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不太想说技术的影评。
我并没有特意重新再看一遍过。我只想说说,当你忘掉这些演员后面有摄像机,而是只有你的的时候,粗粝,不经过叠嶂的知识加工,又最经时间考验的记忆中感受。
上一次,是几年前纽约圣诞节前的一个寒冷的夜晚。一家精品旅馆找出了一份保存完好的胶片拷贝,于是在自家的地下小影院举办的放映。画面自然有一些岁月的划痕,观众三三两两不过十人,制作人和女主角也在席间,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便是Q&A,大家各自侃侃而谈一个小时,从筹备到拍摄的过程,也少不了一些趣事,直到观众所有问题问完,仍是依依不舍。那时我突然觉得电影艺术和观众该有的距离原来就是彼此面对面,没有托起来,也不需踩下去,坦白说,踩也是很费力的,谁想一天到晚放眼望去只能踩,只能恨呢?
个人的奋斗可以有,历史的进程不可无。这电影拍摄本身相当的应景。福尔曼流亡美国,拍完《飞越疯人院》以后,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能回到祖国老家拍电影,全程剧组宾馆被装窃听,拍到哪里秘密警察鬼鬼祟祟跟到哪里,好像一部关于莫扎特的biopic能搞出什么通敌卖国的阴谋诡计(虽然也不是没可能)。
铁幕下长大的福尔曼,太清楚那些不是东西的东西是什么个东西了。没有赤色的创伤是很难拍出《飞越疯人院》的。18世纪的维也纳虽然没有干部书记,但家长式的威权资格老要管教管教桀骜不驯的年轻人都是一样的。老爹门口一站,哪管你写得好不好,上来就失望煤气灯,让人自动觉得有罪喘不过气来。几个老不死眉来眼去三言两语,几下就能塑造出那种令人作呕的教导主任式的压抑。到底是霸占着解释怎样是艺术和什么是美的权力。德不配位,但就是放在了能压你一头的上面的位置上,掌控着你能自我实现的边缘。这就是我们对《飞越疯人院》里的护士长或者《哈利波特与凤凰社》里的乌姆里奇源自于童年近乎PTSD式的生理不适。你可以说他们代表或者象征着那种抑制生命生长的恶;你也可以说恶的触手爪牙,物理的延伸,别的啥都不干干不了怎么就偏偏来制你。个体消亡附依了也好,还是长出来的盘纸错节,他们唯独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有人的形态,只是恶的平庸,只能是抽象的“他们”。
而萨列里不同。是人。是我们。你在“他们”身上看不到萨列里的煎熬,虔诚,牺牲,委屈,虚荣,不甘,愤恨,羞愧,嫉妒。你也看不到“他们”有萨列里的欣赏,懊悔,自责,甚至最后真正的钦佩。莫扎特死前短暂的一瞬,是通过萨列里的手写下来的。
你怎么就不懂呢? 不不不,你太快了,我不懂啊。
那一面催,一面一副急着要哭的样子,还有紧接着以为作业已经可以交差,而天才才刚要施展才华的反差都让我揪心。这些都是太过熟悉的感觉,只要你有过一刻想要争取。中学时候一道数学题做不出的懊恼,平静下来花好久做了出来,却总有人不打草稿就能说出答案的,你想到的当然不是把你同学干掉,而是嫌自己太笨,这种智力的崇拜当然是病态的,可是我们又无时无刻地被逼着赤裸地比较,从文艺复兴的画家们到中学课堂,“你有还是没有”的问题都在折磨着我们。
但萨列里最后还是触碰到了他一生都觊觎的那点神性了,尽管是那么短,他也在那一刻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一件事情。明白了有些东西高于我们。高于个人,甚至高于作者,接手的人知道有更大的责任,要保留下来,就像维吉尔死前想要付之一炬的《埃涅阿斯纪》诗稿。他的救赎并不是垂垂老矣时在精神病院承认自己是凶手的忏悔,而是莫扎特的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开始了,毕竟……他也完全可以烧掉或者说是他写的不是嘛。
反观他们呢,始终就只有那种你能奈我何的傲慢,好像校长站在领操台上放眼望去,几百个人齐做广播操就是好,齐是自我意志的延伸。瞧他们乱涂乱画莫扎特手稿的给得意的,有萨列里的勇气承认什么是美什么是好么?好在小人得志虽然卑劣,但看来没有什么深度。太监坏,也就是坏在sm道具花样多而已。要去humanize他们是很难的,做正常人做的事也似乎不可想象。你指望他们眼里,他上帝算个什么东西?
朋友曾经跟我开玩笑说,虽然正能量和封建毒草这样的词很蠢,但这里的毒草也未免太多了一些。要么是春药,要么是毒药,过把瘾,求速死,做鬼也幸福。真正给你力量的几乎没有的。壮志凌云一定要浇灭,才华横溢一定要辜负,伤痛和无能上瘾。连李白也是“且放白鹿青崖间”,仰天大笑,避世吃老酒。
萨列里本应是最懂莫扎特的人,结果不做高山流水,偏偏要做特供审查员打他的七寸。有个不懂还得硬装懂的皇帝,几个指手画脚的乐师做领导,有个从小摁着他窒息的爹,有个养女儿跟养狗一样还“你弹你弹呀”的土豪(philistine)老板,有个势利眼丈母娘。甚至他自己也肆意挥霍着才华。得承认,唯一有点倒霉的倒是他的老婆。
何等的孤独。美好的东西像是世界的囚徒,但也有如希望自由和真理啊,关都关不住。
莫扎特走投无路接私活写出了《魔笛》,这相当于在情感公众号上写《安娜卡列宁》了;丈母娘叽里呱啦追着一顿骂,他眼睛一亮,镜头一切切到夜后咏叹调,本意是幽默,可怎能叫人不动容呢?(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真的。)
我人下流,但我的音乐不是。(I'm a vulgar man. but I assure you, my music is not.)
莫扎特的音乐就是一支穿云的箭,是莎士比亚说得最好:
Who doth permit the base contagious clouds To smother up his beauty from the world, That when he please again to be himself, Being wanted, he may be more wondered at By breaking through the foul and ugly mists Of vapours that did seem to strangle him.
—Henry IV, Part 1 1.2.205–210
牢笼里的鸟儿要唱歌,栀子花都是痛痛快快地香。肖申克里公放(正好又是)《费加罗的婚礼》,Sia的大俗歌里唱的那样,我不管,我要唱,走调也要唱,不唱就会死。不是争一口气,不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是只有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雨水冲刷疮痍大地,石头缝隙迸出的一朵花。
原来人间的美是这个样子给人力量,给人希望,像那句话说的,猛然发现,并非死亡漫漫,而是生生不息。悲剧是悲剧,前半部阳光明媚意气风发,后半部寒风凌冽雪上有霜。但抹抹眼泪又何妨。美好的音乐确确实实是留了下来,生命一瞬,艺术永恒。阉不掉,谪不了,美属于我们全人类。
福尔曼18年去世了,所以夏天时候,我在电影节上看了他生平的纪录片,不长。这是那天最后一档,意料之中的是观众寥寥无几,我又想起纽约的那个夜晚。一对老夫妻开始还兴致勃勃,刚15分钟看完导演父母在集中营双亡后就起身离去。 …… 结尾,福尔曼搬回了捷克,最后他说几句话,我概括大意是:他们虽然已经倒了,但我们被他们弄坏过的脑子,还要好久好几代人才能修好。
我深以为然。
《Amadeus》应该是《阿玛多伊斯》,取“Wolfgang Amadeus Mozart” (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中间那个名字,而不是“Mozart”《莫扎特(传)》。 《阿玛多伊斯》,在第57届(1985年)奥斯卡金像奖上获得包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演员在内的8项大奖,在英国学院奖、法国恺撒奖、金球奖、落杉矶影评人协会奖上也斩获颇丰。 但《莫扎特传》(权这样说吧)的主角不是汤姆•休斯克饰演的传主莫扎特,而是F•莫里•亚伯拉罕饰演的奥地利宫廷乐长安东尼奥•萨列里。一举赢得多个影帝头衔的,也是他。莫里将萨列里功利的信仰、对音乐的痴爱、妒能害贤的阴险、痛并恨着的那种复杂,演绎得淋漓尽致。当然,这是米洛斯•福尔曼的《Amadeus》里的萨列里。 电影是从莫扎特身后32年,1823年切入的。 年迈的萨列里一声声呼求莫扎特原谅他,他有罪,大罪,是他杀死了莫扎特,他痛苦得一塌糊涂,企图割颈解脱。被送到疯人院的他,苍老苍白,眼神浑浊,舌头猩红,头发稀疏,很魔鬼的样子,面对前来接受告解的年轻神父,他倨傲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在上帝眼中,众生平等。”神父平静作答。一生产出40出歌剧的萨列里,挑衅地和神父谈起了音乐。他弹奏他的曲子,神父坦承没听过,当《弦乐小夜曲》从他指尖流淌时,神父的脸庞霎时刻板遁迹,变得辉光熠熠,欢喜地抢着把旋律一路哼唱下去,一边面露敬仰,一叠声地道歉:失敬失敬。 “这是莫扎特的。”萨列里肯定不是头一遭遭遇这种打击,“他是我的偶像。”长篇“忏悔”终于开始了。 孩童时就梦想成为伟大作曲家的萨列里,理想被粗俗父亲粗暴否决。而莫扎特那时已经名闻遐迩,四处去给帝王、国王、教宗演奏音乐了。萨列里的父亲竟然会吃饭哽死,这被萨列里视为“上帝的安排”,而他,终于可以投身音乐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音乐家的城市维也纳,他最终成为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的御用作曲家。那时的他,全身心融入音乐,与人为善,广受尊敬,直到莫扎特出现。 莫扎特受聘于萨尔斯堡大主教。急切跑去大主教公馆观摩的萨列里大跌眼镜,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粗俗无礼、嬉笑怒骂、放荡贪色的浑小子。和那个4岁创作第一首协奏曲,7岁写出第一首交响乐,11岁创作出第一出歌剧的传说中的音乐天才,实在天堂地狱 。但谈起那天听到的莫扎特音乐,看到的莫扎特乐谱,几十年了,萨列里依然为之心醉神迷,“这是我从未听到过的音乐……我似乎是听到了上帝的声音。”他的妒、他的怒,也缘于此——“上帝为什么要选择这愚蠢的孩子做他的工具?!” 莫扎特,那个“小小年纪就戴着假发满欧洲‘走穴’”(陈丹青语)的音乐神童、天才,突兀地笑着,尖锐、滑稽的笑声可以划破、穿透一切,当然包括萨列里的“忏悔”。他就这样喧闹着向观众走来。 莫扎特要觐见约瑟夫二世,萨列里苦心创作了一首《欢迎进行曲》,莫扎特只听了一遍,不仅悉数还原,还即兴作了改进,并让它蜕变成了他后来歌剧《费加罗的婚礼》中的咏叹调《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莫扎特来说,纯粹不经意之举,才华横溢嘛;可对萨列里,已然构成严重的羞辱和藐视。 莫扎特应约瑟夫二世要求,完成歌剧《后宫诱逃》。在维也纳布尔格剧院的首演,造成轰动。萨列里由妒转恨,日复一日地求主“带走莫扎特”。 《后宫诱逃》的女主角叫康斯坦丝,莫扎特未经父亲同意,娶的那个姑娘,也叫康斯坦丝。 为帮丈夫谋到宫廷教职,康斯坦丝背着莫扎特去求萨列里。萨列里飞快地读着康斯坦丝带去的莫扎特手稿,那没有任何修改痕迹的稿纸,让他大为震惊,“太不可思议了,那根本超越理解。”莫扎特一页一页流畅书写的,是萨列里前所未见的美妙音乐,她们对于莫扎特,却像是现成的,像是脑子里多到来不及往外拿。萨列里太懂音乐了,所以他心太痛太痛了,实在受不了呀!只见他嘴唇哆嗦,眼眶发红,拿乐谱的手巨烈地抖,嘴里叨唠着:“换一个音符就不完美,换一段音节结构就会瓦解。”震惊、嫉妒、深深的刺痛,终于变成了忿毒。他发誓与上帝誓不两立,他要尽一切所能,去摧毁上帝的工具——莫扎特。 《费加罗的婚礼》、《唐璜》、《魔笛》,莫扎特的歌剧,一出出诞生,一出出轰动,但莫扎特却始终挣扎在财政困苦中,因为萨列里时时作梗、事事使坏。父亲亡故,给莫扎特巨大打击。在《唐璜》中,莫扎特在歌剧舞台上唤醒父亲,让父亲一洩对儿子的痛心、不满、愤怒,莫扎特一边挥棒指挥,一边承受父亲在世人面前对他狂风骤雨般的指责。萨列里使《唐璜》只能上演五场,却偷偷一场不拉地跑去听,冒着精神分裂的痛苦——他坚信,剧中那些音乐,只有他才听得到。“知音”,并非良善者的专利。这出歌剧,令萨列里窒息,但也让他逮到了莫扎特的死穴:对父亲利奥波德的敬畏。利奥波德身虽死,但精神上仍然控制着莫扎特,这真是一个战胜上帝、战胜莫扎特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萨列里依计行事,他扮成利奥波德的亡魂,委托莫扎特创作《安魂曲》,有不菲的定金,作品完成后还有丰厚的报酬。这对穷困潦倒、疾病缠身的莫扎特来说,几乎是救命之需。莫扎特果然接单,果然拼命创作,而且还真的在《安魂曲》里见到了他将死的先兆。 萨列里计划,一俟莫扎特完成作品,就设法将他杀死。他幻想在莫扎特的葬礼上,大教堂里,全维也纳人静默哀悼,突然,天籁般的音乐响起。而他,萨列里,莫扎特忠实的朋友,是《安魂曲》的著作者,尽享世人无尽敬慕。莫扎特已死,上帝也只能聆听,哑巴吃黄连——他终于可以取笑上帝了。 莫扎特的健康每况愈下,精疲力竭的他,终于在《魔笛》首演中昏倒。萨列里带他回家,施计迫他连夜创作。虚弱已极的莫扎特昏昏沉沉、大汗淋漓地依靠床头,口授乐谱,萨列里笔录。达旦。“我睡一会儿”,莫扎特请求。一睡,未醒。他的遗体,在凄风苦雨中,被倾倒进一个公共墓穴。 “你那仁慈的上帝,他毁了自己的最爱,也不让一个庸才去分享一分荣耀。” 萨列里将莫扎特之死,他之活,看作上帝的旨意——让他见证他的音乐如何消亡,莫扎特的音乐如何成为永恒。生,不等于胜;死,不等于败。 “忏悔”后的萨列里似乎如释重负,他得意地抚着年轻神父的肩头,以“庸才的英雄”、“庸才的圣人”自居、自傲、自得,被推去用早餐的路上,挥舞着双手,像指挥他的乐团,指指点点,宽恕满天下庸才的罪恶。 莫扎特趣怪的笑声再次响起,也让我又一次想起陈丹青对他的生动描绘:“高贵的调皮相”,此文标题“他是人类最金贵的男孩”,亦是陈丹青对他的溺爱。 《Amadeus》改编自英国当代剧作家彼得•谢弗的著名舞台剧《上帝的宠儿》,这之前普希金的诗剧《莫扎特和萨列里》、弗伦伯格(德国作家)的小说《莫扎特的故事》,皆强化着“黑衣人”托付莫扎特写《安魂曲》,而黑衣人就是萨列里的传言。《Amadeus》对这个传言,无疑极大地推了波助了澜。可是,萨列里(1750年8月18日-1825年5月7日)在当时的维也纳音乐界,德高望重。36年宫廷乐长的任职,更使他拥有显赫的社会地位。他还是个出色的音乐教师,贝多芬、车尔尼、舒伯特、李斯特等等都是他的学生。他有必要加害莫扎特吗?这个传言之所以大行其道,有历史学家指出,可能是因为当时意大利作曲家和奥地利作曲家间的集体矛盾。 至少《安魂曲》的委托人不是神秘“黑衣人”,而是瓦尔塞根伯爵。目的是为了悼念亡妻。 莫扎特(1756年1月27日-1791年12月5日)对于死亡的态度,却是非常的超拔。这在他1787年4月4日给父亲的信中,可以察得一二,他说:“严格说来,死亡是人生真正的终结目的,死亡是人类忠实的、最好的朋友,这几年来我和这位朋友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他的形象不仅不再使我害怕,而且能使我感到安宁,获得安慰。感谢上帝使我认识到死亡能带来真正的幸福。我虽年轻,可是我每天上床都会想到也许我活不到明天;认识我的人谁也不能说我流露出过抑郁、忧伤的心情。” “崇高,什么是崇高的主题?我非常厌倦这些崇高的主题。古老,没有生命力的传说,我们为什么要不断地只去写有关神的传说?”电影中莫扎特的这句台词,今天听来,依然掷地有声地应着景,不是吗? (请勿转载)
告诉你,我唯一的目的是尽量挣钱,越多越好;因为除了健康以外,金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莫扎特,1781年4月4日。 我大学生活前两年是在床上度过的,致力于研究床与天才之产生这一具有重要实际意义的课题。笛卡尔在床上发现了“我思故我在”,歌德躺在床上向别人口授诗歌和剧本,甚至邱吉尔先生《第二次世界大战史》也是在床上以奇特的卧姿完成大半。但是我终于发现,致力于这项研究的同学大有人在,刻苦程度简直疯狂,却看不出任何能突然成为天才的希望,所以我就放弃了。 《AMADEUS》结尾莫扎特向萨列里口述了一夜《安魂曲》之后颓然而言:“我想睡一会儿”,准确地说,是莫扎特安祥自得地躺在大床上,萨列里蜷缩着在莫扎特儿子床上将就的时候,我内心的疼痛被触及。我突然顿悟为什么长久以来我在床上度过了不少时间却没能成为天才。关键不在于睡姿如何,也不在于睡了多久,而在于你睡得那张床是不是上帝指定为天才专用,或者说你是否是amadeus,这个拉丁词汇的意思是:为上帝所宠爱。莫扎特1787年写给柯哈兹的信中说:“没有人对于作曲的研究下过我这样的功夫”,但是一个4岁写出第一首协奏曲,7岁写出第一首交响曲,12岁写出第一部歌剧的人,除了天才还有其他更适合的称呼么?当我跟萨列里一道,看到那不曾做过任何一点修改的完美乐谱,只有同意萨列里的看法:莫扎特是被上帝宠爱的,他的音乐是上帝早就写好放在他头脑之中的,而莫扎特只需要将其展现在世人面前,然后收获无数赞美。米开朗琪罗总是说他的天才是由于家乡“飘逸的空气”所致,那么莫扎特展现自身才华真的如同呼吸一般自然顺畅。 比天才更难得的是如同罗曼·罗兰所言,莫扎特有“一颗完全健康而平衡的灵魂”。人类的痛苦无穷,但是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物质的凌虐,比如贫穷、疾病、人类的恶意等等;另一种则来自内心的彷徨、挣扎、苦闷诸如此种。世上的天才能逃过前一种痛苦的不乏其人,比如逍遥的笛卡尔,比如叔本华,但是仿佛一种特质,天才总是比常人背负着更多第二种形式的痛苦。太多疯狂的天才用自己绚烂野蛮的色彩涂满了自己脑海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凡高、荷尔德林等等优秀的大脑死于癫狂。也有如《A Beautiful Mind》所描述得John Nash那样行走在疯狂的刀刃而终不自我毁灭,只能说这种天才向我们完美展现了世界上唯一的英雄主义:看清世界的面目,然后爱世界。
那个叫Wolfgang Amadeus Mozart的孩子没有任何内心迷乱的影子,如同一块水晶,倒映得只是别人的机心和无奈,自己沉迷于party、与妻子的嬉戏,开心时就发出别具一格的笑声。他健康而平衡的灵魂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出现波澜——别人冒犯他的骄傲。这时候他会说:“看意大利歌剧时,那么多的高音在吼,尖叫,一对肥胖的情侣在那里翻白眼,抛媚眼。那不是爱情,那是垃圾。”骄傲是孩子气的一部分,即使是对他永远敬重的父亲。在父亲反对他脱离萨尔茨堡大主教写信责备的时候,他回信说:“你的来信,没有一行我认得出是我父亲写的。不错,那是一个父亲写的,但不是我的父亲写的。” 是的,这样一个孩子幸福地躺在了上帝出于宠爱而为他准备得床上。我对上帝的不满在于,当莫扎特说“我在床上”了的时候,他断然不会如同一个贤惠温柔的女子一样说:“饭在锅里”。当无数的天才挣扎于内心的痛苦之时,莫扎特却挣扎于物质的匮乏虚弱的身体以及嫉妒者的陷害当中,事实不容许我做如下的设想:如果,他不用为多得到一大笔收入而赶工《安魂曲》,如果锅里有饭,那么他在上帝为他指定的那张床上是不是可以多呆一会儿?天才可以自信“饭在锅里,我在床上”,这种美好只能在诸如《Good Will Hunting》这样的电影里可以实现。在那里天才不仅心灵平衡,而且身体强健,在大公司谋取高薪。即使一点心理疾病也会遇到Robin Williams这种永远教书育人的神奇老师得以痊愈。可惜,这剧本天才Ripley先生也有份参与编写,难免过于优待天才。 事实的残酷在于:天才与庸人的存在不过都是为了增添上帝的荣光,当你躺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天才也许拥有更大的窗户看到更美丽的风景。但是,天才的房间没有屋顶,就像风雨之中莫扎特从租来的棺木滑入满是尸体的泥坑,上面没有墓碑。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懂你,这是我的荣耀,这是我的悲恸。
hahahhahahah 他的笑声太迷人了
电影凭空加入一个上帝的第三方,萨列里向神父忏悔,把莫扎特的才能归结于上帝的赠与,把自己的妒忌视为对上帝的对抗。如果没有这个视角,二人的纠缠只是纠缠,加入了上帝这一层,就变成了天才超越时代的命运。
#重看#4.5;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才总是不容于世地孤独前行,以对手的视角描述莫扎特一生,更反衬出他天真的赤子心,这种几乎沐浴着神之恩典的天分,即使用尽阴谋也难掩的光芒,也真是叫人绝望;世间庸才自然无法明晓一抔黄土下的炽热灵魂,大部分人都淹没在嫉妒、愤怒和欲望中。
小时候看这片儿,同情莫扎特。现在再看,同情的就是那个嫉妒莫扎特的乐师了。“上帝既然给了我欲望,为什么不给我才华!?”此问堪可让天下庸才抱团一哭!
一屋子的假毛怪!与史实不大相符,仅供娱乐的视听享受~演M的筒子不仅长得像马,且笑起来也像,怪不得化装舞会也戴马头~他老婆好少女,虽瘦但胸不小~【天才总被庸才包围:爹爱钱,老婆爱钱,丈母娘爱钱,同行排挤,上司不赏识】M本质是少年人的轻快欢乐,米国人更喜欢他。共济会。男主是gay
如果你在生卒年见遇见过一个旷世奇才是何等的幸运,当你费尽心机却无法掩盖他的光芒的时候,又是何等的悲哀~~
当庸才遇上天才,羡慕过后只剩嫉妒!影片有两个地方给我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一是莫扎特的笑,二是莫扎特妻子的甜,真是太甜了~~
伪君子对真朋克的羡慕嫉妒恨,艺术的大门不向藏污纳垢的心灵敞开。天才与平庸、叛逆与守旧、平民与贵族,精致复杂的鸡血鸡汤经典。当你无限接近我却永远也无法与我平起平坐时,你最懂我。毁灭你之前我真诚地对你说,你是我心目中最伟大的作曲家。莫扎特与萨里耶利对各自父亲的态度值得玩味。
非常好。唯一的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总觉得男主角长得像蔡康永,连同女主角也越看越像小S起来,结果我总有《康熙来了》穿越的错觉。
萨里埃利望着床上疲倦的天才,他曾在宫廷里见过他的轻佻,在剧院里见过他的狂放,却从未如此近距离,替他触摸安魂曲的音符。他狼顾了一生,奈何天才却向他致谢。从此再无一人才华若万丈高楼,指挥时千军万马。庸才向上帝求乞一世眷顾,他以为自己是天才的影子,却忘记天才就是光。光,从来都没有影子。
背离历史真相而求革新与前卫的传记片可以走到多远?《莫扎特传》靠一个甘愿禁欲的虔诚信徒毁灭信仰、嫉妒致疯的“新说故事”,足以代表好莱坞给出的最高峰之一。“我代表世间所有的庸才,我是他们中的佼佼者,我宽恕你们,哈哈哈哈....”亚伯拉罕,伟大表演的范本。音乐剧跨媒介的互文尝试亦相当成功。
神赐世人天才 世人葬送天才
【A-】教科书般的剧本,教科书般的剪辑,教科书般的表演,教科书般的音乐(这点得益于莫扎特本身的牛逼),没有任何理由不给五星。Too American?那又怎样?电影够好就行。
杰出的存在似乎总有着宿命般的悲凉与无奈,只留给世人无尽的唏嘘感慨。上帝派他将最美妙的旋律带往人间,人类却用虚荣与嫉妒的原罪亲手将这份来自天堂的恩赐摧毁。他离开人世时穷困潦倒,长眠之处甚至没有一块墓碑,只能租借棺椁搬运尸骸,与贩夫走卒在同一土坑中被污泥掩埋。
在許多莫札特的生平記錄中, 這首安魂曲事實上是未完成的, 而在電影中, 薩耶里極度想要除掉莫札特的部份也稍嫌誇大。不過整體而言, 整部電影敘述莫札特的生平, 穿插著他的創作, 將觀眾帶領到音樂的最高境界,實屬佳片,值得一看。
我出生时拍的一部片子 我戏称一九八四年是不死年代 八四←→不死 所以一有人问我几岁了 我总是会说「不死年代出生的」 虽然基本上讲的是一个嫉妒的故事 但是八四年能拍出这样的片子 真是叫人吃惊 莫扎特传的音乐真的是很震撼人心
Too American
和我想象中的莫扎特先生的形象相差甚远.
180min导剪版。一天不妒英才,二众生不平等。摄剪乐演服化道全方位教科书,开场五分钟就能预知的三小时古典主义享受。无论是关于谁的传记电影,自圆其说永远比还原真实重要,因为真实还不原,比电影更能“还原真实”的媒介也多了去了,相信以“曲解”为由贬低本片的各位比起导演都是超级庸才。