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暗香 惟有暗香来

第二朵 商战

上部 剑拔弩张

从程氏海外第一代开拓者程大飘洋过海，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南洋淘金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一百年间，中华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南洋侨领程家也和在海外的千千万万个华侨家庭一样，经历着战争与动乱带来的灾厄与考验，但是历经战火之后，程氏家族并未因此式微，反而更加强大，程家的财富与势力的扩张，从南洋金蟾岛开始，遍布全世界。到了此时，程氏家族第三代家长程仁先生病危，又到了继承人交接班的时候了。病榻前，程仁先生指示次女也就是程远的二姐，要求她把还在美国的独生子程远召回岛内继承家业，并签署了遗嘱，自此，程家的一场声势浩大且旷日持久的夺权大战正式拉开帷幕。在这场大战中，程家的每一个人都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不少人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在这一场大战中，有商战，有悬疑，有恐怖，有政__经，也有爱情。当然，中青年观众最爱看的部分是爱情戏，然而在商战的大背景之下，程远与他所爱的北京姑娘伍月的故事就显得更加惊心动魄。为了给母亲最爱看的感情戏部分作个铺垫，这一朵暗香之梅，留给本剧的商战线索，因为商战的篇幅过于浩大，将之分成上中下部分，以伍月中枪为界。

商战的开始，是从程仁先生病榻前的嘱托开始的。此时，程远正在呼朋唤友在夏威夷度假，众人在游艇上玩兴正浓，被称为华尔街神童的他，不喜欢称呼他的中文名字程远，而希望朋友叫他：乔治。到这个时候为止，程远潜意识中是竭力避开关于家庭和家族的回忆，只希望在美国有象征着新身份的一切，可是根本由不得他，度假之中，已有人登上游艇，宣布遗嘱。来人是程氏家族的委托律师覃律师，此番前来是代表第三代程先生宣布要继承人程远回家继承家业。这个事实对于程远的震撼着实不小，从他对于过往名字的回避来看，身为金融精英的他并不愿意回忆过往，更愿意以美国人的身份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他的抗拒感，敌不过道德观，覃律师告知程仁先生已病危，程远不得不返回金蟾岛，去参加他不想面对人和事组成的游戏。

在上岛之前，程远就遭遇了一次黑手，七叔暗地里使了绊子，要陷害程远，诬赖他藏毒，可是无巧不成书，偏偏遇到了北京情侣李克金和伍月一起婚前度假。具有绅士风范的程远，不计较鬼灵精怪的伍月擅闯豪华舱，反而成人之美，调换了船票，让二人享受豪华舱的服务，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仁厚举动最终拯救了他自己，也让他遭遇了生平唯一深爱的女子伍月。下船时，程远被家族派车接走，回到家中，而倒霉的情侣伍月和李克金则被当地警方拘押，罪名是藏毒带毒。到了这里可以看出来，这一次的事件，根本就是个陷阱，本来掉入陷阱中的猎物应该是程远，可是因为厚道再加上西方式的成人之美，让程远避开了这次凶险的攻击。以程家在南洋的势力，搭救继承人虽说不容易，但也绝不困难，顶多只是多一个疑似藏毒贩毒的污名，仅此而已。七叔诬赖程远，在谋划之前就知道不能把程远怎么样，因此他并未打算将其置之于死地，而是想要借此羞辱程家的第四代继承人，从程远上任之初就削弱威信，并且授人以柄，便于控制，想要程远当个傀儡；可是七叔出师不利，在第一回合的战斗中就碰了个软钉子。而且，劳苦功高的七叔，还把日后有可能成为程夫人的伍月引到了程家的宴会，可见日后若是程远计较起来，七叔还是有功的老人，只是，有功也有过。

在宴会之前，程远已经翻看了父亲的日记，发现诸多疑点，由此推断父母有可能都是被谋杀，不管他口头如何不同意成为程氏继承人，内心都希望将父母的死因查核清楚，以尽为人子女的孝道，到了这里，程远和伍月由此有了合作的动机和理由。宴会前后，程远故布谜团，表现出类似纨绔子弟的样子，为了进一步表现出浪荡子的风范，他不惜拿船舱内刚认识不久的女孩伍月，当了一回道具。伍月潜入宴会，是为了找到程远，要求他救出男友李克金，而程远则需要借助伍月，为他保守调查的动机和隐秘行动。虽然伍月不情愿，但是契约交往就在程远的坚持和诈唬之下开始了。程远一边进行自己纨绔子弟角色的荒唐表演，一边暗地里与美国方面联系，要调查父亲服用药物的成因。可是，调查结果却所托非人，将日后夺权大战中最恶劣也是较为重要的一位高官马奎那引入。到了这里，商战的线索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商战要表现的是程远与伍月感情开始发展之时，恶劣的大环境，也就能够解释之后程远的若干残酷选择和程家发生重大变故的根本原因。

马奎那是程仁先生的好友，程远在最初不疑有他，将全部情况和盘托出，因此给马奎那介入并且利用程家的内耗，提供了最佳时机。此时，程家的另一位盟友费氏，也觊觎程家的丰厚家产，想要趁程氏内耗之际趁火打劫，将程氏占为己有。可见此时的程氏是内忧外患，程远是内外交困，只是以他想要继续美国华尔街事业的想法，只想要及时查清案情，并未能及时了解程氏的基本情况，这就给想要谋夺家产的内鬼和外贼提供了契机，这是程远不明智之处。马奎那得知程远了解到实情之后，出了最为阴险的两步棋：第一步，他派遣检察官来帮忙，表面上是帮助程远调查案情，实际上是自行介入并且掌握罪证，以便及时毁弃。第二步，他及时给内鬼七叔通了消息，并且指示如何行动，又找来早已觊觎程氏已久的老费，一时之间，金蟾岛风起云涌。

程远辛苦搜集到的罪证灭失，检察官消失了，并且程远本人也被汽车撞飞，好在命大，未受重伤。到了这里，程远并未看出是马奎那在捣鬼，他只是怀疑家族内的每个人，认为每个人都不能相信，这才要继续跟伍月契约交往，并派覃律师跟进李克金的藏毒案件。契约交往到后来，犯罪事实就要真相大白之际，七叔要程远的大外甥皮皮承认罪行，顶替自己去坐牢，并许以厚利又以皮皮父亲之死的真相和其母性命相要挟，终于使得皮皮就范。哪怕皮皮深爱的费氏独生女费丽达作证也不行，皮皮还是在最后一刻反口，不肯说出真相。与此同时，在船舱藏毒的杀手继续跟进程家的相关事件，在宴会场合，伍月认出杀手，为了保护程远，走近示警，终于被击中，替程远挡了一枪。伍月被枪击事件，对程远来说，是至大的震撼，让他了解到自己的感情所向。在伍月被枪击前后，程氏依然维持内外交困的局面，而程仁先生交给独生子程远的最为宝贵的遗产欧梅尼亚就要浮出水面。

欧梅尼亚，来自拉丁文，本身含义就有智慧与包容的意思在其中。从之前程远继承家业的情况来看，第三代程先生程仁对待儿子十分磊落，并无藏私，将所有物质类的财产都开列在遗嘱之上，任人品评，唯独对于欧梅尼亚的公布方式非常慎重，他只交给自己最信任的次女，并嘱咐次女要好好扶持新一代程先生。如此郑重其事，可见遗产的贵重程度，看来，程氏家族最为看重的并非珠宝财富等俗物，而是人脉。程氏家族被受近百年来的海外奋斗史感召，明白人脉人心乃至善举义举才是最可宝贵的财富，因此历代程先生交给继承人的宝贵遗产并非珍宝足金，而是受程氏恩惠的相关人员名单。第三代程先生程仁托付的人是自己的次女，也就是程远的二姐，二姐有智慧也谋略，更重要的是，她不怕死，她就怕不能为程家而死。刚开始，程远的表现让二姐失望，她气愤过也失望过，气急时也打过程远一巴掌，可是最终，二姐依然在最危急的关头拿出了欧梅尼亚，将之交给程远，这才有此后程远一举解决程氏债务危机的创举。

为了解决问题，程远打算公开手中握有的证据，就在召开发布会之前，得知伍月被绑架的消息，这才不得已屈服。屈服的结果是江山变色，七叔扶上了皮皮作为傀儡。可是，皮皮不听话，始终都有自己的想法，说到底，他是个有想法，不想当傀儡的傀儡。于是，自作聪明的皮皮策划了一场杀人案，却被二姐抓住机会，送入藏有欧梅尼亚名单的手机。杀人案的死者不是程远，而是杀手。他戴手套枪杀来人之后，又用计让程远握枪，留下指纹。程远背着伍月正待逃亡之际，被皮皮有所图谋的搭救，与伍月乘船离开。

伍月中枪是一道分界线，在此界限之前，程远对家族的态度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为了家人为了父亲，还是勉强接下了第四代程先生的重任；在此界限之后，程远因为伍月的付出，因为二姐和家人的付出，受到震撼，开始反思自己的选择，开始积极为了程氏家族努力。伍月中枪还带来了一个副产品，那就是程远对伍月的感情终于浮出水面，若是将他们此前的感情比喻为水滴汇聚成溪流，那么这溪流是地下暗河，纵有暗潮汹涌，也只是暗中流淌，可是在伍月为救程远中枪之后，伍月成为拯救程家的奇女子，也成为程远的恩人，她的义举也让程远对她的爱不再掩藏，而是大方拿到众人面前，笑骂由人。

说到底，每一次商战剧情的进展，其推动力都来自于爱情线索的部分。或者说，商战与爱情两大线索互相印证，互为补充，这才成就了[暗香]环环相扣的精彩剧情。若是程远就此离开，也就没有之后的商战大戏了，可是最终推动剧情发展的却仍是爱情戏的线索，程远为了帮助伍月办妥回国事宜，终于又回到金蟾岛，就在与丽达见面时被警察带走。准备离开金蟾岛的伍月终于得知程远的付出，无法抵挡良心的谴责和内心的召唤，从机场返回为程远作证。待程远被保释出狱之后，对伍月的感情终于公开化明朗化。

暗香 惟有暗香来

第一朵 程大先生

嘿呦嘿呦，过番过番，白水洋黑水洋……

这段民歌讲述的是清朝末年沿海穷苦人家飘洋过海谋生的往事，在沿海一带，人们都称去海外为：过番。过番淘金是那个年代里人们残存的希望，传说洋鬼子的地方有金山。故事里提到的主人公就是程氏家族在海外的第一位开拓者：程先生。程先生，是人们给他的尊称，他的真名是程大。故事从英吉利的洋鬼子诬赖过番的帆船上有瘟疫携带者，炮击民船，将船击沉，船上众人大多遇难，当然也包括程大的父母，儿唤双亲，亲不应，坚船利炮纷至沓来。程大，就是这次炮击事件的幸存者，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

随着第一页的掀开，电视剧[暗香]向我们展开了一个宏大的历史背景：在清朝末年，国土被践踏，民不聊生之际，本剧主人公，也就是被称为第一代程先生的程大，就是这样，经受磨难与屈辱，开始了他在海外的淘金之旅。历史背景虽然宏大，然而这是一幅展开后迅速缩小着眼点，集中在主要人物之上的画轴，故事的关键点很快就出现了：已经当上矿工的程大。看来，之后观众要看的是程大先生的经历。程大先生的淘金故事，过程漫长曲折，但是篇幅极之有限，然而为故事日后的发展埋设了若干伏笔，他的经历，简言之就是：历经周折，大难不死；而埋设的是怎样的伏笔，在本篇以及其后各篇的文字中会有所描述。程大流落他乡，多亏仗义的矿工头领五哥收留，有了在矿场工作的机会；而在写家信的代书摊子那里，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乡愁的滋味——人们在代写书信的先生那里，诉说着对家人对配偶的不满、埋怨、思念、和追忆。从代书先生那里听到的一句句文言文式的用语，就是他们心意的一点点寄托。

程大与矿工们一样挖矿，一样私藏金块，带出矿山，可是他与他们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不吃喝嫖赌，他并无嗜好，他只是……在恋爱。在卖腌木瓜的摊前，他遇到了深爱又憎恨一辈子的女子：小金。在那个简陋的摊档跟前，衣衫褴褛的年轻矿工见到了美丽的金小姐，忽然眼睛开始发亮，灼灼注视着华服美发的女子，就连被车轮轧了脚，也浑然不知。她坐在黄包车上，对这样的注视像是习以为常，还笑嗔一句：木瓜头。这一句木瓜头，后来成为程先生嗔怪一世的话，因为金小姐根本不记得说过这句话。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或者说，此时程大的恋爱是单方面的爱，他在单相思。

此后的岁月里，程大参与了矿工们攫取金块，挖断矿脉的行动，在炸药爆炸之前，五哥为了救助程大，毅然扑向洋鬼子，与其同归于尽。程大在接受五哥的救命之恩的同时，也接过五哥朴素的理想：要为在海外奋斗的华人出口气，也接过了抚恤在外过世华工留下家属的重担。或者说，程大的这条命早已是捡来的，那么怎样冒险都是赚到了。程大有个愿望：想娶金小姐为妻，可是被得知实情的老金臊出门去，因此确立了金矿开采的志愿，他说服了老金，提供寻矿的费用，并且立下三七分成的协议。然而历经九死一生之后寻到了金矿，见到老金，却被他使奸计灌醉后打得昏死过去，抛于野外。老金以为程大已死，可是命硬的程大并没有死，被矿工家属搭救，醒转后的程大召集采金的弟兄们再次经历了一次冒险，终于将洋鬼子与老金合作挖出的金块搬走。到了此时，出现了本剧最为重要的一条线索：盟约。立誓人为程、纪、费三人，三人起誓要将夺得的金块用于抚恤亡魂海外华人留下的家属，救助贫弱，也发下了毒咒：若是违背誓言，必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程、纪、费三家深厚的渊源由此而来，也是后来费氏的掌权者费先生不得好死的原因之一——费氏的后人未能遵守誓约，为富不仁，贪婪成性，最终应誓言之约而死。

到了这里，可以看出的是，第一代的程先生程大虽然不识字，但却始终坚持自己做人的道理。在汇丰银行以厚利诱惑的时候，他坚持了自己最初与老金订下的契约，要兑现承诺，坚持的理由不仅是因为他爱金小姐，也是因为他遵照母亲生前的嘱托：做人说话要算数，不能背信弃义。既然有对于传统道德观的坚持，就必定有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想要娶金小姐，若是不经过其父同意就去骚扰，表达爱意，那么程大就与流氓无赖无异，此时的他还是希望以上流社会体面人的身份将金小姐娶走，因此虽然身在南洋，但依然遵循传统的做法，不同的是程大没有请媒人，而是自己上门提亲，结果被嫌贫爱富的老金轰出来了。到了程大发迹之后，因为愤怒也为了复仇，他以一系列周密的计划，重重的报复了金家女子。重现在南洋的程大，是以华侨富商的身份出现，前呼后拥，响应者众，且尚未娶亲，孤身一人，无父母，财产丰厚，蕴集英华。光是以英俊单身富商的形象出现，就足以吸引金小姐的注意。这就是人性的悲哀，贫寒的程大与富有的程大，仍是同一人，程大还是那个程大，他爱小金的心意决没有因为金钱的增多而减少，反而在微时的灼热注视，是他最爱小金的时候。可是因为金钱的打扮粉饰，人们对他的态度，前后早已判若两人。

从小金对发迹后程大的眼神来看，小金一直认为，这是她与程先生的第一次相见，她对他是一见钟情。程大此时说了一句非常凉薄的话：我从来就没有骗过你，小金以为是表白，其实不是，是警告也是暗地里的讥讽，意思是说：我都说了实话，你却没能注意到，你输在不智。这句台词在本剧一共出现三次，第一次是在游园会之时，小金误以为是第一次见到程大，对这位行为举止皆有礼，但待人稍显冷淡，却又对她体贴的英俊富商顿生好感。到了程大布置了一个大局，将老金套进去，让老金越输越惨，越惨越输，终于败光全副身家，而此时金小姐已有程大的骨肉，但还是未婚的难堪处境，他拒绝金氏父女的时候，老金愤怒的质问他，程大也说了这句话，这是第二次。这句台词第三次出现的时候，本剧已接近尾声，在出任第四代程先生的程远将与费丽达举行婚礼之前，程远来到房间对未婚妻丽达坦称实情：她安排的股市狙击抑或是公司崩溃清盘，一样都不可能发生，因为另一位盟友纪先生已与香港股市的炒作高手财叔达成协议，也就是说：费丽达想要借搞垮自家公司来害死程氏的阴谋彻底破产，程远意味深长的看着费丽达说出了这句话。一时之间，仿若程大先生在世，让看戏的我顿感毛骨悚然。或者，最终海洋馆的那一幕，是程大先生在天有灵，不要曾孙程远迎娶一个不爱的女子；程远不是程大，他从来就没爱过费丽达，他要迎娶费丽达，只是为了履行责任和义务；费丽达的智慧与包容心也无法与小金相提并论。剧情最终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并非内容提要所说，并不是费丽达自愿按动了爆炸按钮。不是因为费丽达想死，才按响了爆破遥控按钮，而是在费丽达与老费手下的厮打争执过程中，失手按动了遥控器。也就是说：费丽达死于意外。其实她最终已经接受程远的说法，抛弃轻生或者是同归于尽的念头，想要好好开始新生活，可是费老的手下忽然出现，这才有了这次意外，可是反观程远在意外中的表现，他先是劝说费丽达放下遥控器，在费丽达与费老手下争执之时，把伍月和皮皮拖出海水甬道，要皮皮保护伍月，可是他自己却奔赴费丽达的方向，程远其实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伍月和他唯一的亲人皮皮，自己选择了危险和死亡。到了有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然把生的希望留给了亲人和爱人。对亲情和爱情的眷恋之深，让人赞叹也黯然。

回到相关程大的剧情这里，在小金与程大相爱欢好的那个晚上，小金其实是有选择的。在马车上，程大说出自己将远行的时候，意在引起小金的不舍，又问小金是否要进屋喝茶，是小金自己拉开了车门，进屋喝茶。在程大抱她进屋的时候，并无反抗，可见小金是自愿与程大发生关系，以此来套住程大，不要他远行，谁知程大另有复仇计策在后。当他拿下眼镜，撕去胡须，又以正常声音说话的时候，金氏父女立时目瞪口呆。原来是仇人上门寻仇来了，他们居然还浑然不知，误以为鸿鹄将至，傻乎乎的跌入圈套，待真相揭晓之后，又追悔莫及。老金是个表面贪婪凶狠，内心却复杂脆弱的人，他的弱点是爱财如命，钱就是一切，若是失去了最为看重的金钱，就失去了生活的勇气。果然，老金死于意外失火，小金也在困顿中产下程大的独生子。此时的小金，眼睛里依然有亮光，因为艰难度日，也只得听从金家老妈子的建议：将孩子丢给程大一个月，意图籍此培养父子感情，程大不可能留子不留母。

到了这里，小金对程大的感情是爱恨交织。她爱相处时程大的细心温柔体贴和明智，可是无法理解程大无情的复仇和清算，这清算复仇的火焰烧死了父亲老金。对于失去亲人的事实，她无力改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恨下心来，丢下儿子，按照老佣人的嘱咐来做。若非要说小金与程大的爱情中，谁爱谁比较多，这二人是一半一半。最初的相见，小金无心，程大有意，导致他不怕艰难，为了兑现迎娶小金的诺言，九死一生的探明金矿。到了程大发迹后的相见，小金对于此时的程大是一见钟情，她的眼神透露了她的心意。因为老金的贪婪无耻可怖，让找回程大愤怒的选择了复仇，可是见到儿子的时候，他又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了真正意义上有血亲关系的亲人。

程大带着独生子去槟城的一段看似多余，实则是本剧另一条重要线索的开始，也是交待本剧对南洋程家的定位：爱国侨领世家。在清朝末年，程大的结义兄弟小纪已经领着孙中山先生来找此时已有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美名的华侨领袖程大，意在问候朋友，也希望朋友程大继续支持新民__主__主___义革___命。与孙先生的相见，充满了戏剧性，看似意外，实则必然。程大是个没有经验的父亲，要底下人来照顾孩子，自然手忙脚乱，并且在老妈子来告别时，小金嘱咐老妈子不可以给孩子吃的太多，也要多晒太阳，是善意提醒，老妈子若是没有谋划要达到一定目的，就不可能不照做，这毕竟是她原来东家和现在东家的独生子，她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亏待。或者，老佣人是故意为之，要程大手忙脚乱，非要找孩子的生母不可，可是，此时孙先生出现了。先生本是医学博士，这在历史文献中早有记载，在医学院临近毕业之时，整日与爱国青年商议革___命大事，却仍在一百多位考生中的毕业答辩考试中荣获第一。这样有理论，有实践的医生治疗幼儿，本是意料之中，可是这样的耐心细致与热忱，却让目睹华人劳工受到残酷压榨的程大看到了国家振兴的希望，由治疗肉身到疗救国家，这是伟大的理想，哪怕只能尽到绵薄之力，也要尽力而为。此时的程大对孙先生所倡导的事业，充满了希望。孙先生也为程家的第二代命名为：程进，意在要出生不久的孩子参与建设一个奋进的中华。与孙先生结下的情谊，让程大收购了救国债券，并将之寄给先生，也就是说，程大本人直接捐助了辛亥革___命。自此，给孙中山先生信中的一句话：责任重于生命，成为南洋侨领世家程家世代相传的祖训，此后，程家的男子都将责任放在首位。

嘿呦嘿呦，过番过番，白水洋黑水洋……

在第一代程先生故事临近尾声时，程大先是允许小金抱走孩子，跟着又追出门外，在拱桥上追上小金，下跪道歉，一手拉住小金的裙角，请她留下。由接纳儿子，到接受儿子的母亲，程大的心理过程曲折无比，但他还是忠于了自己的心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见，程大依然爱着小金，就如同他对代写书信的先生说的话，虽是给已过世的父母，但却是他的内心独白，他心里只有恨，不知道要怎么办。仇恨虽然蒙蔽了程大的眼睛，但却未闭塞他的心智，他是一个绝不会勉强自己的人，也是一个独断专一的男子，若是不爱，就不会迎娶对方，从头到尾，程大只想要娶小金一个人而已。第一代程先生的故事结束时，是已经白头到老的小金独自照顾已经中风偏瘫了的程大，她自言自语，对已经过世的父亲老金说出外孙程进已经把赔掉的钱几百倍赚回来的时候，现在程氏都是自己人所有，就说明小金并未忘记仇恨，她，只是以一介女流的特殊手法报复了程大：将金氏家门的血缘融入程家的血脉，让程家世代的血液里都无法摆脱金家的矛盾和怨恨。已经中风的程大口不能言，从他的平静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意识并未混乱，也不吃惊，可见程大早就知道小金的想法，但他依然默许了小金的做法，也是因为他爱小金，从最初的木瓜摊前相望，就开始爱恋，这爱情并未消失，也没停止，经过五十年的岁月，依旧熠熠生辉。

从小金喂食汤药开始，可以确定的是程大虽然中风，但并没有糊涂。从他沉静的眼神来看，有的只是明晰与清醒，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可见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或者说，他知道小金要这么干，但他还是配合她。或者，比起外人动手或者是自然死亡，程大更愿意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里，吃药是他甘愿的，死也是他甘愿的……这分析虽然残酷，但这就是第一代程先生与程夫人相处的现状，他们的确是相爱又怨恨的一对，居然就这么痴缠的过了大半辈子。若是二人一起过了五十年，也就是说，在这五十年中，小金有很多机会杀死程大，但她都没有动手，她是在程大已可功成身退，将事业全部交给独生子程进以后，因病已是手无缚鸡之力且病入膏肓的时候，才动手，这哪里是在报仇，这是在让程先生解脱，或者程先生也希望借此解脱，小金懂得他的心情。他们是真的很相爱也怨恨对方。

爱与恨，都是强烈的情感，若是太过于激烈，会伤害心智，让身心受创。程大与小金的爱与恨，足足延续了50多年，只能说：这是程家才有的传奇。程大，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男人，一个单纯的男人不可能有布大局的机智与成算，一个单纯的男人不可能有如此阴狠绝绝的手段，或者说，他只对最爱的人单纯，譬如独生子程进；对爱恨交织的人，则展现复杂的一面，譬如小金。最终，第一代程先生故事的结束，是程大的手臂慢慢落下，按照传统的说法，这叫做：撒手尘寰，这才是程大真正的离开。结束，也是开始，之后一百年，程家第四代程先生程远那轰轰烈烈的爱情即将展开……

惟有暗香来 第二朵 商战 中部 殚精竭虑

暗香的剧情从枪击事件开始，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波折。我想，这也是暗香这部国产剧最为吸引人的地方：若是不看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编剧到底想干嘛。说白了就是，每一集的剧情都有惊喜，像忽然冒出的彩蛋，一锤子砸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你。若是一眼能望到底，能猜出细节和结局，那么观看兴致就少了大半，这并非观众所期待的。有新鲜感，有好奇心，这才是促使观众继续看下去的原因之一。我喜欢，每个拐角都有未知的命运在等着男女主人公，我也喜欢，在每个弯道都有惊喜连连。因为未知，所以期待。

伍月遭到枪击之前，她和程远的感情是跌跌撞撞，二人都有好感，虽然早有迹象，但是二人都不肯承认；伍月遭到枪击之后，程远对她的爱从默默欣赏直接转变为霸道占有，或者说，程家男子的爱都十分强势，认定了就要追到底，绝不退缩，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因为在程家，在金蟾岛，程先生的话就是法律。枪击事件以后，周围对伍月的异议忽然都消失了，因为她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程家的继承人，既然程先生和二姐都已经认可，旁人说什么都无用。此后，伍月正式成为程远的软肋，仇视或者算计程远的各方势力，只要能够得到伍月这个筹码，就可予取予求。商战中程远软肋的出现，是因为他无可比拟的爱情所致，不能不说，到了这里，商战线索再一次与爱情线索绞缠纠结，无法区分。

获救后的程远在感情上依赖伍月，精明的他让李克金选择，务实的李选择了接受股份离开伍月回北京，接着他又禁锢伍月，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并且在事业上又开始了自己的新谋划。从性格上来说，程远继承了程家男子一贯的英明果断，专一深情，但也继承了程家人一言堂的个性，遇到事情只是默默处理，不肯解释，决定之后立即施行，任人评说，从不申辩。这是传统中所说的君子之仪，可是若是处在一个大家族斗争漩涡的中心，他的不管不顾，不说不讲，会在关键时刻将自己陷于被动。可是此时，伍月已经在筹划离开程家的事情。七叔被马奎那逼退，暗地里操纵程家外斗内耗的老马绝不会同意由七叔来操纵程家的傀儡，就算程家要出个傀儡，也必须由他老马指定，而非七叔。换言之，程家大小事宜的决定权，程家的继承人都不能由程家人来控制，必须由他老马控制，因此皮皮又蹲回了监狱，七叔也被老马逼退。剧情发展到此处，在角色设置上，对马奎那这个看似正面人物的安排是后发制人，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幕后的黑手如此贪婪残忍狡诈，决不会就此放过程家，他还有更大的欲望要实现。

就在七叔返乡的那一天，程远做了一件以后想起都会后悔的事，可是，就如他自己所说：没有如果。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在很多时候，人都不可能回头，所以也只能按照自己的选择，硬着头皮走下去。程远截住了要离开的七叔，将他带到祠堂，历数他的恶行，虽然其他事情，七叔都默认有份，可是惟有毒杀程先生一事，七叔不肯认账，说着说着，忽然心肌梗塞病发，倒在祠堂，被送医急救。与此同时，伍月也拿到了护照，离开南洋，回到北京，她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并未携带在饯别宴上七叔与二姐送给她的礼物，后来礼物被程远寄还给了伍月。到了此时此事，程远才开始感受到后悔的滋味。若不是他截住了七叔的去路，而是善意送别，就有可能在机场遇到伍月。或者说，这是在本剧中程远唯一一次不仁义的做法，虽然七叔对程远本人，对程家做了不少错事，但错不致死，在祠堂责问这一场就能看出，七叔依然当自己是程家人，在对付程家继承人也是第四代程先生程远的若干阴谋当中，他不是首恶，也非元凶，顶多只是借助力量，希望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或者说，七叔对于程家所犯的错仅仅只是为虎作伥，对程远所犯的错是助纣为虐，谋划罪恶阴谋的人，并不是七叔，而是阴险凶残的幕后主使者马奎那。当然，在祠堂问责一事上，程远也为他的不够仁义，付出了代价。在追悔莫及，又说不出来的情况下，程远答应七叔，会尊重祖父和父亲给予的承诺，在七叔百年之后，将其牌位安放在程家祠堂。没想到，日后这个承诺的兑现，又一次拯救了程氏家族。

将程远的承诺按下不表，先来看程远对于家族企业的改造计划，他重新掌权后就着手改组程氏，要将程氏企业推行上市。为了确保上市计划万无一失，程远找来了在华尔街的朋友来帮忙，这是个数位金融专家组成的团队，各司其职，各得其所，为的就是要将程氏打包上市。就在上市计划将要推行之际，发生了几件事，直接影响了程远的上市计划。剧情将矛盾指向直接转向了上市问题，其一是费先生以股东的身份反对上市计划，以他对程氏财产的垂涎，不会允许程氏有更好的发展；其二就是在改造计划之前，从小给皮皮带来仇恨教育，已经痴狂了的程家大姐，终因皮皮慌忙逃跑的错误判断，失足落下悬崖而死，而就在当日，程远已经要求覃律师去给皮皮办了保释手续。送过亡母的皮皮，在看守所内痛不欲生。之后，七叔带着被特赦的皮皮加入董事会，在马奎那的支持下成立三人组，务求将程氏的决策权分散，这样一来就给程氏的上市计划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按照程远出身华尔街的见识来推算，程氏企业得益于家族制，因为历任程先生都长袖善舞，精明果断，能为家族创造高收益，最终也保护了程氏家族中人；但程氏企业也受困于家族制，因为企业实行家族化管理，家长才是这一切的核心，万一家长变更，又不能亲自培养接班人，不能为其建立稳固的权利体系，确保继承无忧，那么围绕继承权的争夺就会发生严重问题，轻则企业伤筋动骨，重则分崩离析。譬如第四代程先生程远继承企业时就经历了一系列噩梦般的遭遇，董事长之职频繁更替，人选如走马灯一般换个不停，在此期间也导致程氏企业经营方面的不稳定，给员工带来更多的不安和打击。若是程氏企业打包上市，就从原先的家长制转变为股份制，上市企业不仅要向股东交待，也要向股民交待，上市公司的管理更加规范化，经营方面要接受法律和证监会的监管，也就不可能出现频繁的、戏剧性更换董事长的可能性。这个道理，程远懂得，马奎那更加懂得。老马除了安排费老出来跳大神之外，自己还动用国家权力，公器私用，务求坚决否决程氏上市的决议，以满足他要永远将程氏作为政治资金运作者的谋划。此外，马奎那还干了另一件人神共愤之事：他要暗杀程氏现任董事长程远，在程远的汽车上安放了定时炸弹。可是无巧不成书，二姐以及幼女尤娜跟程远一起乘车，二姐下车为孩子买冰淇淋，程远则应尤娜的要求，下车抽烟，结果，定时炸弹就在此时爆炸了……

失去独生女的二姐痛不欲生，她以性命相逼，要程远离开金蟾岛，去中国逃亡，以保全性命。另一面，她痛定思痛，回忆起当年程家大女婿也是皮氏企业继承人的老皮，为谋财产意图谋害程夫人和幼子程远，结果程夫人死去，程远却侥幸留下性命，第三代程先生也就是她的父亲，为了平息矛盾，不将家人交给警察，查实罪行后逼迫老皮吞枪自尽，可是就此留下了皮皮人格方面不健全的隐患。皮皮对待程家的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仇视程家，另一方面又渴望得到承认。内部处理，内部消化就将问题永远留在了内部，大姐不能释怀，所以疯了，皮皮不能释怀，所以支持七叔，站到了程远的对立面。可见，宗族制并不是每时每刻都适用，第三代程先生埋下的苦果要由第四代程先生化解，程远的担子并不轻。尤娜的死，让程家开始空前的团结，除七叔之外，二姐和皮皮以及程远都开始警觉起来。程远走后，二姐让皮皮去确认害死尤娜的元凶，皮皮认为是七叔，确认后，二姐痛心不已，开始了人生最后一个计划的准备。

而另一方在北京，程远度过了平生最为自由快乐的一段日子，他终于与伍月重逢，虽然被醉酒的李克金先生胖揍了一顿，但依然维持原来的作风：什么都不说，让知情后的伍月内疚不已。远月在北京的快乐之旅留给爱情戏的部分来讲述，商战戏要描述的则是远月之恋在北京付出的惨痛代价。这一次，推动剧情发展的力量再一次交给了爱情线索，若不是程远为救治伍月才联系了秘书，就不会有七叔手下的报告。此时，马奎那在场，立即布置杀手去北京，七叔依然维持原先的态度：坐壁上观，任由老马作孽。南洋杀手刚到北京，在饭店里就闹出了大动静。就在程远生日的那天，程远和伍月两人在饭店内与杀手展开了肉搏战，跟踪而至的李克金，为了救助两人，死死抱住杀手的大腿，被连捅数刀而死。从此，伍月无法释怀，再加上枪伤后遗症，逐渐失去了记忆。而此时在南洋的二姐，为给女儿报仇，也为彻底清扫程家的内耗根源，选择了与七叔同归于尽的悲壮方式，巧妙的与七叔分享了汤水，二人一齐中毒身亡，将最后的希望留给了程远。

二姐与七叔的死，也是一个分界点，从那之后，程远肩负的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使命，还肩负了诸多亲人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独立与自主权，二姐亡故之后，程远真正成熟了。程远回南洋，表面说是奔丧，实际则是重掌程氏大权，因为此时程氏已经没有人能够给马奎那摆布了。二姐嘱咐皮皮将遗言告知程远，说七叔有帐簿在手。七叔的账簿是本剧商战线索中一个最为重要的分支，早在伍月来告别之际，他就已经埋好了宝藏。七叔不愧是个老狐狸，根据马奎那的推断，火烧七叔老屋的，不是别人，就是七叔自己。细细根究起来，果真如此，若是马奎那烧了七叔的老屋，就等于告诉程远，他在寻找重要的东西，而老费急于夺得程氏，更不可能去危害有可能成为盟友的马奎那。可见在遗言中，七叔早已嘱咐底下人如此这般行事，七叔到底没被程家白养活，到底还是为了程家做了最后一件事，他也是本剧两个能预知身后事的人之一。二姐与七叔的退场，意味着程氏家族一个时代的结束，也预示着第四代程先生程远铁腕专___政的开始。

当我看到（第十二集）伍月被绑架，程远被迫就范时，我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编剧明显在玩弄观众的智商，以为黄晓明能一俊遮百丑？这么简单的一个刑事绑架案，绑架者的脸在视频中就差没给特写了，都是七叔的手下。发送视频的手机号也有，证据多得数不清。这案子即使给咱们小区派出所的片儿警，他也可以在5小时内结案。程少爷就是气得像个白痴似的在那顿足捶胸（不过，得承认，他生气时也还是很职业的摆出很帅的表情，还是不忘用中国口音骂上一句“血它”（shit））。
什么？撕票？我没听错吧？七老头敢这么做吗？敢？那就去做吧，对程远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而对他自己……一旦把他挖出来，等着身败名裂吧。他对他那4个手下就那么有信心？这种编剧硬扯出来的剧情只有在偶像剧中才能出现。
我还能说什么，是我错了，我把它当成了一部家族剧情片。即使它有着史诗电影般的年代跨度；即使它有着商业剧的外表，其实，它还是一部企图加入感情纠葛的偶像剧。
切记，看偶像剧时的第一准则：不是不需要思考，是千万不能思考！

想用一句我曾经的一部小说里的话作为开头：如野草般潜伏并开始疯长的爱，浑然不觉，是多么令人难过。

是的。这份爱，在伍月心中，潜滋暗长，但她浑然不觉，或者说，是必须浑然不觉。没有如果，这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如果，如果没有豪华游轮上的莫名相遇，伍月，她永远都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和深爱的男友一起，结束南亚之行，回到北京，回到温暖的小家，和双方的爸爸妈妈一起，开心地筹办婚礼，贷款买房买车，和好多普通姑娘一样，过一辈子平安幸福的小日子。可是没有如果啊。她终被卷进一场是非的漩涡，这场在是非中跌跌撞撞成长起来的爱恋，从一开始，似乎就是一个灾难。

伍月和李克金，本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他们攒钱出国旅游，憧憬着即将到来的婚礼。他们相爱，生活如此纯白无暇，他们之间的爱，也如同他们两个人一样，简单，质朴。然而当他们始料未及地撞进另外的世界，一切都开始改变。伍月是爱李克金的。为了李克金，她想方设法混进程家的酒会去找程远，她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求程远，她受尽一切委屈，无助之极的时候，她甘愿把自己也送进监狱，哪怕仍然不能与李克金相见，但她求得心中的安宁，实现同生共死的承诺。

可是，有些东西，终究逃不过老天的安排。这个考验来得太过出人意料而不寻常，伍月和李克金的爱情，在坚守与泪水中，开始变质。从伍月将生日蛋糕扣在李克金脸上的那一刻，我知道他俩已经完了。李克金爱伍月，但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逃不了很多世俗的东西，这不是他的错。他不了解伍月的不顾一切与全心付出，不了解伍月要的只是简单的爱与信任。爱存在，心已伤。后来，五百万换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伍月。当飞机离开南亚的大地那一刻，他的心中，会是怎样的百感交集？当回到北京，用捐出这本就不该属于他的五百万来试图弥补，到最后为了保护伍月，死于非命。他用一个小人物曾经动摇却一直珍视的爱情，完成了伟大的飞跃。

伍月经常喃喃自语的一句话是：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这样”，对于她来说，显然太过复杂。她告诫自己，她有未婚夫，她爱她的未婚夫，他们只是来旅游的，她不会变心，他们终究要离开南亚，回北京结婚，这只是一场梦。包括程远，包括程氏家族，包括这纷乱的一切，这都是梦，是她伍月永远搞不懂的梦，是她完全不应该闯进来的一个世界。她试图蒙蔽自己的心，她以为她看不到程远温情脉脉的眼神，她告诉自己她不是为了程远才去挡那一枪，她告诉自己她并不留恋这里的一切。她想家，想爸爸妈妈，想北京，但是，有谁真正能骗过自己呢？无数的想念与挣扎，纠结成伍月心头的伤疤。她和程远第一次去吃火锅，那一天的快乐与纯粹，在两个人的心上，都留下了烙印。程远的眼神，包含了一切。他用力搂过伍月，说这是他在金蟾岛上最快乐的一天，因为，伍月终于把他当朋友了。


原来，爱早已生，并在静默中，灿烂辉煌。

太多哭戏，和纠结的剧情，让丹丹在演戏的时候，苦不堪言。但是她成功了。她依然在突破自己。不要再说伍月某些方面像米莱像钱小样，不是的，她们都是王珞丹。那些小小的细节——抿嘴的浅笑，可爱的台词、清澈的眼神……都是王珞丹的专属。当看到她拿着程远送的手机开心地边走边琢磨结果撞翻了路边的垃圾筒，自己也跌倒在地；当看到她戴着小红帽气冲冲地找程远算帐把包包扔到程远身上；当看到她昂着头冲程远说“美得你个大鼻涕泡”；当看到她无所适从地站在舞台上后来灵机一动唱起了ABC歌；当看到她得知爸爸又给她安排相亲时无奈地大喊“哎哟我的天呐”……我都会自顾自地笑起来。在那么多那么多的哭戏与感人场面之外，我宁愿捕捉这些美好的小小快乐。这是我心中的丹丹。伍月和丹丹，已是一体。丹丹的独特魅力，让她在演绎每个角色的时候，都会打上她自己的专属标记。就像她前段时间上百上千次回答那个关于钱小样和米莱像不像的问题时说的，她俩唯一像的，就是都是王珞丹演的。对，就是这样直率真诚。

写写黄晓明吧。据说程远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角色。对于这个大帅哥，本人一向并没有很关注，持着客观真诚的态度，不得不说，在《暗香》里面的黄晓明，是我见过最帅的黄晓明。不论是脸部轮廓、眼神、身材、衣着打扮、演技，基本都可以打90分以上。而程远这个人物，亦是一个矛盾体。仍然没有如果。如果他不是程家唯一继承人，身为哈佛高材生的他，大可以继续在华尔街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但是他回来了。肩负家族使命，甚至是华人使命，还有家族复杂的矛盾与爱恨情仇。他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无从选择。他善良、正直、温情，这些品质，与程氏家族是多么格格不入，但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改变目前的局面，打造一个全新的程家。面对亲情他矛盾而困惑，在别人家很平凡普通的亲情，对于程家却是奢侈。血。到处都是血。程家的每一个人，都背负着血泪的过去。程远在普通人的快乐与程家的恩怨之间受尽折磨，伍月是从另一个天地来的天使，她闯进他的生活，带给他美好的希望，让他在几乎窒息喘不过气的程氏空气里，嗅到一丝纯净的芳香，让他得以继续相信爱的力量。那一句“别伤了自己，我赔不起”，泪凝于睫。那一句“没有如果，因为他不是我”，痛彻心扉。最后鸟巢前的相遇，一切伤痛皆成过眼云烟，那些勾心斗角的往事，那些枪声与血泪，在鸟巢上空满天的礼花中，灰飞烟灭，尽余美好想象，关于未来，关于两个人，关于很多很多。

在看的过程中，我一直特别害怕看到的一点是，二姐是坏人。我一直担心二姐其实也和七叔一样，是个坏蛋，要害程远。但最后我欣慰了。二姐是真正爱程远的。她是一个伟大的姐姐。她恨自己为女儿身，为了程家，她牺牲了自己，保护唯一的弟弟。这样的温暖亲情，总算给冰冷的程家，添了一丝光亮。然而，代价未免太沉重，毕竟，远走天堂的，还有全家疼爱的小宝贝尤娜。生于这个家庭，小尤娜，也许只有去天堂，才能保持最初的纯真与美好吧。

任东霖演皮皮演得很好。皮皮生性善良单纯，只不过从小种下的仇恨，让他扭曲了。从一开始不择手段谋取程先生的位置，沦为七叔的棋子，到后来为了程家的荣誉，与舅舅程远一起捍卫正义，其间还穿插他对丽达的一往情深。他是一个令观众感动的人。很少看到他笑，其实，他笑起来应该是很阳光迷人的。

其他人物不太想写了。向几个老戏骨致敬，他们的演出给这部戏增添了不少色彩。女二号张子琪，确实漂亮，在酒会上若是盛装和伍月站在一起，单论漂亮的话，伍月比不过她。可是，打动人心的，不仅仅要漂亮，还要很多其他的东西。年轻演员，空间还很大。

家族、商战、政治、爱情。这些因素里面，孰轻孰重，不重要了。

只想说，为了珞丹，我看完了它，并且是细细看完了它。我的爱很纯粹，甚至可以说是偏激。无论怎样，它只是一部电视剧而已。我只想谢谢丹丹带给我一如既往的感动。她的笑和泪，都会牵动到我的内心深处。这，是她独一无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