中是不熟悉的、冲突的。弟弟一开始总是处处与姐姐作对,而戏剧在慢慢的积累和发展后势必要带来变化,二人的相互理解和彼此之间产生的依赖、关怀是必然的。所以在故事的最后,姐姐选择没有签领养协议而是带走了弟弟,这其实是一个相当正常稳妥的戏剧发展逻辑,也本该是一个十分温情的结局。
而吊诡之处却恰恰出现在了这个结局上。皆因电影在之前陈设了相当多的女性困境,而这些困境多数是归咎于人伦环境的压力;但这个结尾的处理,却令姐姐陷入了新一轮人伦情感的束缚之中,再一次用亲情绑架了姐姐的个人选择,这似乎也预示了她最终走向的,将是和她姑妈完全相同的命运。
这部戏的编导曾经阐述这个结局其实是具开放性的,安然仍是有强烈的自主性格,她绝不会重蹈上一代女性的厄运。但问题是,安然这个角色如此年轻(大学刚毕业),要完全独立生活已不容易,何况是要再养育一个弟弟;而安然希望去北京上学,在地理位置上天然也已经设置了另一道障碍;而安然的整个家族中,在剧情中也已经交代了在现实层面,确实无其他人可以真正照顾好弟弟。电影并没有交代安然在带走弟弟之后可能面对的更大困境,而编导完全不理角色的现实处境,轻而易举地形容她会“走上不一样的路”,这其实是一种自欺欺人、相当不负责任的说法;而这个所谓的开放式结局,只是给人物制造了更大的困境,也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以供她喘息的出口。
另一方面,这部电影中对于人伦情感的善意描述,也注定了这部电影内核“保守”的必然性。电影一开端,似乎安然身边的许多人都不是正面角色:遵从传统伦理约束,懦弱的姑妈;成天游手好闲的舅舅;撞死安然父母,有酗酒嫌疑的钟勇;在医院中仗着家庭背景颐指气使的女医生;还有一开场已经死去,十分“重男轻女”的安然父母。但在戏剧的发展中,这些人物都会慢慢显现出善良、温情的一面,颠覆观众对他们的既定印象。这些设计在塑造人物上当然是有效的,能令到人物立体,我当然更不会怀疑这份善意的真心。
只不过,这种写法令这部戏又一次产生了吊诡的分裂。因为戏剧中所阐释的那份女性困境恰好就是被各类人伦情感所绑架;但在电影中,曾经令女性陷入困境中的每种情感却几乎都是善意的——没有一个人是坏人。就算是出现在医院之中,最坏的那个要逼迫老婆生男孩的男人,谁又能知道他在家中是否也是一个慈父或孝子呢?所以电影中的设计几乎让我们原谅了所有人,但原谅之后呢?既然没有人有错,亲情又是温暖的,那女性们能怎么办呢?她们能选择的似乎只能是再一次为了各类情感,而陷入自我牺牲的桎梏之中。就像安然在听完姑妈的陈述之后,下一场戏就是去寺庙给全家人点了许愿灯,戏剧中透露出的那种用人伦情感覆盖掉自我的意识形态其实是非常清楚无疑的。
是故这部电影又呈现出了国产电影中常见的单纯“煽情卖惨”的局面。之所以说它是“卖惨”,是因为这些惨是没有控诉对象的:身边的人没有错,问题的制造者(父母)一早已经死亡,大环境更没有错(不能拍或不能说),每个人物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惨,也不知该向谁申诉,一切就像是一场不可控的“天灾”,最后只能自影自怜大哭一场了事。而戏中每逢女性角色遭遇困境,便配以大段大段的煽情音乐制造悲情,那份催泪的商业目的也已异常明确。而我怀疑的只是,戏中这样单纯展现女性困境除了一顿猛烈煽情让观众哭一把之外,真的有什么意义吗?如果困境只是单纯被展示就已经足够的话,那我们经常在社会新闻中看到的那些女性遭遇,哪个不比戏中这些煽情情节来得更深刻、更值得反思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本就是一部商业电影,煽情并非什么原罪。说到底,电影之所以呈现出如此分裂、自相矛盾的迹象,一切源头还是剧作的问题。
剧作在阐述女性议题之余,又想主打“姐弟情”的人伦温情,想面面俱到两边讨好的结果,就是在戏剧上顾此失彼和产生了议题上的自我矛盾。如果弟弟单纯做副线,主线集中讲姐姐和姑妈的关系,戏剧上的变化替换成两代女性从矛盾到最终完成和解,想必在温情之余也会更加扣紧“女性”这个母题,不会陷入如今这般难以自圆其说的境地之中;又或者专注做“姐弟”关系,刻画好家庭关系之中的普世情感,不必非添加如此多女性议题,电影也会变得完整和纯粹许多。
而现在的剧作为了同时兼备人伦温情与女性主义,却令两个方向都失去了力量。女性主义变成了纯粹的话题式展示自不必说,另一边厢的“姐弟情”也处理得相当仓促。诸多观众反映弟弟的变化速度和成熟度太不合理,恰恰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戏剧篇幅去铺陈二人的关系转变。弟弟不是不可以成熟,只是戏剧上用了太多篇幅去刻画另一个主题,没有好好在二人关系上细心做铺垫,也没有好好刻画弟弟的性格轨迹,于是弟弟突然变得对姐姐充满情感,甚至于非常主动地打电话给领养人求领养,在戏剧上其实都欠缺了一些说服力。
剧作的这些问题当然也反映了电影本身贪婪的诉求。这部电影显然希望在商业元素上能够大小通吃:既想吃女性议题的红利,又想用人伦煽情来打动更多观众。但归根到底的问题是,究竟女性的困境、女性的自主是不是编导最想说的话?是不是她们最想表达,希望让观者关切到的地方?而现在电影出现了这些自我矛盾的问题,但票房成功,是不是编导就非常轻易地乐见其成?
这其实无关这部戏究竟是女性编导还是男性编导。无论编导是女性还是男性,如果他/她们的电影最后变得只剩下商业性的话,那对中国电影而言一定不会是一件好事。
这部电影的评价两极分化,我觉得各有各的道理。
电影的优点在于,它展现了姐姐们在成长过程中普遍面临的困境和不为人知的辛酸。电影拍得非常朴实,许多细节看似轻描淡写,却真实动人。几位主演的表现非常到位。
重男轻女的议题一直都存在。
上一代各种叫“招娣”的女性,独生子女一代各种不惜交罚款也要生儿子的父母,以及开放二胎、三胎后越来越悬殊的二孩、三孩男女性别比,无不昭示着社会普遍存在的对新生婴儿性别的偏袒。
电影中,那位生了两个女儿的高龄产妇一家,不惜冒着产妇的生命危险“拼”一个儿子,便是重男轻女的真实写照。一直以来,由于女性是实际怀孕和生育的人,所以,“生不出儿子”的罪名,总是被强加到女性身上,使得许多女性自责、内疚、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但新生婴儿的性别,实际上取决于男性的精子。女性根本不该背负这些苛责,更不该不断为“生儿子”这个饱含性别歧视的目标承担健康和生命风险。
这种偏袒,不仅表现为生育前人为的性别筛选,也会贯穿在部分女性的成长过程中。
在父母不断表达生儿子的意愿、对女儿的嫌弃以及对儿子明目张胆的偏爱时,身为女孩,经常会自责:“为什么爸妈更偏爱弟弟?是我的错吗?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这种困境,并不会随着长大而烟消云散,而是大概率会贯穿人的一生。有的女性不断督促自己变强、赚更多钱、为人处世更周到,并不是完全出于个人理想和个人意志,而只是为了解决童年时的困境——为了证明自己值得被爱。
这样一个广泛存在却一直不被讨论和关注的话题,如今可以出现在大荧幕,我认为是好事。它让姐姐们被看到,让姐姐们的困境被关注到。
这种困境最令人痛苦的地方在于,姐姐们所面临的并不是一个具体的敌人。电影里,没有一个绝对的恶人,每个人看起来都有自己的局限性和困境,也都有温柔和善良的一面。但砸在姐姐们身上的铁拳,却是真实存在的。她们无法把自己人生的悲剧归咎于某个具体的人,也正因如此,她们无处使力、无从逃离,只能在父权制的天罗地网中苦苦挣扎。
但电影的缺点也很明显。
电影的叙事有点杂乱,节奏较慢,对几个重要情节没有充分展开,比如安然的父母为什么把她寄养在姑妈家,安然成长过程中还遭遇什么性别歧视等等。这几个情节对观众共情安然至关重要。
作为女性观众,几个蜻蜓点水的细节就足以让我共情到安然,理解她的刚烈、决绝和矛盾。但电影还有大量享受着性别红利却浑然不知的男性观众,轻描淡写的背景交代很可能让观众难以对安然产生共情。
而电影最为人诟病的,是结局,这导致许多观众愤而给出差评。
虽然结尾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开放式的,并没有给出安然最终的选择,但她放下签字笔、带着弟弟离开领养家庭,看上去像极了接受“姐姐”的身份、并与这个身份和解。这显然与她之前大量的抗争背道而驰,也让许多观众对电影传达的三观极度失望——无论父母如何对待姐姐,无论姐姐对弟弟多么没有感情,她最终都会承担起“扶弟魔”的责任。
老实说,我对结尾也是失望的,哪怕是戴着镣铐跳舞,电影也可以结束在姐姐纠结要不要签字的刹那,留一个彻底的开放式结尾。
虽说姐姐最终与“姐姐”的身份和解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性别歧视、情感绑架、道德绑架三座大山下,人很难凭借一己之力挣脱天罗地网。
但父权社会对女性的道德绑架和情感绑架实在太多了,即使电影本身是复杂的,掺杂了复杂的情感和无奈,但复杂的东西一经广泛传播,很容易被理解得极为简单粗暴,进而成了进一步绑架姐姐们的筹码。所以,我完全理解部分观众对结尾的愤怒,尤其是有弟弟并且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环境中的女性的愤怒。
但我并不想因为结局而彻底否定这部电影。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的珍贵之处在于,对于广大独生子女和广大男性来说,这不失为一个了解姐姐困境、了解重男轻女现象对女性造成的伤害的途径。在当下这个越来越割裂的社会里,我们尤其需要渠道去理解彼此、共情彼此。
要知道,一个人做出的选择,未必出自个人意志。显然,安然哪怕最终决定抚养弟弟,也违背了她最初的个人意志。姑妈虽然一再为弟弟牺牲自己,但不代表那就是她的个人意志。高龄产妇虽然自己说愿意冒险“拼”儿子,但这背后,又有多少双手正掐着她的脖子呢?又有多少社会的PUA强加于她呢?
我们要看到的是这些选择背后的无奈和困境,而不是用一句“这是她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来简化问题,无视强加在她们身上的性别歧视、道德绑架和情感绑架。
通过这部电影,希望更多的人能认识到姐姐们的困境,不要再参与到绑架姐姐们的队伍里。也希望姐姐们不要为自己的性别而自责、内疚。如果你不想为家庭做出牺牲,不想被弟弟吸血,想要追求自己的人生,那么,你完全可以站出来说“不”,因为出生不是你能决定的、弟弟的出生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应该为弟弟负责的是决定生育他的父母,而不是你。你没有义务为别人的决定做出牺牲。你首先是你自己。
每当面临人生选择,女性一定要多问自己几句:“我快乐吗?这是我自己想要的,还是别人强加给我的?”
这并不是一部站在女性立场讲话的电影。
以第一场戏为例,安然爸妈手机里没有安然的照片,这本来就是个视觉信息,但是被处理成交警的台词,一句带过了,让本来就有“姐姐”经验的观众去想象这种感情,没有“姐姐”经验的人得到父母双亡这个信息就够了。这两个信息在这场戏的主次是拍反了的。是不是有意为之,我还不确定,毕竟第一场戏。
安然的困境,家庭和社会让她养弟弟,但是她不想养弟弟。几个层次,一是从情绪出发,不想养,没好好拍(第一场本来应该完成这个任务,闪回也在完成这个任务);二是实际情况,不能养,几乎没拍——为什么不能养?因为挣钱难,结婚难,这个弟弟要不要花钱,耽不耽误她挣钱学习?没拍,安然男朋友的家人对弟弟恶作剧的反应,没拍(现在安然非要读研的心理被处理成赌气我也是服了,男朋友分手也处理成他妈的性格问题,这些都可以间接的理解成“不能养”,但是非常间接,同样需要观众有“姐姐”经验)。
直接的,用戏、用影像拍了啥?弟弟的可爱,弟弟的牺牲懂事,反向抛弃自己成全姐姐。
我就说这个故事可能在文字上成立,电影化根本不成立,姐姐没法和弟弟“打”,牛逼的张子枫没法和这个天才小演员打。弟弟无辜,且是弱势群体,不战而胜。但是编剧导演,到底想说什么呢?当弟弟牺牲自己还被姐姐打哭了之后,你们留给姐姐什么选择空间了吗?
姐姐只能跟姑妈打,另一个姐姐。我妈在我大一跟我说,想要个孩子,但是怕她跟我爸出事了我相当于多个儿子,负担不起。我妈还没为我舅牺牲过什么梦想,这是一个母亲会考虑的事情。这里面的姑妈,有文化背景有理想,被环境压垮了,反过来压迫姐姐,这应该是这个故事的开始(事实上,这也确实是这个故事的开始,只不过被截胡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会写剧本吧。)
片子里面的女性群像,都很匆匆,堆在一起,没有前因后果,我就说鸡贼吧,我自己也这么干过。
我打个一星吧。
我的姐姐——家庭是我们一生的羁绊
我们一代又一代人走过计划生育时代,又走向了二胎时代,家庭的结构似乎在不断变化,可变化的可能仅仅是结构,家庭所蕴含的道德的感情的内里却是一直延承下来的,所以我们每一代人可能有的是幸福的,有的是不甚幸福的,但我们却共有一种来自家庭的拧巴感,这种拧巴带来了诸多的困境,这种困境将会伴随我们一生,家庭才是我们一生的羁绊。
1.家庭的困境
影片似乎在探讨姐姐和弟弟的关系之外,还试图将很多家庭共性的问题拿出来探讨,虽然并没能深入透彻,但也算是抛出了问题给我们思考,影片中每一个家庭都是正好应了那句俗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家都有一个拧巴的故事。
1)离异家庭
片中安然的舅舅是非常不靠谱的,肖央演活了这个市侩的油腻的势力的游手好闲的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但抛却他的所作所为,他所代表的是一种离异家庭的群体,自己有着深爱的女儿,但女儿却与他形同陌路。他看似沉溺麻将娱乐人生,实际上内心又有着自己的柔软之处,每月定期去扫墓,嘴上说着不要却依旧在帮扶安然姐弟俩,时时念叨着要拍女儿的相机,这都是他的柔软之处。
正像是他代表的离异群体,一面过着自己乏善可陈的生活,一面眷恋着自己的儿女,一面思索着自己的后半生,一面幻想着儿女的未来路。终了只能用外表的游手好闲来伪装自己的内心的空虚和无力。
2)大病家庭
安然的姑妈所代表的是家中有大病或者慢性病病人的家庭,姑妈本人也像极了无数中国女人的形象,善良坚韧更多的是默默忍受和承担。丈夫身有大病,自己还有一双儿女,与此同时弟弟夫妻去世,又得操心弟弟家的儿女,每日不仅需要照顾自己的丈夫,还要费尽心思的去付出自己的善良,正像片中安然所说“姑妈你是一个好人,但好人不一定做的是好事。”她有时看似泼辣,实则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看似能将一切兼顾,实则是完完全全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她所代表的大病家庭的健康者,一面要顾及家里的病人,一面又要维持整个家庭的平衡,一面要让家里每个人的生命完整,一面又放弃了自己的生活。最终还是选择隐忍和承担,偶尔回想起年轻时所学的俄语絮絮轻语。
3)二胎家庭
女主角安然和弟弟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二胎家庭,大孩子在近乎成年之际又获得了一段新的极其亲密却又极其陌生的亲情。这种亲情需要不断的退让和付出,而且永远无法逃离。每一个年龄差巨大的二胎家庭的哥哥和姐姐都会面临这样一种困境,他们可能会失去原本该有的宠爱,失去原本该有的自我,他们不仅要承担自己的生活,甚至还要承担弟弟妹妹的生活,家庭的压力深深的压来。
这样的二胎家庭的长子/女,一方面要活出自己的生活,一方面不能称为弟弟妹妹成长的阴影,一方面想要摆脱这种年龄差带来的代沟,一方面又要像第二个父母一样面对弟弟妹妹。这种压力最终会影响他们对自己未来的选择和判断,陷入一个难以抉择的怪圈。
4)独生家庭
片中安然的男友就是独生家庭,虽然影片整体着墨不多,但所展现的问题却是显而易见的。男友迟迟没有告诉父母要去北京上学的事情,就足以说明他在独生家庭中的困境,每做一个选择都是困难的,走的每一步有时都是被精心规划好的,很多独生家庭大多家境还算优越,所以对唯一的孩子有着更高的期盼,可这种期盼也最终会变成一座山压在每一个独生子女的身上,是动力也是压力。
独生子女们一方面想要闯出自己的人生,一方面又要考虑家庭的规划,一方面内心渴求反叛与自由,一方面又要完完整整的维持这个家庭的秩序。每做任何一个选择都要深思熟虑,难有痛快恣意的选择。
2.女性的困境
这部电影在探讨家庭之余还探讨了关于女性的困境,在整个时代的背景下,女性在很多时候都是付出更多的那一方,而这些付出在很多时候都是对女性的一种困境,尤其是家庭对女性带来的困境,难以挣脱。
1)重男轻女的困境
首先是安然,父母为了生下一个儿子宁愿将自己的女儿上报为残疾人,一心将自己的爱和支持给了儿子,女儿甚至都很少得到一句赞美的话。其次是姑妈,本有机会去大学读俄语的她因为弟弟考上了大专而放弃了学业,本来在国外工作的她却因为弟弟的需要而被迫回国,被要求服务于自己的弟弟,服务于自己的家庭。还有在医院的家庭,有了两个女儿却冒着失去妻子的风险而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个儿子。
重男轻女思想在中国文化背景下的根深蒂固一直以来都是女性的困境,而影片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们思考这个问题,尤其是性别意识不断觉醒的当下,我们要做的首先是要拿人当人,男人女人都无非是一个人字,我们无法奢求这样的思想会很快消除,但我衷心的希望有一天真的可以被完全摒弃。
2)自我价值的困境
影片中,安然早早的学会独立,自己赚取生活费学费,渴望考上北京的研究生,都是对自我价值的实现,但她又要面对父母的离世,需要照顾的年幼的弟弟,自我价值被横在面前的家庭困难拦腰斩断,这注定是一场无法有结果的努力,自我也只能在家庭的泥沼中越陷越深。安然的姑妈也是如此,放弃自己的俄语学业国外工厂工作,成为一个所谓的优秀家庭主妇,在家庭的困局中无法挣脱。
女性自我价值的实现在现实中一定是远比男性困难的,她们要面对更多的要求,她们被要求做到极致,才能勉强达到男性的标准,另一方面她们又需要维持传统道德中女性的优秀品质,并且随时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困局。一个女性成为所谓独立女性需要有很多的前提,而一个男性的独立仅仅是成为一个人。自我价值从来都不在于成就些什么,而在于能够真正的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
3.反叛与顺从
其实影片的结局多少是开放性的,一度让我想起了《天才少女》中关于孩子抚养的探讨。但无论如何,本片女主角安然在反叛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顺从,从一开始的放弃弟弟,到最后自己和自己和解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这注定是一个无法走出的迷宫,只能在反叛和顺从中不断周旋。她反叛于自己的命运,反叛于自己的家庭和亲人,和姑妈争执,和舅舅争吵,都是她对于家庭所带来的伤害的反叛,同时,她也顺从了自己的不备怜爱的命运,顺从于自己世上仅存的亲情关系,了解姑妈几乎相同的曾经,视舅舅如父亲一般,这也都是她对家庭的妥协和顺从。
我无意去揣摩最后姐姐弟弟的生活到底如何,影片或许在这里可以戛然而止,但是实际上不论结局如何,终其一生,安然对于家庭和命运的反叛和顺从还将不断矛盾的交错的进行着。
4.没有错者的错误
这部电影表达是一场错误,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说是错误的,每个人都是值得同情的,但每个人也都是可以责备的。姑妈没错,她也有家庭要照顾,但又不忍心将弟弟送人,舅舅没错,他内心的创伤和空虚更需要填补,他的责任需要不断被人提醒,姐姐没错,她只是想要自己的人生,想要得到那么一声肯定,弟弟当然也没错,他只是想要爸爸妈妈,只是想要一个家。
这也正是许多中国家庭的困境,没有人真正有错,但每个人也都或多或少做错过什么,才让我们的家庭拧巴成一种困境,或许每个人都需要反思,每一个人都需要或多或少改变些什么。
5.愿爱无忧
她拼命学习也无法逃离重男轻女的束缚,奋身向上游也会沉溺在家庭的深水;家境优越的男友,游手好闲的舅舅,同样困难的姑妈,天真顽皮的弟弟,拧巴着裹挟着她;不用底座的套娃也能契合,碎裂的关系终会愈合,扎破足球却不能扎破姐姐二字;她是女儿,是姐姐,是女性,更是自己;她需要家庭,需要爱与被爱,更需要自己的人生。
家庭是我们一生的羁绊,愿每个家庭少些难念的经,愿每个女性都能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愿少些羁绊,愿爱无忧。
(修订版载于虹膜公众号 )
《我的姐姐》走出了一个张子枫。
说「走出」,并不跟出道时间直接挂钩,毕竟今年将满20岁的张子枫,在5岁就完成了这个动作,8岁更凭《唐山大地震》,成为百花奖最佳新人奖最年轻的获得者。但《我的姐姐》之后,她才真正成为了「演员」张子枫,优质的那一挂。
还停留在「子枫妹妹」阶段的观众,猝不及防地撞见了「安然姐姐」。这个角色比张子枫大了四五岁,而对于十几二十的年纪,岁与岁之间的密度大得几年就能跨过几代。张子枫就跳起来,够那个本该是未来的角色。
与天下掉下来的弟弟安子恒年纪差了将近20岁,「长姐如母」这个戏中的「诅咒」逼迫她同时表现出姐与母的意思来。二人既排斥又黏连的关系,曝光了男权社会下女性的无数枷锁,张子枫就在矛盾情绪之间跳荡,或恼怒或无奈或恻隐就都有了演技发挥的空间。
有一幕,是她在医院辞职当天,看到又一个男人枉顾妻子性命,非要她转院生产。有了两个女儿还要弃大保小,安然忍不住去阻拦这个重男轻女的所谓父亲与丈夫,在争执中的崩溃情绪泼洒开来,张子枫那种盛怒之下的无力,炸开了又软下去,余波都辐射到了大银幕之外。
朱媛媛饰演的姑妈前来助阵,随后把她带回去,吃西瓜。讲究但却自然而然的地方是,她用勺子把瓤心最甜的剜出来给安然,自己把剩下的再切片,坐下来吃。朱媛媛的烟火气百般自然,张子枫跟她对戏,都一一接住了,两个「姐姐」用两种方式,流两种眼泪,不好安慰,安慰都在西瓜上来,吃完,安然强笑着鞠了一躬。那鞠躬,像是把观众心里最甜的瓜瓤也给鞠掉了,叫人轻轻惊叹,无所顾忌的快乐,也是可以一瞬间掏空的。
张子枫这几场戏很好,而好的又不只是这几场戏。她是真正在戏里活泛开了,跟不同戏路、不同功能的演员对戏,在稳定的主声部里,唱出了不同的变奏。尤其是哭戏,各有各的层次与表达,也各有各叫观众心中翻波的功力。
翻着翻着,翻出了新鲜感。这张子枫「按部就班」了这么多年,不一样了。
在之前,她跟大多数童星有着相似的规划。几岁的时光,她被放到各种故事里混经验,砖头一样,哪里需要哪里砌。直到冯小刚让她在《唐山大地震》与《一九四二》中,负责给观众尚未溃堤的情绪添一根稻草,张子枫就有了轮廓。十几岁时开始,她以小女儿和女学生的适配身份刷屏,尤其是从电视剧《小别离》里的方朵朵,到《快把我哥带走》的时秒、《你好,之华》的少女之华等角色,或动或静,都有了表达的空间,而《唐人街探案》系列里的思诺,让她承担了些许超乎年龄的邪性。
这些经历除了在培养观众缘,就是多做试探。先把能够丈量到的领地尽量踩到,她才好跨出去试水,出演这一部很有可能斩获演技类奖项的电影。
那从《我的姐姐》后再打量张子枫,打量我们始终误以为仍是小孩的00后,就有了一种「早熟」的错觉。不只是突然感应到他们从校园戏、家庭戏里长大的迅疾,而且,似乎得收起小看小孩小打小闹的眼光了。
00后作为代际,比我们想象中要更早地形成声威。易烊千玺因为口碑之作《少年的你》提名金像影帝,就是个非常强烈的信号,而张子枫这次也不免引来人们猜测,第一个00后影后,会否花落张家。
还记得2016年,24岁的春夏成为金像影后,同年底,同岁的周冬雨被封金马影后,我们才在兴叹,年纪轻轻的90后都登顶了,这倏然过了5年,下一代的内地影后种子选手张子枫也浮出了水面。
之所以要强调地域,是因为彼岸还有一个文淇,奖运好得羡煞旁人。但理应更让同辈甚至前辈垂涎的,是她对于超乎岁数的角色有着「少年老成」的洞察力与拿捏感。14岁不到,她在《血观音》里演被毒计、暴力、色欲所侵吞的小女儿棠真,表面越是乖顺无辜,就越是透得出一股凉薄。而《嘉年华》那个为保护自己而对性别霸权、身体侵犯见怪不怪的酒店打工妹小米,也被她半挣扎半「自毁」地演出了心性复苏的递进。
早慧如此,难免被寄托更多,但更重要的是,内地年轻演员群体中,多的是流量至上钳制演技输出,但台湾更传统也更较真的电影环境,还能更多培养与保留一些好胚子。把文淇视作张子枫当下最强的坐标之一,意义也在于此。
近来常常见报的还有新人刘浩存。身为唯一的00后「谋女郎」,她被寄托着「前辈」周冬雨的电影运。目前无论是张艺谋的历史伤痕题材《一秒钟》,还是韩延的绝症疗治题材《送你的一朵小红花》,都属于可以「带人」的深沉型电影,跟男主张译、易烊千玺合作,从女儿演到女友,从展现天然状态调至揣摩表演技巧,是需要在稚嫩以及世故之间找准平衡的,所以哪怕被质疑演技苍白,这样的跨度,也足够让刘浩存弯道超车。
跟张子枫在《你好,之华》里饰演姊妹的邓恩熙就是很有基础的一位。最值得一提的是她担纲主演的《少女佳禾》,这个因为母亲意外离世、父亲逐渐疏远而陷入暗淡生活的女孩,旧有仇怨,新有霸凌,不得不为自己挺身而出时,那种「惨烈」叫邓恩熙糅合了愤怒、绝望与犹豫进去,在大银幕上汇成了一股叫人生疼的情感力量。不过,虽然她演得不差,不叫好也不叫座的电影并不能让她在短时间内跳得更远。
其他一些同辈,《流浪地球》《快把我哥带走》的赵今麦,《二十不惑》的李庚希,《赘婿》的蒋依依等等年轻女演员,还需要有更密集甚或更精准的发力。
就跟女演员一样,暂时能够冒尖的,还是童星出道且有硬货作品在手的易烊千玺,至于同行的王源、王俊凯(1999年生),以及陈飞宇、吴磊、荣梓杉、胡先煦等人,也都需要有足够好而且足够多的作品来证明他们。好歹如今,是连10后王圣迪都要提前跟这些「前辈」平分秋色的时代。
这也能看到,演员代际之间,前浪与后浪的界限在进一步削减,时间也显得进一步「紧迫」。也许我们可以这么认为,分割孩子与成人之间的门槛大概是16-18岁这个年龄段。这是一截非常短暂的中间态,迈错了步子,可能是职业生涯的「万劫不复」。
但是,要是能够捕捉到了,释放开了,这个演员就能盛放出足够惊艳也足够让人惊羡的实力。比如曾国祥之于易烊千玺,后者作为童星、作为偶像、作为小孩,终于在亟需转型与突破的关口,遇到了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迈过这个年龄段,这个表演分界线,他一夜之间就跨越了同辈需要漫长时间才有可能够得着的「可能性」。
对于「沉寂」的大多数人而言,顺势抓住这短短几年,通过各种青春戏、家庭戏找准表演的感觉,也不失明智。终归没有几个人能像易烊千玺那样「一蹴而就」,或者像张子枫这样,幸运地接得到各种剧本来过渡,便于尝遍年幼角色后可以选择继续深耕,也可以选择跨界进击。
在这里叹00后「凶猛」,叹的还是拔尖的一小撮,毕竟张子枫追上了,甚至很快就能越过了易烊千玺的光辉,成为「逼着」同龄演员跳出舒适圈的又一「典范」。
不过,这也暴露了00后所面对的某种尴尬,这恰恰源自于不等位的「早熟」。演员早已跨到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尤其是在更容易催熟的娱乐圈,但是却被比校园早恋禁令更「严格」的商业规则给绑了手脚。
很难得地,在《我的姐姐》里,张子枫有了男朋友,更有了吻戏。之所以加了个「更」字,是因为国内对小演员似乎有着一种秘而不宣的「保护」,导致他们想要延长扮演少年的演员寿命时,戏里戏外都要杜绝性意味的出现。于是,00后面临着岁数渐长,但是观众与市场「要求」他们继续停留在国产片里的十几岁,实质上,这并非「早熟」,而只不过是受众表层意识中的「早熟」。
所以张子枫需要借助的,是角色已经已经二十四五岁的设定。即便如此,这也还是引起一定的愕然,这大概是家长式观众群体难以迅速接受的某种「粉圈思维」。更发人深省的,是导演陈思诚看完这部讲述女性困境的电影后,「揶揄」张子枫的银幕初吻没能放到《唐人街探案》系列里。这种不得体的「争夺」,更为张子枫,为00后,为年轻请女演员添了一重所谓男性审美大环境造就的尴尬。
反过来看,张子枫这一次的「破格」,也更是一种试探,甚至宣言。「早熟」之于00后的福利,是意识到自己可以去「熟」,也能够「熟」得起来,这对演员而言,无疑是一种至关重要的解放。因为这样,才能更好地把握独属于他们的好时机。
毕竟在国内,一方面是青春片、偶像剧有很大的市场,在流量利好的同时,也让许多年轻演员走不出来,另一方面,则是电影电视剧对女演员一贯的相对不友好,就连张子枫,都表示过,「我不光会担心没戏拍,(还会担心)长时间不演戏就演得不行了,之后就失去了感知一切的能力」。
此时细想张子枫的奋起与自省,对现下的电影与电影环境,也许会生出更悲哀的心态。
其一,表演环境如此败坏。中老年女演员常叹接不到合适甚至适量的好剧本,更没有多少好戏可拍,现在即便是选择权正多的年轻演员,也生出了同样的隐忧。但另一方面,疫情前热钱不断涌入,带来过电影短期内的虚假繁荣,早就让流量+IP成了许多演员醉心或不得不醉心的名利双收的路数,模式化的流水线生产干扰了健康的影像表达,劣币驱逐良币愈演愈烈,商业电影愈发成为一个任人装点的小丑。
在这样的大环境里,摆在好演员面前的问题不止是剧本数量问题,更是质量问题,这质量是需要演员去献祭的,多少演员屈从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呢?
譬如我们可以站在影迷角度自私地认为,倪妮可惜就可惜在,在《金陵十三钗》中惊艳过后,哪怕担纲主演的戏层出不穷,却要等到9年后的《拆弹专家2》,演技才被再次「认真」提起。在极其宝贵的二十多到三十多的年龄段,她享用了流量红利,但也许换不回一个演员标签了。而这,契合了很多85后演员专注流量变现的大IP、大女主的影视现状。
其二,中国电影与世界影坛越来越脱轨。好电影与好演员一损俱损,经历过60后巩俐、70后章子怡所代表的国际成就,那种不可复制的路线与视野,更衬得我们当下不断缩窄的窘况。90后的继任「谋女郎」周冬雨通过两岸三地合拍的《少年的你》,够着了连奥斯卡的门槛,已经是足够致幻的兴奋剂了,但留给后来者的挣扎空间,短期内是见不到更多改善的。
让第五代、第六代导演出征国际影坛成了越来越遥远的传奇,而传奇发黄了,也不过是商业法则侧边无关痛痒的注脚罢了。我们现在自然也有新电影亮相各大国际电影节,只是名导演少了新锐甚至尖锐的表达,新导演又缺乏长足发展的利好环境,关键是那种拼死拍好电影,继而业内、圈外持续沸腾的精气神没了,多的是变现能力的关注,以及表达尺度的玻璃心,这无疑是最让真正的电影人所痛心的。
其三,演员断代如此剧烈。不只是以代际、年纪划分,更是好演员出得太少,太慢,几代谋女郎、周迅、宋佳等人过后,是周冬雨与春夏,然后似乎就要接续到张子枫,而目前的张子枫同样跟同辈拉开了巨大差距。各年龄段好演员的密度越来越稀,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哪怕热钱涌入近几年遭遇了冷水,却没有多少人试图修复畸形的电影生态,反而仍有许多人愿意将之视为赌桌,豪赌一把就是目的。
日渐遇冷的弊病之下,从上到下的电影人都忘记了,电影一定要走在演员之前,这是演员打响名声、赢得主动权,而电影能够持续发展、获得生命力的不变法则。
张子枫可贵就可贵在,她有作品意识。20出头的年龄段缺乏优秀演员的有效表达,张子枫能够提前顶上,算是第一个抓住先机的,第一个抓得住的是她,而不是其他同辈人,也许在于她很难得地做到了专注,不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把戏演好,而且能在流量至上的娱乐圈,让演员回归相对纯粹的表演。
而我们试图为每一个从污泥层出头的演员呐喊,就像是在日薄西山的电影圈内,召唤一个个超级英雄,希望他们能够抗打,更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够逆转时空,从商业与工业巨兽口中,把残损的电影躯体给拖出来。日后究竟怎样续命,怎样复原,不得而知,但期待完00后,希望我们不致于通过巴望10后、20后,来延续这种致命的虚幻感。
姑妈那条线 就是两代人的悲哀
垃圾结尾。结局是这样,这部电影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什么现在的电影都喜欢讲四川话。
原剧本叫踢皮球一语三关,编剧设计了三组姐弟关系用女主产科护士的身份设定勾连起几代女性的困境,困境中细密编织了无数议题,扎实严肃,尽管琐碎但克制沉稳。人物之丰满,几乎每个角色都在最后翻转出来立住,被迫放弃念书的姑妈,不得已放弃孕妇的产科女医生。第二幕结尾连续两场震撼人心的和解与独立的大戏,对孕妇家属怒吼发问“你都有两个女儿了,为什么还要生儿子?”它讲的不是一位当姐姐的女性的个体遭遇,是强制引产上环计生政策到二胎政策放开被迫生子之下所有无法摆脱命运的女性,生育困境的背景笼罩于全片。最巧妙的是开放式结局,当所有人跟随导演的细微视角去体会她溺水般挣扎的困境,选择似乎不再重要,因为这是一个拍给所有人看的“知晓我命运”的故事。无论是社会意义,还是行业意义(有话语权的女编剧把女导演带了出来),都是典范。
最后安然带着安子恒跑出领养家庭的时候,忘了把银行卡带上,这个事儿让我很挂心。
坚持了47分钟,一边剧烈精神呕吐一边出来了。我以为我受得了这种题材,算了,放过我自己。没看完,不打分,不是受众,及时止损……(听说结局了,还好提前出来了,不然我可能会徒手拆了电影院)
作为有两个姐姐享受社会红利的弟弟,我一直对我的姐姐们抱有亏欠感,即使如此我也无法完全了解她们作为女性所遭受的困境。而《我的姐姐》则真实地将这种困境展现出来,女性就像套娃,一代代被装进重男轻女的男权社会套子中,压抑感和无力感充满我的胸膛,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除此之外,我还蛮喜欢这个结尾的,因为它展示了女性最强大的情感力量:爱与善良,影片通过姑妈鼓励年轻女性“套娃不必非得装在同一个套子里,自己的路自己走”,同时用这样的结尾告诉她们不要放弃爱与善良,因为女性独立和爱与善良从来都不是二选一。作为男性和弟弟,我们能为姐姐们做点什么?或许就从尊重她们的意志、了解她们的困境、支持她们的发声开始吧!男人要有内自省性。P.S.张子枫拿影后吧!PP.S小时候的安然是王圣迪(普普)演的,她未来也会拿影后的!
三星给演员们,结局让人太恶心了。典型的男权社会下的“政治正确”,女人就要牺牲,被亲情捆绑。就算不从情感角度出发,那大家理性思考一下,姐姐现在只是小姑娘,如何养育好一个娃,送出去给富裕的家庭养对两个人都好,弟弟还小不懂事,姐姐也不懂事吗?还要媚男到什么时候?
可能还不够好,但它值得被看到。它所涉及的东西在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都探讨得太少,而在这个时代也尤其需要,即使只是被提起。演员们真好,坚强的张子枫格外可爱;朱媛媛的角色让我想到很多身边的人,她像妈妈、像姑姑、像她们那个年代过来的很多女性的集合,你可以轻松地质问很多“你为什么不……”但最后她就是选了最难的一条路,出于本能、规训或者爱,但她本身终归是伟大的,但也不该被伟大绑架;肖央彻底改变我心里的印象,很有戏的人,层次全出来了。影片的节奏有问题,情感有多次的断点,转折强硬,太突出戏剧性了。很多生活化的段落太过“工整”,少了闲笔,流露出太强目的性;尤其是弟弟的台词,句句“一针见血”,没了孩子本性的天真,只有大人“睿智”的设计,就会让看的人识别出来,再难融入,好在小朋友太可爱了,所以依然抓人,哭了好几次
《感动中国》好歹还能做到——主题明确、态度明朗;本片,并不。从独立到奴隶,这是不敢动。
21世纪的女性回归自我了吗 没有
姐姐天生就是没有底座的套娃,是没有残障的瘸子,是挖掉了西瓜瓤的瓜皮,是装进了保温杯的咖啡。生育证明像与生俱来的一纸符咒,经文是女孩要被迫独立和牺牲。天生沾染了长女如母的气味,却跟弟弟拥有不同的爸爸。可尽管他是肉包子里的花椒,仍是姐姐要捐出的功德。她说从此经文她来诵,而功德都赠我。
全片最震惊的一句话“从小被表哥当沙包,被姑父看洗澡”。
我其实不喜欢这个结局,如果在签字的地方就留白,可能会更好吧。这个故事没有解决实际性的问题,人物也不能算跟自己和解了,很难受,让我想起地久天长的那种难受
从强制一孩到开放二胎,历史的组合拳就这样无差别地打在姐姐们的身上。而当姐姐们转身想为自己的生活奋力回击时,却只绝望地发觉无处下手——因为往往并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让她们窒息的正是这充盈各处的厌女空气,以重男轻女之手,穿梭于日新月异的时空,如出一辙、驾轻就熟地扼住一代又一代女性的咽喉。(姑妈送走安然后喃喃自语俄语单词的那一刻泪崩了😭
看到结尾我就知道,这片儿肯定要挨骂。很多人肯定觉得它不够女权,甚至是打着女权反女权,不然最后姐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觉得吧,电影好坏先放一边,姐姐做任何选择都是可接受的,只要影片给足了理由和铺垫,以及只要这个选择是她自愿做出的就可以。我们说女权或说任何人的权利的时候,不是规定Ta一定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算是维护了自己的权利,而是看Ta是否自愿做出选择并承担后果。后者才是Ta真正的权利,才是Ta真正掌握了自己的人生。
它本可以是《何以为家》,但它选择了《以家人之名》。
摄影很好很有设计感哦。女性电影,隐隐担心并非女权电影,我也分不清楚。跟《82年生》相比代入小男孩视角柔化了冲突,弟弟表演过于小大人了,台词写的也有点糟糕,一定程度上分散了女性视角。一二幕搭建的特别好,第三幕有点拉胯了,每一场戏都煽情等于没一场煽情。仔细想想拍的太MV了,咔咔怼特写上音乐,何必呢。结尾很喜欢,好的电影应该带给观众思考而不是瞎给答案。今年是张子枫年。如果迷雾剧场能上就是肖大宝年。
我能理解喜欢这片的人,但我是很不喜欢的,甚至看不下去。因为几乎每个情节都在意料之中,大多数地方的拍法也全都提前猜到。哪里什么情绪,哪里该发火哪里该哭,观众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很有规划,但换句话说就是极其套路。所以,哪怕背后是非常好的真情实感,哪怕张子枫、肖央、朱媛媛都很精彩,也被套路给损耗了。这对新导演或者院线片来说也许算好事。但我只能刷手机了,尤其是这个弟弟,太假,那些台词都不是小孩说的,而且句句精准到位,编剧实在让我受不了。而且对主题和人物的表现方面,编剧也不用废笔,场场为他的目的服务,实在太刻意了,缺乏生活中真人的感觉。
看完最大感触:只有成为真正冷血无情的人,才有可能摆脱痛苦,这是儒家的诅咒,能破除的中国人寥寥无几。情节看似由急风骤雨般的冲突构成,实际上全是如履薄冰的斡旋。剪辑是加分的,几乎抹除了所有令人“生疑”的空隙,让这场风暴尽量逼真。
其实可以不要那么多刻意煽情,有些话从小朋友口中说出来就假了。好的是关注到了中国姐姐这个身份带来的苦难以及长久以来做出的牺牲,但结果是新时代追求个人价值的姐姐仍有可能选择老一辈的“苦难”,从被逼迫到自愿,这弧光不值得鼓励,无法展开的某些原因和结尾的亲情绑架让人叹气。张子枫的演技还是顶得住怼脸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