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刺心》边缘
冈扎乐兹与Anne之间构成某种镜像:不仅是以导演的身份,而且是对构建电影更深层次上的原则,或者说轨迹的类同。男大姐对Anne试图找普通人拍色情片的行为质疑:“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左拉/(自然主义作家)吗?”
这提问绝非空穴来风,而是《刺心》中的斯芬克斯之谜和真正的核心。Anne回答到:“找普通人来,给我们的影片增添生机!”——这绝非庸俗意义上的享乐主义意图,而是某种程度上尼采式的拯救——如冈扎乐兹一行人试图在“法国新新浪潮”中开启的那样:“一种有生命力的”、“着火的电影”。
这种拯救以“性/同性/情色”类型片为靶子似乎不是巧合。事实上,我们觉察到同性片的某种天生亲和性:与情色元素,与悬疑元素等等;而最重要及有价值的之一,便是与戏剧(曲)元素的结合:阿莫多瓦的《不良教育》甚至陈凯歌的《霸王别姬》便是明证。
而在这一角度下,再次窥见了尼采式的影子:这里的戏剧/电影,是“悲剧”的现代变形,是《悲剧的诞生》中被日神化的酒神艺术模型——于是,音乐性和面具式的人物/表演得到某种根源上的回应,而这些元素如我们所看见的,得到某些发掘,但还只停留在表面。
冈扎乐兹继《午夜狂欢》之后的这次发掘,试图走得更远:他力图超越《狂欢》中舞台剧式封闭空间的局限,以打造出一个现实的、开放的真实环境,使“生命力”的种子根植于世俗的土壤。姑且不论结果如何,这种探索值得肯定。需要指出的是,这种探索似乎试图将两种体系进行融合:一面是德里克·贾曼——佐杜洛夫斯基式的“邪典”符号学—形式体系,另一面是阿莫多瓦—德帕尔马式,以及欧荣式的情色—悬疑—叙事的情节剧体系。常见的做法或许是《野小子们》中的那种寓言—童话式造型;但冈扎乐兹选择的是左拉式的道路:这种自然主义或许在李安《喜宴》,甚至在《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以及《每分钟两百击》中得以一窥,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在自然主义中符号虽然存在但隐忍,其“生命”是被压抑的;而冈扎乐兹所做的,或许便是以铅黄片之力将其“释放”出来。
于是,对“叙事”及“细部”的苛求成为本片成功与否的一道真正标准,这一标准内含于其基因之中。因为实际上,我们可以发问:《刺》究竟有多少邪典意味呢?——太少了,实在太少了:不及《狂欢》,更难以望上世纪邪典大师们的项背,如果说这方面是牺牲的话,那么多少还不太成熟。
二、《刺心》之中:边缘者联盟
Guy所经历的“烧仓房”是《刺》中第一座被烧掉的房子;实际上,“被烧毁的房子”、剪辑师露易丝身死的“祭所—影棚”以及巴黎色情电影院是真正的同构:统摄于此的,表面上是享乐主义的复活,而深层是诅咒:对“爱—性”联结的撕扯与分离。
这种诅咒的产物正是从“烧仓房”中逃逸并重生的“鸟(性器意味上)——面具杀手”的组合:被(父亲)打断的性—性器变得“盲目”而危险,被诅咒的爱失去面容,嫉妒而怨恨。
这一对刺客彼此相伴,却无法结合,幽灵般徘徊在现代都市,生成这一边缘者联盟内部的反动意志——而这可看作是“反:爱—性”联结的威权规则投影。
正是在这一点上,联盟内部所有人都被这一规则所标记,并成为叙事的逻辑核心: Anne声嘶力竭的呐喊道:“爱——爱——爱!”,但她真正在做的是指导/命令一群“直男/男大姐/大叔”们进行“硬”不起来的“做爱—做爱—做爱。”于此,爱与做爱之间生成巨大的沟壑而难以被抹平;甚至Anne和露易丝之间的一点点亲密行为也直接导致了她们关系的破产,确切的说,是被应验的诅咒。
唯一真正有价值的人物,如Anne所说,正是从普通人中捕捉到的男子兰斯。他面貌上与某GV演员的酷似绝非巧合:这正是尼采意义上的永恒回归者,是某种差异的生成与重复,拥有真正的“生命力量”。也正是他,才开启了Anne的灵思,才为这一联盟提供了解缚的可能。作为戏中戏的侦探以及最后电影的观看者,他实现了深层的裁断与跨越,并将杀手逼出原型——遗憾的是,这一符号只是如同“受害者”般完成了“超人”的救赎,仿佛对自己的“任务”一无所知,彻底沦为一个单纯肤浅的“演员”角色。
作为结局,导演让观众(另一个边缘少年)将刀插入Guy胸口,终于使一切符号沦陷于“狗血”的漩涡,也揭露出导演的某种误判:作为威权规则的父亲形象始终被悬置,甚至在某个森林的边缘上和自己的女儿“逍遥/禁锢/依靠”,虽在画面之中,但实则游离于画面之外。作为例证的,还有这一联盟与外界的纽带实际上依赖于鸟店主人基因学的神启和警察–机构的救赎,表明其侦探性不过是“内讧”,不过是对规则的承认屈服,于是整个叙事意义的破裂在所难免。有意思的是,影片或许可以被概括为墓地旁失智的母亲,染上某种迷幻的特质,以鲜花试图召唤“生命”的复现,但终究患了病。
一座座房子都被“烧毁”,使得结局奉献的肌肤平面在优美的节奏中,生成某种“自败”的意义:冈扎乐兹和Anne试图为同志情色/生命力找到某种自然主义的“居所”,但影棚和电影院都被烧毁了,它终究再次走向赤条条的空荡布景,拒绝披上被驯服的外衣。
三、 在《刺心》之后
事实上,《刺》的缺陷被暴露或许是件好事:这种常见的失智状况某种程度上与现实/现实主义倒不谋而合。常见的批评指出,这类影片沉湎于性爱、毒品、暴力,这并非没有道理。其根源之一正是“爱—性”这一联结的分离。
究其根本,这恰好与真正的“快乐主义”背道而行:在尼采那里,这种分离是“否定”的意志,是一种被虚构的力,将走向彻底的虚无主义;而快乐主义者懂得“肯定”,懂得不去做那负重的驴子和骆驼,而是要轻盈的舞蹈和上升。古希腊的神话永远富有哲理:比起宙斯、阿波罗的多情和花心,正是生成之酒神狄奥尼索斯与阿里安一见而钟情,成为真正的肯定。
另一种危险的倾向是置真正“黑暗”的权力于不顾,如同冈扎乐兹在此处的隔靴搔痒。这不是说必须解析它,而是不能转移它、恐惧它:如果说在生成之路上必定遭遇黑暗的话,这并不意味着黑暗是生成的一部分,而意味着黑暗与它息息相关,等待着被生成所刺穿。
最后,应该相信,冈扎乐兹所做的尝试的确是有前途的。这种尝试必定遭逢巨力的排斥,需要导演真正的才能。譬如伯格曼的《第七封印》,布努埃尔的《维莉蒂安娜》称得上这类融合的先驱;或许更恰当的如意大利帕索里尼《定理》甚至是同样新生女导演的《幸福的拉扎罗》,后者带着某种“被压抑”的魔幻现实主义风味,恰好与冈扎乐兹寻求邪典化的自然主义构成对照。换句话说,《刺》某种程度上失败了,但并不意味着其构筑术的崩溃,我们仍然期待着某种生成。
简·影评《刺心》
True love沉睡了,人生开始灰暗,也曾想自我救赎,却终究沉沦至死。
人性世俗的罪恶让两个本来相爱人一死一生、诚然、活着的走上了救赎之路、可惜的是受伤的心让他手中的刀一次又一次的去杀人、以报复社会对他的伤害。你可以说他很荒唐、很可笑、很不理智、但你绝对不能感同身受、包括我。
一方面是社会多元化建设的失败、一方面是人文主义和理性主义的缺失。
社会需要发展、人类仍需要一场思想解放运动、包括现在。
扬·冈扎乐兹跟意大利导演卢卡·瓜达尼诺一样,不约而同地钟情于70年代意大利“铅黄电影”(giallo),尝试在作品里唤醒观众对这种电影亚类型的记忆。瓜达尼诺翻拍经典恐怖片《阴风阵阵》的策略不仅在风格上的模仿,更在叙事上有大胆的改弦更张,令影片变得更加新颖而商业化。相比之下,这部入选今年戛纳竞赛单元的《刺心》则注重美学形式而忽略叙事意义。影片模仿对象明显是那个年代的色情电影,导演冈扎乐兹在昔日的电影亚类型里大玩实验,无论是戏中戏结构,还是梦幻蒙太奇,都彰显出其独特的影像魅力。 法国乐队M83的配乐为影像风格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复古电子乐轻松还原出70年代的氛围,而戏中戏的同性A片场景与最后彩蛋,均延续了《春光之岛》里色而不淫的唯美浪漫气息。而刻画面具杀手前后数次行凶的段落,更将暴力与情色意味结合得天衣无缝,尤其是女主角在片场拍摄自己被杀的一幕,调配出惊悚而诱人的视听效果,大大提升这种非主流类型片的表现形式。 遗憾的是,相比起流畅自如的美学风格,叙事方面有欠考虑。用梦境来暗示与连接两条叙事线索的手法并不新鲜,早在大卫林奇的作品里已领教过。女主角与同性恋人之间的感情线刻画得并不成功,连带就是女主角偶尔过火的演绎让人出戏。至于杀手那条线索更加牵强无趣,仿佛又落入到这种亚类型片原有的桎梏里。这究竟是导演无心之失,还是故意而为之呢?
若说是今年戛纳争议最大的电影,就不得不提这部《刺心》。
它充分利用了影像的表意功能,每一场无比劲爆的船戏,都承载着符号化的寓意。同时,又因为极大尺度的同志XX情节,吸引着观众的眼球。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电影引起了极大的争议。其主要争议点在于,影片的大尺度是否是徒有其表。
就影像而言,《刺心》显然在今年的戛纳主竞赛单元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但最终却把最佳导演奖给了《冷战》,让人也不由得开始质疑戛纳的政治关联性。
这并不是同志XX电影第一次入选三大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早在1982年,由德国新浪潮领军人物莱纳·维尔纳·法斯宾德导演的《雾港水手》就入围了当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与今天的《刺心》一样,大量具有性暗示的情节充斥在影片中,在当年的威尼斯也是争议颇大。但与其说是刻意露骨的表达,不如说法斯宾德以这样露骨的表达去完成对主流哲学观念的反叛。其反叛的核心,在于强调人与生俱来的欲望存在的合理性,从而去改变西方世界多年以来形成的爱情、处世观念。奎莱尔从一个普通水手上升到一个具有独立精神的个体,是代表的是一群人的宣泄。
《刺心》的背景也正是处在1979年的巴黎。当时西方社会性解放思想刚刚蔓延到古老的法国,法国社会终于敢将原本羞耻于提起的那部分艺术搬上大雅之堂,进行重新讨论。现在看来,那场轰轰烈烈的性解放有些矫枉过正,但在当时,其意义在于人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得到了正式的承认,这也正是欧洲启蒙运动以来欧洲社会一直存在的“过度理性主义”的一次纠正。
受到这一次性解放运动的影响,当时巴黎开始流行一种专门播放小电影的电影院,并且出现了专门拍摄此类电影的制片人。据不完全统计,在当时的巴黎有四十多家此类电影院,而在全法国境内,竟然多达110家。由此可见,当年此类产业的发达程度。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人的欲望一下次喷薄而出,迅速蔓延了整个法国。
《刺心》中的大尺度场景大部分都来源于这种影片的制作过程。女主角安娜是众多此类影片的制片人之一,她本身也是一名Lesbian,刚刚和女友分手。分手之后,她的事业也遭到了重创。她签约的演员一个接一个被以各种离奇的方式谋杀,她的事业也陷入危险境地。她决定主动出击,尽全力去挽救她和她的演员。
影片中到处都充斥着浓烈的性暗示符号,当同志与谋杀相结合,就产生了一种暧昧而又危险的情绪。影片开场,蒙太奇镜头下,黑色的罗马大帝中突然露出锋利的刀刃,这镜头在香艳刺激中透着恐怖,以至于在后面的所有大尺度场景中,我们纷纷做好心理准备,以防止突然到来的那一下。
霓虹灯创造出的迷离致幻氛围,再加上同志、凶杀的元素,以及对16mm胶片和蒙太奇的合理运用,让影片呈现出一种八十年代复古Cult片的影像质感。这种影像质感就好像是你突然走进了一家法国八十年代的舞厅,它所创造出的迷离氛围,正是这种环境下独有的氛围。有人说,打开这部电影的正确方式应该是早在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法国同志影院,这正是影片所要还原的那个时代。但还原时代的最终目的,还是要体现那个时代性解放运动的核心精神。
《刺心》中令直男观众胃部不适的香艳场景,并不仅仅是视觉刺激那么简单,它更多地传递出一种对于长久压抑的性欲的反抗。这种反抗,越是压制,就越是有力。当安娜的摄影机开启,就如同一只手为我们揭开了上世纪小电影的神秘面纱。此刻,观众就是在工地上做苦力的英俊小直男,在安娜的金钱诱惑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从保守中走出,享受起游走于指尖的情欲释放。它展现代表着爱欲的多重可能性与流动性,从本质上讲,每一种爱欲之间都没有什么区别,它都代表着对人本身特性的正视与原始欲望的释放。
电影最为奇诡之处,就在于它将这种流动性融入在凶杀案件中,让一种别样的恐怖弥漫在影片中。情欲掺杂了复仇故事之后,就从绵软无力的反抗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一种对性压抑无声的静默,就变成了激烈的反抗。影片最高潮处仓库中点燃的大火,镜头时不时在16mm彩色胶片和黑白影像中来回切换,在影片的时间轴前后,形成了奇妙的互文。黑暗狭小影院中握着刀具颤抖的手,拍摄片场时不时闪现的神秘身影,安娜瞪大的双眼以及男演员突然被刺之后发出的骇人叫声,甚至于包括片尾伴随字幕出现的一场最大尺度的戏份,都带出了一种极其热烈的情欲。
这样看来,这注定不是一部能用理性的逻辑去理解的电影,因为在这样的影像风格下,所有大尺度场景所承载的影像意义都大于文本本身的意义。这一切并不指向一种奇怪的恶趣味,而是更深层次挖掘了压抑导致人性的扭曲,从而呈现出一种长久压抑之后的释放之美。而性解放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反抗来自各种方向的压抑,去释放本来的欲望。
导演冈萨雷斯在美学诉求上的极致与情感表达上的大胆,以颗粒感十足的影像去传递出来,其视觉冲击力和心灵震撼力都十分强悍。它站在人性的视角,以非常凌厉的镜头去解剖情感,却意外地带来一种层层剥开的细腻感受。华丽与颓废、浪漫与伤感、暴力与温暖、血浆与爱情,从极端的割裂,在暴力与抨击中融为一体,汇成漩涡,让你忘却了原有的道德判断,重新建立起善恶观。
终极目的,依然是正视自己的欲望,正视全人类的欲望。可能有了欲望,人才能够成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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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偶然的想打发时间 然后找到了这部电影 看的过程中非常惊喜 一边看一边想到前段时间也是法国的《野小子》和1977年意大利的cult邪典《阴风阵阵》,正好最近新版的《阴风阵阵》在墨尔本电影院上映 看完这部《刺心》(总觉得名字翻译得很奇怪)决定马上买下第二天新版阴风阵阵的票 好去对比一下观影心情 MIFF 2018的展映影片之一 看之前在思考是看这部还是同在MIFF的剧情电影《罪人》 后来想到这部电影的LGBTQ元素 自然就点开了
话说回来 至于《刺心》真的太迷幻太美了 不光同性元素 更多是的片中的性别多元化和去性别化 每个人在场景中都在展现属于自己角色特有的美 影片讲述了一个很美好的悲剧 拍男同色情片的女同性恋导演和她的剪辑师女友的感情分裂 遭遇到伴随着拍摄过程始终的离奇谋杀案 这些元素听起来就很邪典了 一部电影里面在拍电影 电影里面在拍谋杀案 而电影里也在发生谋杀案 我突然感到语言非常地匮乏 无法描述对这部电影的惊奇 如果之前的《野小子》的迷幻显得有些零乱的话 这部《刺心》非常地完整地展现了更对观众具有亲近感的酷儿文化 在短评里面学到了一个新词 古早电影 上世纪的复古元素放在现在的语境里来看的话 正好就是这个当代酷儿文化持久的意义
(11月16日的补充:前两天看了新版的阴风阵阵 虽然也非常具有cult元素的艺术风格 但是相比起来 还是更喜欢刺心的气质)
另外 法国女人谈恋爱 上一秒在接吻 下一秒在讨论打雷起火
有笑容温煦质朴的男孩渴得不像话,心甘情愿被按下头颅,埋在另一男人的两腿之间,彼此纠缠。
三个男人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互相💋。
有红蓝交替的灯光打下来,像一团火,烤得他们的荷尔蒙滋滋冒着油光,仿佛下一秒就要👉👌。
这时,一个女人闯进来,低声呵斥,“要投入,眼神要狂野!”说着便捏住其中一个男人的后脑勺,向另一个人胯下狠狠一埋,“吃了他,妈的!”
——电影叫[刺心]。
女人是个过了气的钙片导演,地点是巴黎某个简陋的钙片片场,时间是1979年,一个钙片盛世。
钙片,欧美人称“Gay Video”,日本人叫“ゲイ動画”,台湾地区写作“㚻片”,五花八门,但都一个意思,指以男人之间的武打、枪战为主的影片。
但打头儿的并不是这以上任何一个民族,而是连电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古希腊人。
说是古希腊人,想必人家也不会承认。
男男这事儿,确实他们在先,加之几个有关“少年之爱”的传说,总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在古希腊社会,男同过得更逍遥自在些。
此言差矣。
柏拉图曾在《法裔》里对男男之事大加指责,称长此以往必会导致社会内乱;亚里士多德也只将其当作是一种可以降低出生率的计划生育手段;
剧作家阿里斯托芬则在戏里大肆嘲笑气质阴柔的同性恋者,称他们是社会的耻辱。
说到底,还是看不大顺眼。
所以,要他们承认是自己带动了男色之风,怕是比登天还难。真要问,也只会连连摆手,要么闪烁其词,称无论怎么搞都是波斯人教会的。
就像希伯来人说学的古埃及,英国人则归咎于土耳其和意大利。唯有个纪晓岚,栽赃给了自家祖宗,在《阅微草堂笔记》里写“杂说娈童始黄帝”。
饶是如此,古希腊人也还是露了马脚。
约莫2600年前,他们就创造了钙片的雏形——花瓶画。都是些雅典黑彩,也有的画在高脚浅酒杯上,主要是为了唤起欲望,叫人看了就来感觉。
但内容非常含蓄,基本没什么高难度动作,多半是两男子面对面站着,用手为彼此放松。
《荷马史诗》也是点到即止。
只说英雄阿基里斯向来冷酷,拒绝为希腊人参战,却怀有“众人皆死,只剩我与帕特洛克罗斯携手”的想象,且后者死后,他几乎陷入疯狂。
话说得很隐约,意思却到位了,民间人也懂,只是不愿细聊。所以花瓶画上,落得一个帕特洛克罗斯为阿基里斯包扎伤口的矜持场面。
毕竟其他动作上不来台,连奴隶伊索都说,“不按爱神规定的路线而从后面进入是可耻的。”
如果画里的男人起了生理反应,则更加失礼,会让人觉得这与野蛮人、狂徒无异。
反之,则是高雅俊美的正经人。
所以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写与一个姑娘上床,临了却发现自己起不来,当下便用希腊人的说法儿安慰自己,“起不来更有美感。”
但村上的先辈们可不这么认为。
19世纪,日本某些画师在笔记里解释,将男色chun hua里的局部尺寸画得粗大异常的原因,是为了“让观者看清楚在干什么”,算是一种艺术夸张。
所以清一色开门见山、挺枪植入,虽说跟古希腊人的风格相反,却同样是为了唤起欲望。
从这个层面讲,男色chun hua也算钙片的前身。
但画上的不及真人的,真人的不及会动的。
19世纪末,巴黎卡普辛大街14号咖啡馆,来了一对姓卢米埃尔的兄弟,他们只带了一台活动电影机和一块白布,就让观众瞧见了马车飞奔的情景。
据说,当时有个女观众害怕得紧,看见马车逼近时还叫出了声,之后飞快起身,夺门而去。
照相师Eugène Pirou却从中发现了商机。
普通场景尚且如此,若是拍爱情武打片,观众的反应岂非更强烈?只不过从害怕变享受罢了。
于是1896年,他拍了一部[洞房夜新娘],时长7分钟,全程都是新娘一边跳舞一边脱婚纱的场景。扮演者叫路易斯·威利,因此一夜成名。
这时,人们才如从梦中惊醒,原来此类片子可以带来利润。于是纷纷投拍,当然也包括钙片。
第一部是1920年的[蝴蝶夫人]。
男主是个身强体壮的美国水手,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老婆蝴蝶夫人竟跟一名女仆有染。盛怒之下,同时也出于报复心理,就找了个男仆进行自由搏击。
虽说是20年代的老片子,画面却丝毫不见保守,可以说是上下两男,进退两男,强人锁男。
第二部是1929年的[The Surprise of a Knight],同时也是美国影史第一部钙片。
讲一男人扮女装,被一西装革履的绅士看上。随后,二人以沙发为阵地,展开了一场生死狙击。
具体枪法不表,事实上,描述这些枪法的资料很少,片子也早已被审查部门销毁,制片人和演员还因违反新闻检查法而蹲了几天号子。
可见钙片的出路在地下,而绝非地上。
所以,1945年,摄影师Bob Mizer在洛杉矶创立体育模特协会AMG。6年后,出版猛男画报《Physique Pictorial》——专为男同服务。
原先的武打演员也纷纷投奔于此,成为模特,只因画报可以在报摊、书店和药店公开出售。
当然不是因为纸媒的审查相对宽松,而是直到60年代,这些画报都还在以“鼓励健身”为口号掩人耳目,尽管它的主要受众是男同。
好在这一时期,16毫米胶片摄影机诞生,导演门槛降低,拍电影成了打个响指就能做的容易事。
于是地下电影人纷纷涌出,开始偷偷制作一些以武打、枪战为主的钙片,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粿体展示、💋🍌、👋🍌和👉👌。
最具代表性的是肯尼思·安格的[天蝎星升起],将摩托车与男同之间不可描述的欲望相结合。
还有安迪·沃霍尔的[Blow Job]和[我的小白脸]。
前者如片名,不多赘言。后者情节相当简单,讲一个男人带着新包养的小白脸去海边度假,趁他晒太阳时偷窥他,脑中幻想着勾引他上床的故事。
但这三部都是短片,最长的也不过65分钟,严格来讲算不上是一部电影。真正具备电影素质的钙片,应当是1968年,保罗·莫里西的[肉]。
男主是个以卖肉为生的牛郎,全身赤粿,在日落大道的旅店,与所有愿意给他钱的男人👉👌。
扮演者是著名武打演员乔·达里桑德罗,曾与安迪·沃霍尔合作,早年给猛男画报拍过粿照。因为[肉],他被《时代》杂志评为60年代最美丽的人物之一。
也是这一年,安迪·沃霍尔成立“美国成人电影协会”,与审查制度唱反调,主张打破道德界限。性解放运动也如火如荼,为钙片重见天日推波助澜。
双向夹击之下,70年代初,美国最高法院作出裁决,以男性粿体为主的作品不再列入yin hui范围。
于是1971年,钙片[沙滩上的男孩]破土而出,在纽约剧院公开放映,一时间万人空巷。
1973年,[黑皮革之夜]上映,一下将男同之爱与皮革亚文化融合,也让彼得·柏林的齐肩发、雕塑身材与紧身长裤,成为Gay寻求自由的形象标配。
但仍有许多主流影院不愿意放这种钙片。
于是同志酒吧、电影院如异军突起,还出现了一种投币放映厅,可以让男同边看钙片边做快活事。
[刺心]里就有一座这样的影院。
是1979年,钙片的黄金时代,影院里一片漆黑,女主坐在其中,看着自己拍出的片子咂摸余味。
眼前的银幕上,有浴室、俱乐部和海滩,有笑容温煦质朴的男孩渴得不像话,心甘情愿被按下头颅,埋在另一男人的两腿之间,彼此纠缠。
之后,🌊喷薄而出,二人张开嘴吐出舌头。
原来真有一个时代,能在影院看到直面欲望的镜头。原来从前的人都认真,认真勾引,认真失身。
哪有什么性别界限,不过是一副躯体找寻另一副躯体,一个灵魂问候另一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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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姨太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乌鸦飞过预示着死亡将至,阳具现身隐藏着恐同情绪,掺杂了捆绑、挑逗、谋杀、偷窥、压抑等一系列情色元素,在电影里拍电影,在黑暗中看黑暗,别具特色。然而前半段的井然有序,在后半段中逐渐跌入了混沌的深渊,成为了一部无聊且混乱的cult片,唯有最后在白布景下的幻想乌托邦挽留了那仅存的美丽,写满遗憾,一曲天花乱坠,一夜痛彻心扉,难有共鸣。
“你的嘴唇,就像未被点亮的灯笼,寻找它的灯光” 致命的高潮,极致的哀伤,复古美到令人窒息,几乎是目瞪口呆地被吸进去了…2018年度十佳候选。
拙劣不堪,难以忍受。
真是佩服自己,居然看下来了。会引起强烈不适和厌恶情绪的一部电影。我从来支持同性恋,但如果性爱都是这个样子,血腥、暴力,只有性没有爱,还是禁欲的好。要说什么从特例中、意外中、平均数之外看到更大的东西,我也是放弃,人在世间不可能经历、也不需要经历某些事情,不是说所有的诱惑都是美丽的,有时候就是深渊。
A / 《午夜狂欢》里的闭锁感被完全打开,蔓延出自如穿梭的影像空间修辞;相匹配的是古典仪式性的削弱与现代迷幻气质的大幅膨胀。最终冈扎乐兹依然通过回到过往的时空来论证爱,又用爱颠覆神话的牢笼引向未来。所有放荡艳俗妖冶的碎片拼接在银幕和影厅的异托邦中相互幽禁相互折射,简直是情色艺术家的《八部半》啊!
听说在戛纳电影节上就评价两极分化,五分和一分,我算一分的吧。主线之失恋的LGBT女主是位色情片制片,于是大量的男色激情场面;加上一个毁容、蒙面的“宋丹平”之复仇与凶杀,充满离奇、混乱、朦胧,却完全无法说服我。还不至于“如坐针毡”,给两颗星。
年度必看非佳片同影,几位美男都很喜欢。剧个透,“吊鞘藏刺刀”这设计真是让人心思荡漾。
年度最佳恐同电影,香艳、惊悚、复古、奇情,专吓同性恋。拍男同GV的女同导演,从一桩桩谋杀案中汲取灵感,不但艺术技巧上极尽炫目奇巧,还有对70年代色情影院文化的致敬。结尾彩蛋让我感叹:十几年的钙片没白看啊!
该如何找到与爱人重逢的路径?是相信飞向太阳变瞎的八哥,拿出假阳具里的刀刃刺向别人。还是迷恋可以任意剪辑的胶卷,拍出诡异奇绝的情色祭奠自己。影厅里的俊美男孩无需在砂石场流汗,片场角落的胖男人无需工钱,一场狂风吹散了抽插的情色世界,伟大的情色录像负片慰藉了无数求爱的肉体,寂寞的灵魂。
“亿万同人字幕组”,刺心了。
现在的欧美文艺电影圈,你要不是个口吐霓虹的Gay,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有审美的导演了
dildo暗器,收魂之鸟,胶片舞剧预示死亡,gay porn戏中戏五颜六色连环杀人;拍得真挺好,但看着有点生理不适……
不负众望,未来的金棕榈。
全面怀旧电影,最佳观看地点应该是不复存在的巴黎同志色情电影院
M83的电子配乐极为契合整体的复古迷幻风格,戏内戏外的互文结构泯灭事实与想象、现实与戏剧的界限,色欲斑斓的迷离世界,爱欲巅峰的死亡降临。定格在胶片里的情欲贲张,如同赛璐璐在时间侵蚀下的焚毁与衰朽,倘若记忆长久不灭,爱情又岂会如负片影像般无迹可寻。
估计又要两极评论吧,同性色情+复古迷影+犯罪惊悚。色彩和音乐很棒,又有色情元素,加上戏中戏的设定,迷幻又B级。
一部非看不可的烂片
这类片子都长一个样:调个色,高饱和,放慢节奏,加上霓虹复个古,再大搞同性,就是所谓的“艺术”了。
没有心的《刺心》正以极具魅惑的视听语言宣告你眼前的一切皆为虚假。所谓时代感就像影片里的爱情一去不返,然而芒蒂格、冈扎乐兹这些站在写实主义最远对立面的作者却选择与时间唱反调,只可惜背叛的姿态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他们既没拓宽美学的尺度,也没能对传统进行一分一毫的批判。这样的作品无疑是在迎合那些号称拥有多元趣味的群体,但他们才是最终活在小格局里的人。真正好的电影和观众都像进度条那样一格一格的向前推移。
她拍的不是同性片,拍的是人大校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